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 / 2)

掌控者 關就 24368 字 7個月前

每次回家看到她憂鬱不開心的臉,他會暗罵自己沒用,不能給與她快樂無憂的生活。

或許,他不能給與的快樂,工作可以給她。

“好,你去吧,記得每天聯係,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哪裡。”

傅西洲最終鬆口,語氣沉甸甸,答應這短暫的分離。

他沒有發現自己睡熟時,躺在身側的女孩始終清醒,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描摹他熟睡時鬆弛

的臉部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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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非常壓抑的送彆。

因為出國的事,三人團隊麵臨分崩離析的局麵,傅西洲和李京爾鬨得很僵,一度互相拉黑不說話。

傅西洲指責李京爾背叛兄弟,對不起夢想,李京爾坦言身上肩負著家庭的希望,不可能偏航太多,在父母和兄弟之間,不得不對不起兄弟,去完成他既定的人生規劃。

在初夏的夜晚,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吃了一頓散夥飯,在沉悶中碰杯,喝到酩酊大醉。

熙熙攘攘的機場,這邊的送行場麵卻格外沉默。

最終,傅西洲廖擎和李京爾擁抱道彆,分開時,三人眼角都微微泛紅。

這是屬於男人的友誼。

明笙目睹過宴席的熱鬨非凡,也親眼見證人走茶涼曲終人散,想到下一場分彆,她忍不住鼻酸。

卻反反複複提醒自己不要哭。

那些牽扯疼痛的分離,是為了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李京爾發去紐約,開啟法學院的生活,明笙也整裝待發,奔赴魔都。

如林頌所說,Rashida絕佳的法國女士,她健談開朗,更兼具職業女性的敏銳和自信,明笙服務過兩位成功女性,徐茵靠婚姻成就自己,而Rashida則完全靠自己出眾的個人能力。

過於為徐茵工作時明笙經常私底下自怨自艾,感歎自己黴運連連。

現在她終於明白,所有的經曆都會塑造嶄新的自己,正是因為有過一段日子服務女上司的寶貴經曆,才能讓她細膩有條理,在最短時間上手新工作,成為Rashida得心應手的助手。

在一次突發的工作中,Rashida忙中出錯,是明笙憑著細膩負責的態度,跟她反複確認,才避免了一場T台事故。

“謝天謝地,Lona,是上帝的安排讓你來到我身邊。”

Rashida前後對比了兩個翻譯助理的工作,前一個隻想單純做一個沒有感情的翻譯,對Rashida的工作毫不在意,生病前一天才通知會離職,害得她措手不及,幾l天工作都沒有進展。

反而是她一開始懷疑太年輕沒法勝任的明笙,給了她巨大的欣喜。

半個月時間過得飛快,足夠讓Rashida深度認識一個聰明美麗細膩真誠勤奮也足夠聰明的中國女孩。

在回法國的前一夜,Rashida約明笙去酒吧喝一杯。

Rashida要了一杯馬天尼,明笙點了一杯莫吉托。

這是完全屬於女士的約會,因雇傭關係結束,也就沒了那麼多社交禮儀。

Rashida本就是健談的女性,聊中國聊旅行聊男人,明笙閱曆少,因此大多是她在聽,偶爾打斷Rashida女士,好奇問一兩個年輕女孩才會問的問題。

整體氣氛非常融洽。

最後Rash

() ida問明笙工作定下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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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為最近要陪著Rashida在各個城市走動,錯過了很多很不錯的麵試機會。

她大約是他們班裡,甚至學院裡,少數幾l個還沒有落實畢業去向的人了。

Rashida微笑起來:“聽著,Lona,我倒是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邀約,但是前提是你足夠勇敢,可以放棄你在這裡的生活和朋友,去另一個陌生的國度闖蕩。”

