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了她許多年的養母和村民都得了不少,隻把金子給養母會帶來災禍,但全分了卻是福報。
她告訴村民自己又要走了。
村民們拍著胸脯說一定會照顧好她養母。
然後,寧小玉才沐浴更衣,給母親留了一封奇怪的書信,隻說事後如果有誰找來就把信給他,然後她早早地來到了村頭等待。
等到近午間,她聽到輪轂聲。
那聲音從北往南,碾破了天地的寂靜。
她往南看,而春日天光裡,一輛載著乾草的牛車從路道的儘頭而來。
駕車的是一個老者,車上有一個魁梧少年,穿著暗金襖子,嘴裡叼著一根枯草,翹著腿,躺在草垛上,仰著頭,看著天,好像在發呆。
牛車沒有停下的打算,而是從村子邊的小道上過去了。
然而,那少年心有所感,側頭看了一眼村頭坐著發呆的少女,少女也恰好看向了他。
少年看著那張臉,麵露愕然,然後輕輕歎了口氣,翻了翻身,背對著那少女,不去看她。
寧小玉喊道:“喂。”
少年當做沒聽到。
寧小玉來了興趣,又用充滿鄉土味兒的糯音喊了聲:“小哥!”
少年一揮手,牛車就停了下來,他翻身坐了起來,問:“什麼事?”
寧小玉道:“小哥帶我一程唄。”
“去哪兒?”
“我家住在北邊兒,皇都那個方向,但兵荒馬亂的,沒法去,怕遇到賊寇。
小哥你去不去那個方向,去的話捎我一程,多遠都沒關係,謝謝你嘞。”
說完,寧小玉就眼巴巴地看著少年。
少年笑了笑,“你就在這兒等我?”
寧小玉臉不紅心不跳:“我可以多給你點兒銀子,你去不去?”
“我去。”
“小哥,你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去。”
“那等會兒我,我拿下包袱。”
說著,寧小玉就跑回村裡拿行李了,這總不能太假,帶著包袱在這兒等吧?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駕車的老者湊頭過來小聲道:“公子,這姑娘不錯,腿長臉好看,就是屁股蛋子小了點,不太好生養。”
夏極一聽這話,就猜到這老者心底戲不少,他也是無語。
老者見他不說話,於是又道:“公子是大貴人,老頭兒我是過來人,女人嘛,就那麼回事,得不到時是仙女,得到了就是嘴邊的米粒子,牆上的蚊子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老者想到自己過去的事,開始賣弄了
夏極大概明白這車夫腦補了什麼東西,他也無意解釋,反倒是聽著,之前激戰的疲憊也在這種日常之中在恢複。
那一絲來源於自己的契機,好像是近了。
老者說個不停。
他抬頭看著天。
天藍。
雲白。
雲下,漫長的鄉間小道,花紅,草綠。
他的心變得平靜,沒有運用禪法,也是無比的寧和。
沒多久,少女回來了,挎著個包袱就爬到了牛車的草垛上,然後自來熟地看向少年道:“我叫寧小玉,小哥叫啥名字?”
少年笑道:“夏極。”
寧小玉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位這麼耿直。
自己沒用假名,是因為自己這真名說出來也沒人知道,但你就這麼直接把名字報出來了,有沒有點兒江湖經驗啊,你可是神武皇子,可是這普天之下第一等不忠不義不孝的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