“大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要怨恐怕也是怨占了他位置的慕容芷嫣大小姐,要恨也是恨你這個罪魁禍首,”三房慕容卓然的夫人,胡氏笑著說道:“這跟我們三房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住嘴,”軒轅玉淩厲的眼神掃向胡氏,長得跟狐狸精似地,當年若不是她使用下作的手段將老三勾得神魂顛倒的,她是絕不會讓這樣的女人進入侯府的,“胡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房的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想做什麼?還是說,老三,你想要滾出侯府自立門戶。”
“娘,你彆聽她胡說,”慕容卓然連忙賠笑地說道,還伸手扯著胡氏的袖子,“還不跟娘賠罪。”
軒轅玉的樣子,胡氏心裡挺怵的,“娘,我錯了。”賠罪的話想都沒想就出來了,人家可是正宗的皇室出身,她的家庭雖然不錯,可比起許氏都插上一截,更彆說公主了。
“哼,”軒轅玉冷哼,“知道錯就好,以後說話長點心,今天是沒有外人,如若不然,丟得可是整個侯府得人。”
“是,娘。”胡氏低著頭說道,即使是心裡不服氣,她又能如何。
“至於司月的事情,”軒轅玉笑著說道:“她確實是長樂侯府的大小姐沒錯,可你們彆忘了,她已經嫁出去了,即便那男人是地上的螻蟻,出嫁從夫,我知道你們想什麼,有那樣一個丈夫,即使是有諸葛府靠著,也翻不出什麼大浪的,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許雪菲低著腦袋,眼裡閃過一絲快意,雖然在芷嫣的問題上她算是功虧一簣,可芷嫣嫁給了璃王,諸葛靜雲的女兒卻嫁給了一個農夫,她覺得她的算計也算是成功的,她想,若她是諸葛靜雲,恐怕死了都不能瞑目的。
“祖母,話不能這麼說,”慕容霖坐在慕容浩然的下方,十六七歲的年紀,眉清目秀,長相俊朗,完全繼承了慕容浩然和許雪菲的好相貌,再加上皇親國戚的尊貴和世家的氣度,也難怪他能在京城四少中占據一位,他也是唯一一位沒有受到長樂侯府接二連三被毀名聲事情影響的。
無論是軒轅玉,還是慕容浩然,對於這個長子嫡孫,都是很滿意的,因此,對於他的插話,誰也沒有不悅,反而很是認真地聽著。
“大姐的兩個兒子,世人都知道楊西西不可能是大姐所生養的,他就先不提,就楊興寶,王大人的親傳弟子,小小年紀已經是舉人,我聽說諸葛家的酒樓裡,掛著的話有好些都是王家三位大儒的墨寶書畫,這足以說明王大人對這個弟子的看重,今年的會試就不說了,三年後,有諸葛家做後盾,他的前途隻能說不可限量。”
軒轅玉和慕容浩然點頭,想著隻是得到王雪君指點的弟子在大齊,無論官位大小,那都是掌握著實權,能力和名聲都沒有一個汙了王雪君弟子這一稱號的。
“哥,你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身為慕容霖雙胞胎妹妹的慕容芷蘭不滿地說道,“就那村婦,你怎麼能叫她姐姐,她配嗎?”
慕容霖皺眉,“芷蘭,你要改改你這脾氣,無論如何,大姐是爹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大姐,仔細想來,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她的,祖母,爹,如若可以彌補,我是願意的。”
“霖兒,你也怨娘嗎?”許雪菲抬頭,眼裡閃著淚光,那裡麵的傷心很是明顯。
“怎麼會?你是我娘,我也明白你那麼做是為了芷嫣大姐好,”慕容霖想著家裡的人一直回避司月這件事情,可現在,既然已經起了頭,倒不如說開了好,“但娘,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被揭穿的一天。”
“可我,”比起女兒,許雪菲顯然也更看重這個大兒子,看著他皺眉,雖然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霖兒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說責怪她的話,可她卻明白,比起隻會怪她讓長樂侯府丟臉的其他人,霖兒是打心裡不讚同她所做的。
