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就是破局的那把鑰匙,四王八公向來沆瀣一氣,彆看如今沒落了,可朝中與他們有牽扯的官員不知凡幾,這些人一旦聯合起來,彆說現在還沒立太子,就是立了,他們團結一心也能想法子逼皇上給撤了。”
賈玎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想:“我是來自四王八公中的榮國公府,有我一個就等於把榮寧兩府全都握在手裡,原本他們支持的都是東平王府,如今娘娘認我為子,就等於榮寧兩府站在了您這邊,您跟皇後一向不和,如此一來就等於分裂了四王八公,讓他們再難團結一起,互相有了猜忌,聯盟變會不攻而破!可是為什麼是我?我隻是個庶子,為什麼不選寶玉,有了他不是更容易嗎?”
鄧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一來賈寶玉是府中嫡子,且不說你家裡願不願意讓他認我為母,就算願意了,依照國公府對賈寶玉的看重,將來定然會舉全族之力助他,你姐姐還在宮裡,久而久之賈府必定生出野心,說不定東平王府還會調轉過頭去助他們,那就真成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皇上隻想破壞四王八公的聯盟,卻不想給三皇子跟梅貴妃立個強敵,所以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賈玎有些同情的看著她,都說鄧貴妃寵冠六宮,皇上對她情誼深厚,如今竟然為了保全另一個女人跟他們的孩子,竟不惜利用鄧貴妃,把她架在火上烤,這他媽叫什麼寵愛啊!
鄧貴妃神色有些悲涼:“可憐我一心信任陛下,這幾年縱然看著他逐漸被梅貴妃母子拉過去,卻也總想著我倆冷宮相伴、一起長大的情誼,皇上總不會負我,卻恰恰就是因為這份信任,竟然讓我中了算計,我就說梅迎雪那賤人往日爭寵最是積極,怎麼可能今日陛下沒用膳她反而沒反應,倒讓我登了個先,想不到竟是她跟陛下聯合設計的陰謀,故意引我上鉤,明知道我看到跟我那可憐的孩子長的相像的,就會發瘋,他們竟利用這一點引你我見麵,再利用我的病來大做文章,把皇後一族的矛盾從梅迎雪身上轉移到我身上,真真是好算計啊!”
賈玎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感歎做皇帝的都不愧是練過鐵石心腸的,居然對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女人都能毫不猶豫下得去手。
鄧貴妃低頭苦笑,逐漸落下淚來:“我這輩子到底圖了個什麼?從記事起就陪在他身邊,風風雨雨幾十年,失去了兒子、背負上禍國殃民的妖妃之名,最後落得給其他女人做嫁衣裳。”
“娘娘,您沒事吧?”也許是鄧貴妃的溫柔給他的感覺太像他母親,賈玎有些同情她。
鄧貴妃打起精神抬頭撫摸他的臉:“孩子,你放心,你一日認我為母,我就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辱你,該你得到的東西,我也都會幫你爭取回來,絕不會再讓永兒的悲劇在你身上重演。”
“永兒是?”
“他算是你的哥哥,之前陛下為了給我治病,讓郭家幫我找來的義子。”
是他,那個害皇子被逐出宮的義子。
鄧貴妃看出他在想什麼:“永兒是被陷害的,他是個好孩子,對我很孝順,隻因那幾年我被皇後為難,陛下又逐漸對梅妃動了心,他看我終日鬱鬱寡歡被人欺負,這才萌生出要奪了皇位替我報仇的想法,不過那也隻是一念之間,被我發現後就狠狠斥責了一頓,又給他分析了局麵已經打消了他的想法,不過這件事還是被有心人故意鬨大了,皇上以為他真的想取代皇子,不準他再叫自己父皇,並且當眾貶了他,從此永兒隻是我的兒子卻不再是皇上的義子。
可那些人還不放心,梅貴妃用布老虎陷害我,實則是一箭雙雕,在我辯無可辯被皇上軟禁時,竟然故意挑唆永兒,說那個布老虎就是能證明我殺害皇子的罪證,到時候就能讓皇上殺了我,他年紀小,以為搶回布老虎就能消滅我的罪證,我就能安全回來,所以跑去偷布老虎,卻恰好走進梅迎雪設下的計謀,被抓了個正著,然後冤枉他要害小皇子,順理成章把他清除出宮。”
賈玎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梅貴妃才是宮鬥之王啊!
鄧貴妃抓住他的手勸道:“所以你要記住,日後一定要小心梅貴妃,那個女人心機深重,這幾年我跟皇後在她手上吃虧無數,你切不可大意。”
賈玎有些無奈:“那我以後要住在宮裡嗎?”
鄧貴妃笑著搖頭:“皇上想用你挑撥四王八公,自然你跟賈府聯係越緊密越好,他怎麼可能讓你住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