法國的公司正在招募一些秀場助理,不限國籍,隻要有推薦人,就可以進入這個五光十色的行業。

這段時間明笙浸淫在時尚領域,當然見識了這個行業的迷人之處,對於這個嶄新充滿脈動的領域,她早就心生向往。

這也是她殷勤為Rashida工作的原因之一。

所有的人脈,最後都會成為她進入一個朝氣蓬勃行業的梯子,讓她可以跨過障礙,走上捷徑。

明笙又驚又喜,烏黑的眸子裡閃動著年輕女孩勃勃的野心。

“謝謝,boss,謝謝你給我一張敲門卡,我願意跨出舒適圈,去試試更多的可能。”

Rashida回國了,明笙圓滿完成工作,帶著豐厚的酬勞,回到那個她和傅西洲暫時的小公寓。

兩人許久不曾見麵,空虛和饑餓一起襲來,廝纏到半夜才結束。

快要入夏,他們終於要畢業了。

畢業那天,笙洲CP雙雙出現在清城大學校園,喪心病狂發了一天的糖。

傅西洲和明笙穿上了學士服,兩人像一對最普通的畢業情侶,在校園裡親吻留影,紀念這在一起的思念時光。

有學妹尾隨他們,拍下了兩人在鏡頭裡含情脈脈kiss的場景,傳到論壇上,甜得人牙酸。

【顏值爆表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本色出演偶像劇】

【啊啊啊還我大眾男友傅西洲,我不想看到他被人私人占有啊】

【樓上的唯粉,來磕CP啊,磕什麼有什麼,傅學長最寵CP粉了】

【可是聽說他情場得意事業失意,Bro合夥人走了兩個,現在隻剩他單打獨鬥了,不懂了,明明家裡有礦,為什麼不回家做礦主啊】

明笙洗完澡,對著電腦瀏覽論壇的帖子,傅西洲突然走進來,她不緊不慢闔上電腦。

“在看什麼?”

他走上來,將俊臉埋在她噴香的頸間,神情迷醉。

“今天的娛樂新聞。”

明笙溫順,任由他不規矩的手攻城略地,眼前的窗子上,倒映著兩人纏成樹藤的身影。

“有什麼好看的。”

傅西洲輕車熟路解開她保守睡衣的一顆扣子,“我比較好看。”

明笙便認認真真地看他,看他瘦削許多的臉,一張臉更如刀削一般深刻。

這段時間他抽了很多悶煙,經曆與父母的決裂,兄弟相繼的離彆退出,他卻仍沒有放棄Bro,苦苦堅持著。

他的苦悶和執

() 著,

明笙都看在眼裡,

卻幫不了他什麼。

明笙踮起腳尖,主動索.吻,傅西洲便配合地俯首,四片唇契合貼在一起,這個繾綣的吻摻著微澀的蜜糖,在兩人口中化開。

胸臆間湧起潮湧,明笙心臟顫動,沉溺其中。

她會永遠記得這個吻的滋味,像糖果,永遠給她力量。

兩人這晚做.得很儘興,熱汗淋漓中都享受到X.愛最魂牽夢繞的滋味。

傅西洲抱著明笙,兩人相擁著徜徉不遠的未來。

“我找好房子了,就在公司附近,那裡有地鐵,等你找好工作,通勤也方便點。”

明笙輕輕地“嗯”,語氣透著滿意,“我可以給你送飯,我最近廚藝越來越好了,前兩天喬羽來家裡蹭飯,誇我做得不錯呢。”

“看來你很有賢內助的潛質啊老婆。”

傅西洲親昵地喚她老婆,“怪不得人家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個賢內助老婆,以前我不懂也不稀罕,現在還記得有個老婆挺好。”

明笙美滋滋地聽,並不做聲。

“明天我有空。”傅西洲想到就要去做,完全是迫不及待,“不如明天搬家吧,反正中介給我鑰匙了,過了明天,我就在公司開始地獄級彆的加班了。”

“那就明天搬,這個公寓陽光不好,我住得夠夠的了。”

明笙用滑膩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打了個哈欠,像隻慵懶犯困的貓咪,“我明天去學校一趟,宿舍裡還有些東西沒搬回來。”

“要我幫忙嗎?”

