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凶(1 / 2)

林雪曠想著鬼魂的事,上著馬原課,等到中午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靈魂非但沒有受到偉人的蕩滌,還很有些精神分裂的征兆。

吳孟宇要去學校外麵買球鞋,林雪曠中午自己在宿舍吃過飯後又休息了一會,起床時吳孟宇還沒回來,手機上倒是有個他的未接來電,上麵還有兩條微信。

吳孟宇在微信上說,如果林雪曠下午去圖書館上自習的話,就把他放在書架裡的六級模擬卷帶上,幫他送到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去。

一般親近的人都知道,林雪曠沒課也沒其他事情的時候,都會去圖書館學習,是個標準的學霸。倒是吳孟宇居然還能從新球鞋中分出腦子,想想他可憐的六級,實在不容易了。

林雪曠勾了下唇角,回了句“好”,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到了咖啡廳門口,林雪曠稍稍頓住腳步,目光先透過玻璃門粗略地在裡麵掃視了一圈。

下午兩點多,咖啡廳裡的人很少,而如林雪曠所料,吳孟宇不在,倒是賀思夢坐在一個角落裡的位置,正吃著一塊小蛋糕。

林雪曠推開門進去,賀思夢抬頭看見他,立刻道:“林雪曠,你找吳孟宇來的吧?這!”

她說著還把一杯咖啡推到了林雪曠麵前:“給你點的咖啡,正好剛端過來,你也來了。”

林雪曠在她對麵坐下,修長的手指轉了轉咖啡杯子,笑著說:“什麼情況,孟宇呢?”

賀思夢“哦”了一聲,說:“我中午也上街來著,碰見吳孟宇在那買鞋,聊了幾句,他說他快考六級了,老是搞不定,我就說讓他買完了鞋來咖啡廳,我可以給他講講。對了,你把他的模擬題拿來了嗎?給我吧。”

林雪曠沒說什麼,從包裡把模擬卷拿出來給了賀思夢,說道:“那你在這等他吧,我就去二樓上自習了。”

“哎,等一下。”

賀思夢卻又叫住他:“你這會忙嗎?我還想谘詢你一點點事情。”

林雪曠挑了挑眉,又坐回去了:“你說。”

賀思夢猶豫了一下:“你跟你上次那個當玄學顧問的朋友關係好嗎?我家裡有個親戚,也是去世很多年了,但最近我一直夢到他,想請個懂玄學的人幫我解解夢。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他的聯係方式,我可以按照市場價付錢。”

林雪曠道:“我跟他的關係還真不太好。”

賀思夢:“……我記得上次他還給咱們全班人都買了早飯,說是給你買的時候順便帶的,讓大家都多照顧你。”

“那是因為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他家錢多,他每天不造上一筆,心裡就難受,跟我沒什麼關係。”

林雪曠誠懇地說:“至於玄學方麵我倒也粗通,你這個症狀周公解夢裡就寫了,白天思念一個人比較多,晚上就容易夢見他。少想多睡,適量吃點褪黑素,噩夢遠離你。”

賀思夢:“……你最近真幽默哈。我沒開玩笑,我這事真挺急的。”

林雪曠喝了口咖啡,說:“我知道你沒有,你是誤會我了。雖然我上午確實是在開玩笑,但現在也很認真。”

他放下杯子,注視著賀思夢,慢慢地說:“玄學這種東西,往往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還可以告訴你,人死了會變成鬼,鬼不作惡,魂魄完整,自己又願意,那麼就可以輪回轉世;鬼作惡,尤其是犯下殘害活人的大忌,就會遭到鎮壓,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天地間。你那個親戚如果真的去世多年,早應該投胎了。”

賀思夢握著蛋糕叉的手指微微蜷緊。

林雪曠隻做不見,繼續道:“但話又說回來,人鬼殊途,無論他死後投胎還是散魂,跟你都已經陰陽兩隔了。隻要你不去想,這些事就可以當做根本不存在。沒有必要自尋煩惱。”

兩人打的交道不多,賀思夢原先對於林雪曠的印象,是沉默和清冷的,很多人喜歡他,但他對誰看起來都是淡淡的,是個隻要有時間就會去泡圖書館的刻苦學霸。性格很悶,不太有意思。

但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最起碼林雪曠今天的表現很奇怪,他的話絕對不是一個老實的書呆子能說出來的。

對,從上午課間開玩笑講鬼故事的時候,他就不對勁。

難道他是故意那麼說的……說給誰聽?

