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命劫(1 / 2)

唐凜特意等了一會,見幾個人都沒再就此事開口,便微笑起來,攤了攤手:“看來我無法滿足你們的任何要求,那隻能說句對不起了。”

聶玉成猶不甘心,或者說他不願輕易相信唐凜竟然翻臉的這麼乾脆和強硬:“唐先生,我跟暗礁合作這麼多年,彼此間相處的一直不錯,以後咱們真的就要成為敵人了嗎?”

唐凜輕輕地歎了口氣:“聶會長,你錯了,雖然合作多年,但一直不過是我在容忍你罷了。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履行好自己的諾言,埋下了那一手後,林雪曠至今對我的敵意還是很大,我也非常苦惱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唐凜搖著頭,低聲道:“唉,你說我該做點什麼,才能稍微彌補一下這件不幸的意外?”

聶玉成看見他這副模樣,不由自主地感到膽寒,那一瞬間忽然生出了一種十分危險的直覺,而後,他就看見唐凜的目光望向了門外。

唐凜慢悠悠地問道:“是你來了嗎?”

外麵靜了片刻,林雪曠推開門,神色有些複雜地走了進來。

唐凜微笑著問道:“你來找我吃晚飯嗎?對不起,我好像是遲到了,下次你要記得自己先吃,彆等這麼久。”

聶玉成等人從來沒想過唐凜還有這樣說話的時候,一個個幾乎被驚掉了眼珠子,林雪曠卻一點沒領情——他甚至都沒有搭理唐凜,直接把目光轉向了聶玉成。

林雪曠問道:“聶會長,當初是你打算好了故意要把我送給唐凜的嗎?”

聶玉成立刻意識到這個時候林雪曠的態度至關重要,他不能再得罪這個人了,於是走上兩步,誠懇地說:“雪曠,你聽我說……”

林雪曠看見他的表情,向後讓開一步,似笑非笑地說:“已經不必了。”

聶玉成還想開口,唐凜卻突然伸出手臂,在林雪曠身前攔了一下,對聶玉成說:“他很討厭你,請離他遠一點。”

林雪曠回頭看了看唐凜,表情有點一言難儘,唐凜居然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你想說我也一樣嗎?不好意思,我不太願意。”

林雪曠麵無表情地說:“這就是你說要給我的驚喜?我一點也不喜歡。”

“哦,當然不。如果僅僅是他們三個,那未免太簡陋了,你既然不喜歡,我現在就讓他們離開。”

唐凜並沒有轉身,衝著聶玉成三人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道:“你們聽見我的話了嗎?走吧。”

他這態度比趕狗也強不到哪裡去,就算是聶玉成現在有求於唐凜,並對他確實頗多忌憚,好歹也位居玄學協會的會長這麼多年,哪裡受過這樣的怠慢?

那個瞬間他甚至握緊了拳頭,臉色幾變之下,終究還是維持住了涵養,冷笑道:“唐先生,大禍臨頭可不是落伽山一處倒黴,今天我主動上門,你拒不合作,來日遭難,可小心自絕後路,成了個孤家寡人啊。”

聶玉成說著,掠了林雪曠一眼,從他旁邊擦身而過,帶著兩名手下向著門口走去。

再怎麼說林雪曠也是聶玉成從小看著長大的晚輩,當著他的麵被唐凜這樣下麵子,林雪曠還一聲都不吭,就算知道他這個態度再合理不過,聶玉成也難免有幾分遷怒。

但這時,林雪曠卻忽然叫了一句:“聶會長。”

聶玉成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嘲道:“你留在這裡前途無量,哪裡還用得著叫什麼會長不會長……什麼事?”

林雪曠什麼都沒說,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刹那他忽然搶步上前,抬手一拳呼地迎麵朝聶玉成砸去。

這一下完全是出其不意,但聶玉成當年也是實打實一路立功上位的,電光石火之間猛地把身體後仰,讓林雪曠這一拳擦著他的鼻尖滑了下去。

他本來就是滿腹怒氣,此時不禁低罵一聲,腳下立退,同時上身接連躲閃過林雪曠的一連串攻擊,感到自己的後背即將貼上牆麵。

聶玉成口中輕斥一聲,閃電般發力躍起,旋身一腳踢向林雪曠的太陽穴。

他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身手之矯健輕盈不亞於年輕人,這一腳帶起急促勁風,如果踢中了,後果可想而知。

林雪曠將頭一偏,雙手下擊,正中聶玉成膝蓋,當對方落地那一瞬,他迅捷欺身而上,兩手“啪”地一聲,扣住了聶玉成的後頸。

唐凜站在旁邊看著,此刻挑了下眉。

林雪曠的兩隻手剛剛放在聶玉成的脖子上,胸口就已經挨了一拳,他對於遭到攻擊有所預料,不閃不躲,雙手用力下壓的同時,猛地屈膝向上一頂!