“不用,東西不多,順便再跟宿舍幾l個聚個餐,吃頓散夥飯。”

第二天,傅西洲腦袋埋在枕頭裡,沉沉睡著,明笙任由自己貪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這才狠下一顆心,離開這個住了半年的公寓。

喬羽已經在小區對麵等了她很久,見到彼此,雙雙紅著眼眶,抱在一起。

早在前不久,明笙辦好簽證,確定下機票,就把自己的行李陸陸續續拿出來,寄存在喬羽這裡。

今天喬羽特地請假,送彆即將出國遠行的好朋友。

兩人打上出租車,直奔機場。

辦完值機,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明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安檢,而是和喬羽在機場某個角落相顧無言地坐了一會兒。

喬羽心情沉重又難受,她知道明笙經曆了怎樣的掙紮痛楚,最終血淋淋割舍掉國內所有的一切,包括家庭和感情,去飛向一個陌生的地方,重啟人生。

她抹著眼淚,“要去多久呢?”

明笙其實也茫然,但神情淡淡,並沒有流淚,“不知道,也許好幾l年,也許不回來了。”

喬羽哭得更傷心了。

“你想好了嗎?明笙。”她大聲說,“傅西洲說不定還沒醒,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明笙用平靜來隱藏內心的波動,她的神情是麻木的,更像在做一場清醒的夢,以致精神完全是遊離的。

她在用麻木對抗疼痛。

“想好了。”

她望著熙熙攘攘的機場,

想起上一次站在這裡,

她和傅西洲和成雙成對,傅西洲紅了眼眶,她上去抱了他一下,鼓勵他,她還在這裡。

可今天,連她也走了。

這一次,他的眼眶還會紅嗎?

鈍痛的感覺來得那麼快,快到無力阻擋。

那種麻木感消失了,明笙疼得心臟揪緊,鼻尖發酸。

可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傅西洲打來的。

她紅著眼睛,對喬羽說,“我離開一下。”

“去跟他告個彆。”

傅西洲似乎才醒來,嗓音倦懶,問她收拾的怎麼樣,要不要他過去,兩人再去食堂吃個飯,以後怕是沒什麼機會再回母校了。

明笙望著機場人來人往,靜靜說:“傅西洲,我在機場。”

“過一會兒我就要安檢登機了。”

那邊靜止了幾l秒,明笙能明顯聽出他聲音從倦懶鬆弛到完全緊繃,他嗓音低沉,“明笙,你在說什麼?你要去哪裡?”

終於到了這一刻。

心痛滿溢,明笙深深呼吸,抿唇彆開臉,強忍那股湧上來的難受滋味。

“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開啟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呀。”

她故作輕鬆愉悅的口吻,“這個地方有大好的前途,有自由,更重要的是,沒有你。”

“明笙!”

電話那頭的傅西洲大聲嚷嚷,似乎完全不能接受這些殘酷的話語是由她那張嘴吐出,“我現在就來機場,你彆走,跟我麵對麵把話說清楚。”

“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吼到最後,他聲音顫抖,明顯帶著哭腔,“該死的,所有人都離開我了,可你不能離開我。”

“我隻有你了,明笙。”

那聲近乎絕望的“我隻有你了”,撕心裂肺的同時,也在撕扯著明笙本就血肉模糊的心臟。

淚花湧動在眼眶,她淚眼婆娑,幾l乎在他吼出的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不敢發出一丁點哭泣的聲音。

讓他知道她也在留戀,也在彷徨,她並不是如她表現得那般心硬如鐵。

她花了一點點時間緩了緩心神,目光堅毅地擦乾眼淚,這才重新找回自己故作清冷的聲音。

“傅西洲,對不起啊,即便麵對麵,我也是這樣的回答。”

“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也不想留在你身邊,親眼見證你和Bro的失敗。”

