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大概是不在了的。

畢竟他的一切言論,對結果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席輕衿心裡很清楚,自己要的就是尹恒之再也爬不起來。

可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故而當尹恒之對一審的判決表示不服,也算是席輕衿早就料到的東西了。

不過在一審和二審的中間這段時間內,席輕衿並沒有像薛軒清想象的一樣,全力以赴的忙碌這件事情,反而開始寫起了一個新的故事。

雖說很開心與和他合作的作者這麼自覺這麼勤奮,可身邊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難道真的能靜下心來寫故事嗎?

薛軒清也會不由產生這種疑問,有了疑問自然就會選擇主動問出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會戳中席輕衿心裡傷疤的事兒。

席輕衿隻告訴薛軒清,“我對於這個世界的唯一價值,就隻有書寫故事,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可能選擇停下自己的筆。就算短暫的停下,不過是為了取材采風。”

“或許在取材和采風的過程中會遇到些許困難,可對我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都是會過去的。”

時間會過去,同樣也會帶走磨難過去。

這樣當然就不會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明顯的且讓她會受之影響的痕跡。

再度去寫新的故事,也就會變得理所當然。

這個世界上沒有看到過她的故事的人太多了,而看到的人也不一定一定能從其中獲取什麼有用的價值。

可隻要她寫的夠多,看的人越來越多,總有人會明白,總有看到她故事的人會懂得,現在所經曆的一切災難,未來都將成為灰色的回憶。

這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看似沒有任何特彆之處的話。

可身處於災難之中的人卻隻想讓自己的現在成為徹徹底底的灰色,也就是選擇奔赴死亡。

死了一了百了的說法太多了。

席輕衿不認為自己能拯救世人,也沒達到那種誇張的程度。

要讓她來,毀滅世界是比拯救世界是更簡單的事。

隻是覺得原主能感受到來自故事中的意思善意,那麼她是否能代替原主,回報給這個世界更多的善意。

最後利用這絲善意,將沉睡在黑暗,不願意醒來的女孩喚醒過來。

薛軒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算他不是很了解,但他也仍舊會開心於終於可以有新的精神糧食了。

這段時間沒有寫新的故事,薛軒清已經把無聲狙擊翻了好幾遍了,說起來還發現了不少彩蛋呢。

類似的,在排版的文字上,從某些角度去看一連串的話時,就會形成新的一句話。

這種彩蛋肯定是故意設計的,可故意設計之前還要考慮到出版社對文字大小字體的排版計劃也算是有不少難度。

在真正出書以後,還能保證一切都按照計劃來……作者輕,果然是一個相當有遠見的人。

薛軒清像一隻金毛犬似的,濕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席輕衿……手中的手稿。

對席輕衿而言寫下一個故事的難度並不大。

手速過快思維活躍,故事在腦海中所呈現的每一個幻象全都曆曆在目,清晰可見,甚至隨意回憶起,就仿佛有真的有那麼一個世界在其他人不知道,隻有她知道的地方誕生。

新的故事,亦如這部作品的名字一樣《新生》,一切開始後的新生。

作品的扉頁上由席輕衿自己親手手寫的,——在很多人看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無病呻吟卻顯得分外華麗的詞藻。可當這些文字對有些人沒有意義,可對另一些人卻有著十分深刻的記憶時,那麼不在乎那些文字的人,又有怎樣的理由或是借口去抨擊文字本身,或是抨擊那些在乎那些文字的人呢。

相較於以往犀利的仿佛直入人心的扉頁寄語語言,這部分手寫的文字,更有一種莫名的溫柔沉溺在其中。

就像是朝陽剛剛升起一半,不至於讓人完全感覺到那種明亮,卻又能實實在在的體會到即將到來的溫暖,乃至於熱切。

當看到故事的主角,一點一點的在經曆了一切事情,成長成一個能站在溝渠邊,靜靜的看著其中的遊魚;行走在街道上,感受著空氣的溫度,露出清淺的笑意;端坐於樹蔭之下,體會著植物給自己帶來的陰涼感受時;薛軒清更能直觀的感覺到了那種無處不在的溫暖,一點點的融化了人心。

真的是一個看到最後會讓人覺得十分幸福的故事。

可又不由讓人去深思,明明都曾經曆過相似的東西,為什麼她們無法做到像主角一樣輕鬆?