“砰!”

肉/體撞擊的悶響聲中,林雪曠兩下夾擊,聶玉成為了不被他掰斷脖子,頭隻能被迫順著他的力道低下,正好被林雪曠頂上去的膝蓋重重磕了上去。

林雪曠“砰砰砰”用力連著撞了數下,聶玉成兩眼發黑,耳中嗡嗡作響,好不容易才看準時機猛力掙開,雙手扣住林雪曠肩頭,發力將他整個人掄了起來。

林雪曠腳跟在地板上一頓一並,已經重新站定,同時反手抓住聶玉成雙臂,借著這股衝勁猛地把聶玉成往牆上一推,兩人便重重撞在了牆麵上。

林雪曠手臂上架,抵住聶玉成的咽喉,另一隻手撐在他身側的牆壁上,宛如鋼鐵焊住那樣不可搖動。

“你老了。”

林雪曠微微氣喘,說話的語調卻十分冷靜,帶著冰冷的傲慢與譏嘲:“而且你以後隻會越來越老,並且一次次地被我打敗。如果自以為強大就可以隨意玩弄他人的命運,那麼……”

林雪曠冷笑著放開他,撣了撣自己的衣角:“你最好現在就匍匐在我麵前懇求我,他日不要讓你過的太慘。”

“……咳,咳咳。”

聶玉成撫著自己的脖頸劇烈地喘息著,臉色一片鐵青,他的兩名下屬剛才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此時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看。

唐凜漫不經心地笑問道:“說了讓你們離開,現在還不滾嗎?”

聶玉成咬了咬牙,這回一個字也沒說,向外走去。

然而在出門的一瞬間,他忽然聽見唐凜傳來的密音在自己耳畔響起:“出去之後你確實得麵對不少麻煩了。不過提供一條建議,殺了謝聞淵,或許可以讓我的好感度提升一些。”

這是他單獨傳給聶玉成的話,其他人都是聽不見的,聶玉成心頭一驚,不由轉過頭來,卻見唐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未再給他任何一個眼神,正伸出手去,要給林雪曠整理剛才動手時扯歪的衣領。

林雪曠推開他的手,自己隨便扯了一下衣領,同時很警惕地看著唐凜,問道:“到底為什麼聶玉成會出現在這裡,你想做什麼?”

唐凜沒有回答林雪曠的問題,深深地看了他一會,突然答非所問地說道:“你知道嗎?麵對你的時候,我的心情總是十分矛盾。”

林雪曠奇道:“你還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唐凜沒有理會他故意的譏諷:“一麵我希望你還是曾經那個會抬起頭來仰望著我的孩子,但另一麵,我又喜愛看見現在的你……雖然不好控製了很多。”

他略帶感慨:“後來我想了一下,大概人僅僅是享受依賴,但總是更容易癡迷於鋒芒吧。”

“當一個人不可冒犯、不可誘惑和不可動搖之時,他身上就具有了某種迷人的東西。”

唐凜輕輕地說:“你就是如此,所以又老是讓人想去對你冒犯、誘惑和動搖,這種心情真是奇特。”

他的聲音十分溫柔,在說話時一直含笑注視著林雪曠,像是連目光都舍不得移開。

這可是來自於令人聞風喪膽的暗礁首領最為真摯的讚美,如果換一個人在這裡,恐怕馬上就要神魂顛倒到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但林雪曠對於唐凜的警惕卻幾乎成了本能,並不可能因為這兩句話而麻痹。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低聲說道:“這些年我也曾經反複想過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

唐凜道:“哦?”

林雪曠說:“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且富有同情心的人,當初看見我媽難產,是怎麼想的才會贈送了那枚護身符,又給我起了名字呢?”

他突然提起這麼一件與目前完全無關的事情,唐凜也不以為意,耐心順著林雪曠的話接了下去:“或許是因為你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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