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話,小醜的動作頓住,他看向青年裸露出來的小臂,上麵因為清洗變得一片靡紅,在白皙的皮膚上麵尤為刺眼。
那上麵屬於同類氣息的惡臭還未散去,緊緊的纏在祁時的小臂上,小醜皺了皺眉,他厭惡這股氣息,卻沒有在繼續清洗那道傷口了。
就著祁時牽住自己的那隻手,小醜將祁時牽到床邊坐下,半開的窗戶傳來兩聲響動,小醜走過去,將小小的窗戶打開,一隻鸚鵡飛了進來,嘴裡還叼著一隻緊急小型的醫藥箱。
小醜將醫藥箱取下,走到乖乖坐在床邊沒有動靜的祁時麵前,小醜的身形高大,祁時隻能仰起頭看對方。
屋子裡麵沒有凳子,小醜在人類的目光下半跪下來,結實有力的臂膀將醫藥箱裡麵的碘伏還有繃帶拿了出來,熟練的對傷口進行處理,纏上了繃帶,小醜還在那上麵覆上一層防水膜,以防祁時不小心打濕傷口。
坐在床邊的祁時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小醜動作,他垂下眼,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能看見的就隻是那張冰冷的笑臉麵具。
不該是這樣的,那張麵具下的臉,是笑著的,是麵無表情的,或是低沉的,總該不是這樣僵硬冰冷的樣子。
祁時伸出手,朝著那張麵具探過去,他的目的性很強,是想要將那麵具取下來,看看小醜下麵那張臉上的表情。
沒有思考任何後果的,幾乎是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
正認真的纏上防水膜的小醜在祁時的指尖觸碰到那麵具的上一秒,便準確無誤的捉住了對方的手,他抬起眼來看著青年,沙啞的聲音像是破舊鼓風機的發動聲,刮著耳朵,說不上有多好聽。
“小醜是不可以輕易摘下臉上的麵具的。”
小醜對著失去神誌狀態下的人類說著屬於自己的禁忌。
而祁時聽著這話,也乖乖的收回了手,沒有再去觸碰。
屋子裡麵的窗戶因為鸚鵡的原因大開著,並沒有被關上,外麵細碎的陽光照不到陰暗的屋子裡,可是風卻可以。
房間是背光麵,夏天的風很涼爽,帶著涼意,冬天的風像刀子一樣割人。帶著涼意的風吹進了屋子裡麵,將鸚鵡的毛發吹起,也將角落那堆雜貨堆的幕布掀開了一些。
無數的麵具掩藏在幕布之下,它們蠕動著雙唇,卻發不出聲音,它們轉動著眼珠,借著掀開的縫隙朝著外麵看去,看見了半跪在地上的小醜,看到了坐在床畔邊的人類。
香甜的氣息順著風吹了進來,麵具們沒有身體,沒有胃部,但依舊能感受到因為這股氣息被勾起來的強烈食欲。
[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給我吃給我吃給我吃給我吃!!!]
半跪在祁時麵前的小醜似有所感,轉過頭朝著雜貨堆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後他又若無其事的將頭轉了回去,用自己的身體將青年的身影全都遮蓋住,他伸出手將呆坐在床畔邊的祁時抱進懷中,像是抱小孩一樣,無所顧忌的攝取著對方身上的暖意。
那些麵具仿佛被小醜的動作惹怒,它們咒罵著,又開始惡毒的詛咒著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