“我在時尚圈的那段日子,見過了太多成功人士,他們的成功令我著迷,對不起,我不甘心留在你身邊做一輩子寂寂無名的明笙,對彆人來說,我最大的成就可能隻是有個叫傅西洲的男朋友,可是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如果你失敗,你可以回到傅遠繼續自己驕傲的人生,你永遠是有退路的,可我沒有,等十年後,當我不再年輕,被家庭和瑣碎折磨得麵目全非,我可能還是一無所有。”

傅西洲在電話那頭

死寂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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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挽留。

他是那樣慌張,幾l乎在哀求:“明笙,求你,不要這樣,你有我,你不是一無所有……”

一行清淚又不聽話地流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明笙在熱鬨的機場靜悄悄流淚。

說最狠的話,流最傷心的淚。

“男人的承諾,能當真嗎?”她笑中帶淚,“我爸娶我媽的時候,承諾一輩子隻有她一個,後來還是挨不住寂寞,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出軌找了彆的女人。”

“傅西洲,我從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

“我從來隻信我自己。”

“我和你,沒有誰應該站在誰的背後,也沒有誰該為對方犧牲自我。”

她聲音清亮,帶著一股絕不回頭的氣勢,“我和你,都該有光明的未來。”

傅西洲在電話那頭再度陷入沉默,等再發聲,嗓音裡已經有了暴躁恨意。

“明笙,你這個騙子,你一直在騙我。”

他磨牙霍霍,“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振聾發聵,明笙感覺到胸口隱隱的疼痛。

她不說話,他卻已經急不可耐,甚至帶著一點不自知的哀求。

“你說啊,說你愛,哪怕一點點,我可以讓你追夢,你去半年,甚至一年都沒關係,等你想回我身邊,你就回來。”

明笙的視線模糊,眼前像蒙上一層霧,所有人的麵孔都是扭曲的陌生的。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意識到自己的底線在一退再退嗎?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倨傲不可一世的傅西洲嗎?

一度心情軟弱到想吐出那個字,這樣她在他鄉堅持不下去時,就可以飛回他的懷抱,像倦鳥歸巢。

可是明笙轉瞬清醒。

她知道做人不可以那麼自私。

任何選擇的背後,是一去不複返,愛情也是。

想到這點,她痛徹心扉到幾l乎發不出一點聲音。

緩了一陣,才毅然決然地殘忍開口:“傅西洲,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跟你在一起,我一直是被迫的,我很高興,我終於能擺脫你。”

“再見了,傅西洲。”她眼眶溢滿淚水,“青春散場,我和你也該散了,往後餘生,希望再不相見。”

在她掛了電話的同一時刻,傅西洲“啊”一聲尖銳喊叫,捏在手中早已滾燙的手機被發狠摔了出去,砸在櫃子上,瞬間屏幕碎裂。

他不解氣,又拾起手機,重重仍在地上,他狠狠踩了上去。

還有桌上的玻璃杯。

杯中殘留著一點水,杯沿殘留著她的唇印。

昨晚她喝完水,唇角殘留一滴液體,她媚眼如絲凝望他,他抑製不住地吻了上去……

傅西洲徹底崩潰了。

他把那個礙眼的杯子不顧一切摔在地上,玻璃杯瞬間支離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

那玻璃渣子好像她眼角晶瑩的淚。

以致他悲憤到極致的情緒積累在胸口,悶得他無法呼吸,像是要在此刻窒息死去。

他受不了,完全受不了,幾l乎下意識地撿起其中最大的碎片,不要命似的捏在手裡,仍有玻璃無情割破他的掌心,讓他滿手的鮮血。

可手心的這點疼比起愛人的背叛,根本算不得什麼。

傅西洲滿臉戾氣,因愛而恨令他原本英俊的麵容扭曲,一雙深黑如墨的眼睛暗沉沉的可怕,眼眸深處正掀起一場滔天巨浪。

“明笙,我們此生,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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