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客廳燈打開,看著麵前的陌生男人將那截手指收進袖子當中。對方似乎隻是伸出手輕輕一點,呼地一陣火光閃過,環繞在手指上的那股危險的咒力就徹底被平息了下來。
而他母親的表情毫無變化——這是咒術,而非普通的火焰。
接下來的交談是單獨進行的。
的場灼擺出了“想要私下裡談談”的手勢,雖然吉野女士的表情格外緊張,但他的兒子還是堅持地一前一後和對方出了房門,巨大的水母型式神漂浮在少年的背後,擺出隨時都有可能進攻的姿態。
“大概算是做了一下臨時處理。這東西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的,尋常咒術師也不行……今天除了虎杖以外,沒有人來過你的家嗎?”
的場灼露出嚴肅的表情:“我隻要再晚來幾分鐘,這間房間裡就會出人命。”
“沒有。”
對方否定掉了他的推測:“我其實不怎麼認識術師……就連虎杖也是今天才剛剛接觸。”
……聽上去問題很大。
房間裡咒靈的殘穢雜亂不堪,被他自己攻擊過後又消散了不少,已經很難再從這點線索當中追溯來路。的場灼率先排除了是咒術界想要利用宿儺的手指來嫁禍他人這種方案,但很明顯,這裡已經不夠安全,吉野順平和他的母親需要迅速得到轉移。
“我去叫伊地知開車過來,今晚你們就去高專的宿舍找地方住。”
的場灼當機立斷地打電話:“剩下的細節明天再說,不然的話,我懷疑你們接下來會遭到源源不斷的攻擊。”
“……我不相信你。”
少年的表情帶著警惕。
“那也很正常,我也沒有指望你立刻相信我。”
的場灼掏出手機,連夜給虎杖打電話,鈴聲響了十幾秒以後,這話被接了起來。電話被接了起來:“……的場先生?”
“情況你們兩個溝通吧,你直接和虎杖聯係就可以。”
少年聞言接過手機,壓低了嗓音開始通話,沒過多久就重新將手機還了回來。
“我跟你們一起走。”
未成年被安頓好之後,接下來就仍舊是成年人的任務。
兩麵宿儺的手指被收歸高專重新封印,雖然虎杖悠仁很熱切地表示他可以乾脆吃掉,五條悟也在電話當中對這個建議表示了十分的讚許,但的場灼總不能由著他們師徒兩個一起胡來,果斷拒絕了這個計劃。
他收集了順平和他母親的頭發,碾碎之後加入到了一瓶白色的藥粉之中。緊接著,他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當中掏出了兩片岑樹葉,交給自己和七海建人一人一片。
“把這種藥物吃下去,然後把樹葉頂在自己的頭上,就可以在短時間之內模擬他人的長相。”
的場灼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偽裝成順平和他的母親,等待敵人的進一步動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嗎?”
七海建人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方案:“我明白了。”
“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可以吧?”
一直在旁邊旁聽的虎杖提議道:“大家都是同齡人,由我來扮演高中生也比較方便,而且這次事件涉及到宿儺的手指,如果接下來的任務中還有發現的話,也可以順便吃掉。。”
“……接下來就是成年人的場合了,虎杖。”
的場灼搖了搖頭:“順平的情況和我之前一直在追查的某起事件有些相似,都是普通人在某一天後突然擁有了咒術師的能力……能夠看見咒靈的眼睛一般來說是天生的,像是你和他這種半途才能看到的情況,在咒術界其實非常罕見。”
對方是個老實孩子,聞言就沒有再繼續堅持,轉而很愉快地帶著對方去看起了宿舍。的場灼則是和七海建人手裡一人一包藥粉,順著瓶裝的礦泉水一起喝了下去。
“沒什麼味道。”
後者感歎道:“就像是在吃粉筆灰……這個東西真的有用嗎?”
“這是的場家作為除妖師時使用的東西,隻要不是有悟那樣的眼力,尋常的人類和咒靈都能夠瞞過去。”
的場灼解釋道:“原理大概和狸貓用樹葉來騙人差不多……但要注意不要隨便使用咒力,要是暴露了咒術師的身份和術式的不同,那一下子就會露餡。”
這種藥物的生效方式是將樹葉放在頭頂上,接觸到額頭之後,樹葉中蘊藏著的力量就會逐漸釋放出來。這種擁有時間限製的軸距非常珍貴,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好這些道具,他們兩人打算等接近了順平的家以後再調整身份。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當中,一個要扮演順平去上學,另一個人則要扮演對方的母親去上班。
“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計劃我都能理解。”
七海建人板著一張臉:“……但為什麼要我去扮演女性?”
“原因很簡單,因為咱們兩個都上過學。”
的場灼回答:“但隻有你一個人上過班。”
七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