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搗衣砧(2 / 2)

撿到太子贅婿 溺子戲 4488 字 5個月前

“瞧您說的,哪是我會拿事,香椿也能乾,除了土裡刨食,屋裡大小活兒都能乾,洗衣做飯更是一把好手,你往鄰裡打聽打聽,誰不說我家香椿勤快?”

“哪有什麼人家打聽,就你們家!遠著十裡八鄉都曉得石子坡的大牛家不錯,大牛更是厲害,百十來斤的大米扛起來都不帶喘氣,村裡不知多少姑娘盯著呢!”

聲音敞亮又熱鬨,笑起來都是喜氣,不是許家嫂子是誰?

隻這些話來來去去,元春已經聽過三四回了——許家跟她家隔著兩戶,探頭的功夫,就能瞧見她家的新瓦。她家人多,阿爺阿奶還在,香椿下麵還有兩個弟弟。

元春在村裡說得上話的不多,香椿算一個,今年十三了。村裡的女娃娃成親早,嫁出去了,家裡的負擔能小些,所以年剛過,許嫂就開始給香椿相看人家了。

元春聽著動靜,麵上沒甚表情,但仔細看,手上動作卻慢了很多。

她比香椿還大一歲。

她也想嫁人。

元春動作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棉花和被罩分好了,拆下來的棉花曬在院裡,罩子拿去河邊洗。元春抱著木盆,一路步子輕快,淡青色的發帶跟著輕晃。

十四歲的個子隨了爹,不矮,瘦瘦高高的看起來很乾練,因為常年乾農活的緣故,皮膚不算白卻紅潤有光澤,整個人如初雪後的晴陽般,散發著自然而健康的光彩,香潤玉溫、柔和明亮,眼瞅著就是個眉清目秀、心明眼亮的小姑娘。尤其是那雙杏眼,奕奕神采,笑起來較七八月的向日還明媚,水綠色裙衫,袖子輕挽,走在河邊時,又像水鳥在蘆葦叢裡嬉戲。

今日風很高,蘆葦搖晃,河裡天邊零星飄著些紙錢——村裡有祭山神的傳統,每年豐收後都要給山神老爺燒紙錢,保佑來年五穀豐登,跟拜土地一個意思。

元春還沒走近便有陣陣搗衣聲和切切閒談。開始在說收成,家裡交了多少糧稅,誰多誰少,誇上幾句,談著員外老爺留了多少糧食,是不是寬厚,家裡還要攢多久銀錢才能把地贖回來。元春粗粗聽過,步子沒停,尋了個不飄紙錢的位置洗衣裳。

“還是咱村好,張員外寬厚,你瞧隔壁石子坡,那是全村的地都賣給了趙老爺,那趙扒皮真不是人,吃地吞糧跟洪水猛獸似的,村裡一年到頭麵朝黃土背朝天,結果飯都吃不飽,前些兒有媒婆上門說親,張口一個石子坡險些沒讓我給打出去!”

元春聽著心想,其實張員外也不算寬厚,給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少,村裡人沒少罵他,隻是比起石子坡,已然好多了。

“我今日看那王媒婆又來了,許家的巴巴到村口去接,真是沒見識,嫁到那種地方去,不是讓妮兒吃苦嗎?他家雖難了點,但也不至於賣女兒啊,換我我可不樂意。”

“這不是許家人多嘛,他家舂子明年要娶媳婦了,下頭還有個小的沒斷奶,可不得急著把香椿嫁出去?哪像你,如今日子美,大明病了這麼多年,突然好了,還孝順,天不亮就出門砍柴,昨兒我還見他下河摸魚呢,乖乖,這天冷的,還是孝順!”

“是啊,好了,都好了!”說起兒子,大明娘笑彎了眼睛,“我想著再過半年,攢些銀兩,就給大明娶媳婦……”

“等媳婦進了門,你就是真真正正享清福了,還攢什麼錢,你二叔家不是有錢嗎,交稅糧那日我可瞧見了,他家可是滿滿一袋米!”

“二叔是二叔,跟我有什麼乾係,都分家了……”大明娘埋頭洗衣,話雖遲疑,但聽著不是沒動過念頭。

“元老二家除了種地,還有豆腐手藝,一年下來,能攢這個數……”同她說話的人用手指比了個數,語氣拈酸,“你沒瞧見他家那大瓦房?氣派得很,比村長還厲害!”

話說到這,元春自然聽出兩人是誰——大明娘是她大伯娘,同大伯娘說話的是麻嫂。

大伯娘說話軟綿綿的,實則綿裡藏針,是個喜歡抓人雞腳的,麻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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