“好了,雪菲,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不對。”軒轅玉卻沒有個許氏說下去的機會,她雖然強橫,仗勢欺人,可見識確實很高的,在她的眼裡,後宅的女人可以耍心機手段,但終歸這些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家裡的男人絕對不能養成這樣的性子。
她的三個兒子都有些歪了,可慕容霖卻是讓她最滿意的,聰明伶俐,為人坦蕩而心胸寬廣,“聽霖兒把話說完。”
“祖母,父親,娘,三叔,三嬸,因為發生難以解開的事情,我們府裡並不可能和大姐做到像親人一般,但至少也應該當她是諸葛府大小姐那般相處,而不是針尖對麥芒,一見麵就吵得麵紅耳赤。”慕容霖笑著說道:“隻要我們擺正態度,關於府裡的流言,終有一天彙過去的。”
“恩,”軒轅玉點頭,“是該如此的,”說完,掃了一眼下麵的晚輩,“即使你們在心裡認為他們是上不了台麵的農婦農夫,也給我藏到心裡,彆將侯府這麼多年的教養拋棄了,失了禮數。”
“是,”即使有人心裡不滿,但此時,沒人敢反駁軒轅玉的話。
“霖兒,早些去休息吧,我可等著霖兒考個狀元回來。”軒轅玉笑著說道。
慕容霖搖頭,“恐怕要讓祖母失望了,雖然這次的會試我發揮得很好,可人外有人,我如今還比不上柳家的公子。”
聽著他這大實話,長樂侯府的人非但不覺得難過,反而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的,特彆是慕容芷蘭,臉上出現兩朵紅暈,“雪菲啊,你和柳家的夫人熟,這事可得抓緊些,免得出了什麼岔子,到時候我們芷蘭可會找你哭的。”
“祖母。”慕容芷蘭嬌羞地叫道。
“娘,你放心吧,會試結束後,我就會去探風聲的。”許氏同樣笑著說道,對於柳相家的嫡子,她是再滿意不過的,在看著自家女兒人比花嬌的麵容,想著柳夫人對芷蘭的喜愛,心裡就更有底了。
慕容霖看著一家子說得歡快,臉上帶著笑,卻在心裡搖頭,這婚事恐怕是長樂侯府一廂情願了。
因為家裡沒有人參加科舉,所以,無論是會試還是殿試的結果都不怎麼關心,日子依舊像往常那般過,當然,也是有些變化的,比如家裡多了一個不久前才滿五歲的小屁孩,軒轅浚,楊西西和楊興寶每日除了上學,回家鬥狗鬥驢之後還有鬥小孩;比如閒得發慌,或者沒心情煉丹的陰毒,終於看不慣楊天河種草藥那許多錯誤之處,帶著高高在上的表情指揮著,比起楊雙林這個醫術不錯的師傅,雖然陰毒的態度讓人咬牙切齒,可楊天河的進步與去世顯而易見的,再比如,司月繡花變成了真正的興趣,而不是為了賺錢,她會每天看著各個鋪子裡不斷上漲的收入笑得很是滿足,諸葛清淩待雖然依舊每日都會去祠堂,可比起之前一待就是一天,半天,現在是少了許多,老管家的行蹤是越發的神秘了。
日子過得飛快,這一天,司月看著手中的帖子,嘴角不斷地抽搐,手都在輕微地顫抖。
“誰來的帖子,你這副表情。”諸葛清淩開口問道。
“楊天賜,”司月笑著起身,“舅舅,你說一會楊天河看到這個帖子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說完,將帖子遞了過去,上麵說了三件事情,都是喜事,第一,便是他會試順利通過,隻是殿試的時候成績不理想,不過,如今也是工部員外郎,從六品。第二件事情是因為他在工部做事,所以帶了信,托人將楊家村的家人都接來了,昨天已經平安到達京城。第三件事更是大喜,半個月後他將迎娶工部侍郎之女。
諸葛清淩看完之後,視線落在第三件事情上,眼裡也帶著詫異,“我也很好奇,去叫楊天河過來。”
“啪,”很快,楊天河就看完了楊天賜來的帖子,五弟能當官,他很高興,願意將父母兄弟借來享福,他也很欣慰,可想著這最後一件事情,怒氣就怎麼都忍不住,“忘恩負義!這是忘恩負義。”
雖然楊天河很不喜歡王語嫣和她的秀才父親,可老五怎麼能夠那樣做,一個是他對他恩重如山的師傅,一個是他的結發妻子,這還有沒有良心。
司月笑看著楊天河從震驚後變成震怒,在心裡默默地點頭,楊天賜是忘恩負義之人這一點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到了,至於王語嫣父女,村子裡的其他人或許會為她撒上一把同情的淚水,但她絕對隻會幸災樂禍,說一句活該,報應。
“你先彆生氣,”諸葛清淩冷冷地說道,“再等等,可能一會你會更生氣。”
楊天河疑惑地看著諸葛清淩。
“工部侍郎之女,會嫁給楊天賜?這難道不值得人懷疑嗎?”諸葛清淩開口問道,這個圈子裡,講究的從來都是門當戶對,如此地地嫁,若是其中一點貓膩都沒有,他是絕對不信的。
