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緊身上的外套,再留戀地看了一眼時,餘光中瞥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明明陵園中的人都是穿著素色的服飾,可是柳一一總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這種穿著的人。
黑色的風衣、帽子……
還有什麼?
柳一一揉著太陽穴,一邊走一邊努力地回想。
諸伏景光擔憂地看著在傘下縮著脖子的女生:“身體不舒服嗎?可千萬彆是著涼了。”
“沒關係的景光,回到家煮一碗薑湯暖暖就行。”在萩原研二的帶領下,柳一一很快適應了稱呼彼此名字的行為,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頂著一直下個不停的細雨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太多行人。
用手臂夾著傘把,柳一一站在路邊,使勁地搓著冰冷的雙手,探著頭看向遠處,希望預約的車子能趕緊到來。
“柳?”
身邊突然插入一個聲音,柳一一錯開傘,抬頭看去,“安室先生?”
對於再次見到對方過於驚訝,導致柳一一下意識地按照原本的習慣稱呼對方。
安室透隻是笑著看向她,並沒有說話。
看到對方身上黑色的外套,柳一一眼睛閃了閃,麵帶疑惑地問:“安室,你怎麼在這裡?”
卻沒想到金發青年在聽到自己的提問後,眼神有些飄忽。
最終像是自暴自棄地揉了揉那頭金發說:“雇主要求我調查的東西我已經發給他了,可是偏偏不小心手滑買錯機票,導致我得等兩天後的那班飛機。”
柳一一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他口中的話沒有懷疑。
畢竟前一天晚上在廣場上解救了因為迷路搞得一身狼狽的對方,被告知作為毛利小五郎先生的徒弟的他這次出國是有任務在身,有人委托他來中國調查一些事情。
“正好在酒店裡閒著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四處走走,卻沒想到在這裡能再見到你。”安室透看了眼女生雙手通紅的樣子,從背包中取出一個暖手寶,“我先幫你拿著傘吧,先暖暖手。”
“謝謝。”冷得實在是太難受了,柳一一沒有拒絕對方的好心,感受從指間傳來的暖意,喟歎一聲,“得救了。”
“還沒問你來這裡是有事情嗎?”將可愛的女士雨傘收起來,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的安室透,順勢往柳一一的方向湊過去。
他的態度和行為非常自然,自然到柳一一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我今天來探望父母。”
隻是在抬頭看向安室透時,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幅畫麵。
同樣的霧蒙蒙的天空,淅淅瀝瀝下著雨。
身著黑衣的男人、失控的汽車、眼前的鮮血……
伴隨著陣陣疼痛,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麵突然湧入腦海,讓柳一一忍不住捂著腦袋。
早就知道柳一一來這裡的目的,安室透隨意地搭著話,暗自警惕著空蕩蕩的四周,突然聽到身邊傳來女生的細碎的呻吟聲。
連忙扶住對方的肩膀,關切地詢問:“柳你還好嗎?”
“應該是著涼頭痛,不好意思啊安室,嚇到你了。”抵著太陽穴,柳一一臉色有些不太好,勉強打起精神來回應著眼前焦急的金發青年。
“真的沒關係嗎?要不然還是去醫院……”
“不用!”
大聲反駁後,柳一一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激,趕忙道歉:“對不起,安室先生。”
“沒關係哦,不要總對著我道歉,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眼看女生又要縮回自己的保護殼中,安室透心中歎了口氣,臉上的笑意不變,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除了無奈的溫柔和包容,柳一一沒有從那張臉上看到哪怕是絲毫的不耐或不滿,忍不住捂著臉。
沒能聽清女生小聲的喃喃,安室透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決定當做不知道仍舊搭在女生肩膀上,彎腰湊過去詢問:“柳你在說什麼嗎?”
那由遠及近地聲音和對方帶來的涼意,讓柳一一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呼吸聲,忍不住閉著眼睛大聲喊道:“我說,安室先生這麼溫柔,也太犯規了吧!”
“欸?”
沒想到得到這樣答複的安室透,愣在那裡,眨了眨豆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