能引人發省的故事,在薛軒清這位主編的角度上看來,其實並不是多麼優秀的作品。

本質同樣是個商人的他,不過是和作者合作販賣文字。

更多人觀看,更多人,更多人購買的作品,掀起極高討論度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在經濟效益上有著明顯作用的東西。

可看著這部也許並不會有多少人喜歡,可能還會被一些名家之流評價為江財郎進的作品時,薛軒清突然決定,這將會是作者輕所書寫的所有故事中,最喜歡的那個。

也許未來還會有更好的作品,給他帶來更多心緒上的變化。

可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就已經足夠他感受到了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我要是說一句,我一點都不在乎錢是不是在很多人看來都會顯得很可笑?”薛軒清坐在病床旁邊陪伴著席輕衿的時候,莫名問出這個問題。

就見到席輕衿輕笑了一聲,呼吸略微起伏促使著她咳嗽了一下,過了會才解釋道,“那是因為你現在不在乎錢,因為你感覺到了精神上的充盈,因為你本身就擁有了填飽肚子不會讓自己流落到公園感受風吹日曬雨淋的能力。”

所以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這一句話。

而為了錢財奔波的人,更多地看到新生,席輕衿推測的想法,應當大多都是,即便他們的生活足夠忙碌波折,甚至無時無刻都沉溺在為了錢行動的僵硬,和日複一日的茫然中,偶爾也會像主角一樣在溝渠旁邊停下腳步,看著流動的水,放鬆精神。

盯著天空隨風飄蕩飄動的雲彩,抒發下意誌。

誰都生活在這片天空下,他們都在過著相似又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麼在這種相似又無趣的僵硬中,每天都感受著不一樣的變化時,是否能獲得另類上的精神滿足呢?

這個問題需要觀看了故事的人自己得出答案。

席輕衿隻告訴薛軒清,“這個掛上我的筆名直接出版就好,不要再做什麼大量的宣傳了,有緣的人自然能碰見,沒有緣分的人,那也就算了吧。”

非常明白緣分是可以由金錢補足的席輕衿,並不打算讓許多習慣跟風的人,同樣購買這部作品。省下來的錢買點吃的,買點喝的,給自己多添一件新衣,一個小小的擺件,依舊能讓她們心情愉快。

薛軒清點頭。

後續的處理有這位主編在忙,席輕衿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在距離二審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薛軒清就告訴席輕衿,“可能是因為這部作品觸動太深,即便是現在這個相對便捷總是有各種電子聯絡方式的時代,依舊有很多人給你來了信。”

“要看嗎?”

實際上寄信的人除了正常的讀者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杠精生物,這類通常都會直接被他摒棄在外,而餘下的則是薛軒清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給席輕衿看的。

蓋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悲傷,而每個人身上的難過又如此截然不同。

“看吧。”她說。

病房外的空氣,因為昨夜下了一場雨的原因比之前要清新了不少,偶爾飛過的鳥兒帶起的鳴叫,清脆悅耳的同時可能也會隨著人心的轉變讓人覺得煩躁。

可拆開的信封,裡麵掉出來的那張信紙才更讓人覺得心態暴躁。

【您好,我是《新生》的一名讀者,作為一名第一次寄信的讀者,我也不清楚這封信作者本人究竟能不能看到,因此對於格式之類的也沒有專門去了解,反而更多的是傾向於傾訴我本身的想法。所以很有可能會出現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望您見諒,儘管您可能根本就看不到。】

【我是一個30歲的女人,在一年前因為一度被家人催婚的原因,選擇相親,和一個被家裡人稱之為還算不錯的男人結了婚,日子過得也算是平靜。

可三個月前,我曾經名義上的丈夫,選擇了辭職,據他所說的原因是無法接受上司的批評。而我則需要一邊工作的同時一邊伺候家裡的一切,衣食住行,打掃洗衣服,連牽著家裡的寵物去遛都需要下班之後疲累的要死的我來。

他隻知道躺在家裡玩遊戲和朋友聊天,甚至還請朋友來家裡聚會吃燒烤,搞得房子裡到處都是味道。我說過一次,換來的卻是一次不可思議的爭執吵架,我不想理解他是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男性沒有安全感,引起的脾氣暴躁,我隻知道我第一次產生了離婚這個想法。】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婚成功了,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離婚以後,前任的父母之前在我和前任婚姻階段,一度催著我早點生孩子的那對夫妻,竟然造謠我不能生。附近的流言蜚語造成我父母看到我時就忍不住數落於我。

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傳統的人,我能理解,但不是很願意接受。我選擇離開那座城市,世界這麼大,想找到一個容身之地,輕而易舉,可隨後我麵臨的卻是無處不在的來自於友人的好奇,打聽和詢問。

和父母的電話溝通,爭執吵鬨,所有的愉快心情都會隨著這些東西消失不見,我終於發現我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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