楊天河一愣,“或許是看上老五的前程?”努力地想了一個理由,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不相信,來到京城之後,特彆是見了那麼多厲害的人物之後,老五的才貌在這裡真心不算什麼。
沒讓三人等多久,一份情報就送到了諸葛清淩手裡,看過之後,他的眼裡帶著果然如此的表情,讓楊天河的心不斷地往下沉,黑著臉接過,司月湊上前去,很快,楊天河的臉陰沉得已經快要滴水了,而司月依舊是帶著笑容,果然處處有奇葩。
工部侍郎之嫡女,蘇雪瑩,多麼玲瓏剔透的一個名字,長得也精致小巧,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姑娘,頭上卻頂著京城第一惡霸女的稱號,並且一點也不誇張,京城西街有好大一片都屬於她受保護費的場子,酒樓賭場時常能看見她的身影人,偏偏這凶狠的姑娘很有顏色,隻欺負她能欺負的人,父親雖然隻是工部侍郎,可頭上寵她的幾個哥哥確實很有出息的。
若她僅僅隻做這些事情的話,名聲也不會如此的話,關鍵是這姑娘還有一個奇葩的愛好,就像流氓都喜歡調戲良家婦女一樣,她不僅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名目張大的調戲良家婦男,還帶著她的一幫子奴才強搶,雖然沒人知道她搶回去做什麼?可從那些再次出來的男子一臉羞辱的模樣,就足夠看熱鬨的人發揮他們無窮的想象力。
這樣的姑娘,在這個社會,要嫁出去,司月隻能說一個字,難,哪怕是低嫁,就算是再平凡不過的男人,也不希望帶綠帽子,給人養龜兒子的,那會辱沒祖宗的。
誰能想到,還有一個想出人頭地想瘋了的楊天賜。
當他將蘇雪瑩所做的事情看完之後,已經是氣得不能再氣了,整個人都有些發傻了,先不說那姑娘是不是真的放蕩,會不會在成親之後就收斂,就以她彪悍的伸手,楊天河就可以想象,以後爹他們家裡會有多熱鬨。
“不行,這親事不能成的。”想著那雞飛狗跳的日子,楊天河用力地搖頭,“司月,我們不能讓這親事成的,到時候他們鬨起來,我們也不能清淨的。”
好吧,楊天河最後一句話讓司月很是滿意,笑著說道:“你覺得你爹娘他們有膽子來諸葛府鬨嗎?”
楊天河一愣,搖頭,“但我們就這麼撂著不管,真的好嗎?”畢竟是他的親人。
司月拿起那帖子,笑眯眯地說道:“人家上麵寫得清清楚楚,半個月後就成親了,也就是說,這親事已經定了下來,你以為這裡是農村,毀了親事吆喝著一幫子人鬨場,要一些賠償就能夠搞定?”
楊天河再次愣住了,對方可是工部侍郎,毀親恐怕就等於毀了老五的前程,老五會答應嗎?
“現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去一趟吧,將這姑娘的事情告訴他們,至於要怎麼做,讓他們自己做決定。”看著心裡已經有底,卻還想努力一把的楊天河,司月笑著說道。
“恩,”楊天河點頭。
楊天賜在京城按的家並沒有在東邊,離著諸葛府有著好長一段距離,第二天,楊天河送了兩個兒子上學之後,便按照帖子上所寫的位置,和司月兩人趕了過去。
楊雙吉等人拖家帶口到京城的時候是晚上,長時間的趕路,又休息了一天,今日一個個喜滋滋地將楊天賜給他們準備的新衣服穿上,準備好好出去逛逛京城,就被楊天河堵在了門口。
“老四來了。”現在都四月底了,楊雙吉等人也有將近半年沒有見過楊天河了,再加上兒子有出息心情好,因此,笑嗬嗬地打招呼。
“恩,”楊天河點頭,“爹,娘,”扯起有些勉強的笑容,一個個地叫道。
“喲,老四,”小周氏熟悉的調調響起,“我瞧著你的笑容怎麼這麼的不得勁呢,不會是看著我們住在這麼好的院子裡,心裡羨慕吧?”
一點也沒變,這是楊天河和司月同時想到的。
“你們這是要出去嗎?”楊天河沒理會小周氏,問著楊雙吉。
“是啊,”周氏點頭,“正好,我瞅著老四你這馬車不錯,看著也不小,應該能擠下我們這些人吧?”周氏說完就要往外走,被楊天河攔住,原本笑著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正要破口大罵。
“娘,這裡可是京城,左鄰右舍的人都看著呢,”司月笑著說道:“在京城稍微有點地位的人眼裡,都是輕言細語地說話,隻有那些最下等的潑婦才會撒潑的。”
看著這一個個的錦衣,雖說不是最上等的,可價格也絕不便宜,就楊天賜現在的俸祿絕對不可能如此大手筆,是工部侍郎家出的銀子?還是這楊天賜背後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