賀思夢深吸了一口氣。

另一頭,謝家的司機來接剛剛加班結束的謝聞淵回父母那裡吃飯,他坐在車上刷著微信。

看看聊天界麵,林雪曠一條消息都沒有發來過,刷刷朋友圈,林雪曠從來不發朋友圈。

謝聞淵有點興致缺缺了,正要將手機放下,突然有一個名字躍入眼簾。

是他前幾天為了調查案情加上的魏琳,自從那天晚上把魏琳送走之後,謝聞淵就再沒跟她聯係過,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魏琳發的朋友圈寫著“上了一上午馬原,我的思想再次受到了淨化”,配圖是她在馬原課上做的筆記。

她和林雪曠雖然不是一個班的,但是是同級,公共課一樣,不知道林雪曠今天上午是不是也去上課了?

謝聞淵想看看他們用的課本,點開大圖之後,發現魏琳照的是應該是她們宿舍的書桌,她自己的桌子很整齊,鄰桌卻有點亂,化妝鏡旁邊扔著一本紅色封皮的書,鏡麵反射出書名,叫“紅舞鞋”。

謝聞淵把手機放下了,待了會又感覺不對勁,重新把照片打開看了一眼:“《紅舞鞋》……這書我是不是小時候看過啊,怎麼這麼耳熟呢?”

前麵開車的司機聽見了,接口道:“靈主,您是說安徒生童話裡那個故事嗎?女主角好像叫卡倫吧,我記得您小時候,夫人拿這個教您學英語。”

他一說,謝聞淵猛然想起來了這個故事。

農村女孩卡倫被富有的養母收養之後,變得自私又嬌氣,甚至在養母病中還穿著最喜愛的紅舞鞋參加舞會,結果被一名士兵下了詛咒,舞鞋帶著她日夜狂舞不能停下,直到精疲力竭而死。

最後卡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請一名劊子手砍斷了她的雙腳,這才擺脫了詛咒。

懲罰……日夜狂舞……精疲力竭而死!

夜色中那件鬼魅一樣飄飛的戲服出現在了謝聞淵的腦海當中,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隨之升起。

謝聞淵立刻給魏琳發了條微信,問她旁邊是誰的桌子。

魏琳很快回了,告訴他,賀思夢。

“停車……不,拐個彎。”

謝聞淵抬起頭,對司機說道:“我先不回家了,現在立刻去A大。”

*

林雪曠和賀思夢麵對麵坐著,一時沒人再開口,過了片刻,賀思夢拿起小叉,把自己麵前剩的蛋糕吃完了。

林雪曠也慢慢啜了口咖啡,說道:“我有一年,被人吩咐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去過了,沒一個活著回來的,我想可能我也夠嗆吧。”

“那天正好是我十九歲生日,我路過街上的櫥窗,想起來小時候很想吃那種三層的、上麵帶著奧特曼的生日蛋糕,就買了一個。自己關起門來吃,走之前也沒吃完。”

賀思夢放下小叉子,問道:“這也是編的?”

林雪曠笑了笑:“隨你信不信都行。”

賀思夢一字字道:“你上午講那個故事,就是為了讓我聽見,你說的鬼,就是齊鳴峰。”

“嗯,他都交代了。不光祁彥誌和崔凱遇害的事是他做的,先前S市海邊的一場火災,也跟他有關,那場火災中死了五個人,間接更造成海邊度假彆墅中的怨靈作祟多年。”

林雪曠點點頭,不怎麼在意地說:“齊鳴峰罪孽深重,即使有冤情也難以姑息,所以被判打散魂魄……但我總覺得,他這麼痛快地認罪,倒像是幫誰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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