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你?我怎麼跟舅父交代,他兒子現在還病著呢,我綁你來肯定要從你身上刮下一層皮。”
沈鐘的手掌在陶修後背丈量,在他下跪的膝蓋處敲打,算計從哪裡下手才劃算。
陶修驚恐地感受到沈鐘殘酷的氣息,脊背簌簌發抖,竭力為自己爭取免罰的機會:“我要見公儀公子,我昨日帶他走的都是行人往來不斷的大道,他一定能明白。”
“見他有什麼用,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算賬。”
陶修失望至極,頓時彎下一直不肯屈服的腰杆,無助地自語道:“他為何幾次三番以打人為樂?”
沈鐘命站在兩側的下人:“聽說他是陶家的頂梁柱,留他雙腿,朝著腰背打二十棍,讓他記住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結交。”
他的為所欲為自然是得沈家家主同意,此時陶修隻求在棍下能活命。
負責棍刑的男子見陶修還是個孩子,於心不忍,試探性地問:“公子,真打二十棍?這孩子身板弱,怕是抗不住吧。”
“打,我都留他雙腿了。”
陶修蜷跪在地上做最後掙紮:“我願服侍公儀公子直到他痊愈,也能給他做牛做馬,等小公子不需要我時,我會離他有多遠就多遠。”
沈鐘能聽到陶修聲音裡的恐懼,但非常不滿他沒露出痛哭流涕的樣子,他已調整好觀刑的躺姿,戲謔道:“你的勞力還真是一錢不值,闖了禍就到處用體力補償,你沒發現你這張臉其實作用更大,我勸你往後再遇到禍事也彆苦苦哀求饒恕了,就往床上一躺,看中你的人自然會饒你,不比你跪上一天有用?”
這句玩笑話惹來下人們的一陣嬉笑。
陶修大概能明白沈鐘話中的意思,臉色慘白,緩緩直起腰板,收起求饒的狼狽模樣,平靜地盯著沈鐘:“打吧,我不會求饒。”
公儀林被昨日的熱浪侵襲身體,渾身發熱沉沉睡了一夜,這會身體有所好轉,醒來時隨口叫一聲表哥,司子守著湯藥已等他許久,立即走上前服侍:“沈公子正在院中審問一個孩子,要我去請來嗎?”
公儀林隨口問:“審問孩子?犯了什麼事?”
“就是昨日私自帶你去大廟又致你發燒的陶修。”
公儀林推翻司子手中的藥碗,趿拉著鞋衝出屋子一路狂奔跑到前院,果然見地上躺了個孩子。
這個盛夏的清晨很燥熱,東升的太陽通紅朦朧,看來又是悶熱的一天。挨過二十棍的陶修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行刑時緊摳鵝卵石的雙手無力地攤開,從他嘴裡吞吐出滾熱的氣息,是痛苦的呻/吟和小聲的求饒。
沈鐘負手站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