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隻一直握著他的手, 東蹭蹭西摸摸,實在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便將臉貼了上去降降溫。
除此之外她不敢亂來。
哪怕身體越來越難受,腦子越來越混沌, 也竭力保持著最後的清明什麼也沒乾。
然而白穗不知道的是床邊坐著的那個模樣和聲音,連帶著氣息也和陸九洲一模一樣的人,正是陸九洲本人。
雖然當時情緒一上頭什麼也顧不上了, 禦劍徑直便往魔淵趕了過來。
但是陸九洲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這個時候就算到了魔淵, 除了打草驚蛇以卵擊石之外, 他什麼也做不了。
思索再三,他繞開了魔淵, 轉而去了鬼界, 尋上了重華。
其實陸九洲也不確定重華會不會幫他,畢竟他們兩人之前結過梁子。
隻是重華和蕭澤這種心肝都黑透了的人不同, 即使他不願意幫陸九洲, 也斷然是不會將他交給蕭澤。
一方麵是因為比起他來,重華更不喜歡蕭澤,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不是個喜歡招惹麻煩的人, 蕭澤對昆山恨之入骨, 他卻更希望敬而遠之。
——動了陸九洲,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誰知找上重華的時候, 對方意外的答應的很爽快。
“你彆誤會,我答應幫你為的是白穗。怎麼說她也曾是八抬大轎, 明媒正娶回來的新娘,我和她是沒有什麼緣分了。可要是她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給糟蹋了,倒不如把你帶過去得了。”
重華這番話信息量太大,對於剛到鬼界還沒入魔淵的人來說, 陸九洲聽得是一頭霧水。
隻在後頭聽到了什麼野男人,糟蹋的字眼,天昭劍未出鞘,那劍氣便隱隱有溢出來的跡象了。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還能什麼意思?你以為蕭澤有那麼好心把她帶回來隻是單純為了牽製顧止?他恨顧止入骨,自然不可能這般輕易放過他。”
重華皺了皺眉,顯然也對蕭澤這樣的行徑不齒。
“牽製顧止是一方麵,他更想要引白穗入魔。這於你於顧止,都是不小的刺激。”
“嘖,不愧是魔修,這報複的手段,當真是殺人誅心。”
他餘光瞥了一眼陸九洲沉鬱的臉色,眉宇之間的陰霾看得人心悸。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蕭澤隻喂了白穗魔血不到十日,算著這幾天正是她血熱的時候。”
“血熱?”
對於陸九洲這樣木訥古板的劍修,不知道“血熱”是什麼重華並不意外。
他的認知裡於血熱估計隻是魔氣妖氣之類失控暴走的程度。
“也就是情.熱。”
重華看著前一秒還黑著臉的青年一愣,意識到了什麼僵硬住了身體。
“蕭澤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他想要讓白穗入魔,喂魔血侵蝕她的靈脈靈根已經足夠……”
“所以我說你們修者腦子都是一根筋,成天除了修行就沒想彆的。”
青年話還沒說完,重華便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白穗和其他修者不同,她還是處.子之身,一旦那檔子事開了頭,便如罌.粟一般上了癮。且凝在她體內的魔氣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最後驅使她的隻有無儘的欲.望和嗜血的本能。”
“蕭澤要的是她從身到心徹底的墮落。”
白穗若是隻是受了魔血影響,入魔還有清醒的機會。
可若是如此,久而久之,魔氣侵蝕五臟六腑,被欲.望支配了一切,便和那些魔修沒什麼兩樣了。
“好在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昨日看到蕭澤從魔淵裡找了個魅魔,估計就是給白穗找的。”
說到這裡重華麵露嫌棄,對那個搔首弄姿,矯揉造作的魅魔很是反感。
“真不知道那蕭澤什麼審美,找了幾日就找了這麼個不入流的東西……”
陸九洲沒耐心聽重華吐槽蕭澤的審美,他在聽到白穗要遭遇的什麼後心下焦急。
“夠了!我對那個什麼魅魔不感興趣,你就告訴我你今天能不能把我帶到她哪兒去?”
“急什麼?我能在這裡有閒心和你說明情況,自然是確保了白穗暫時還沒出事。”
重華不悅地瞪了陸九洲一眼,要是換作以往時候,陸九洲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脾氣,更不會耐著性子在這裡待著。
如今有求於人,他也壓著情緒忍了下來。
看陸九洲急成這樣,重華惡趣味的趁著他不敢還手的情況下故意調侃了他幾句。
之後才收斂了神情繼續說道。
“要把你帶過去可能有些難度,畢竟那魔淵不是我的地盤,一出事很容易被發現。”
“不過我倒是可以把白穗帶到鬼界來。”
陸九洲一愣:“他會同意嗎?”
畢竟重華和蕭澤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好到能隨意給人的程度。
“之前幽都我被你們重傷的事情他知曉,以為我對你們恨之入骨。白穗又是我正想要的玲瓏骨相,我要是知道了她在魔淵沒有去討要,反而才會惹他懷疑。”
重華是知道蕭澤有窺探天道的能力的,但是這能力並不是對誰都能用。
他活了這麼長時間了,久而久之也看出了端倪——隻要不被蕭澤的魔氣侵蝕神識,便能夠避開他的窺探。
白穗身上融的是魔血,他沒有將魔氣灌進白穗體內,倒不是因為良心發現了。
而是在之前蓬萊秘境的時候白穗順著魔氣探入了他的識海,讓他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手。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白穗情熱時候找魅魔,而不是他自己將魔氣侵蝕進去。
陸九洲和白穗身上沾染的魔氣在之前靈山時候已經被剔除了乾淨,陸九洲此時又在鬼界。
蕭澤應當是覺察不到他的。
“我明日去一趟魔淵,到時候把白穗帶回來。”
他這麼敲定後,還沒等陸九洲反應,不知從哪兒取了一本書出來,猝不及防扔了過去。
“諾,這個你拿著。今日把它從頭到尾細致翻閱研讀一番,彆到時候把人帶過來了還乾瞪著眼不知道做什麼。”
陸九洲接過,一臉疑惑地低頭看了過去。
“這是什麼?”
“《活色生香》……是什麼花卉之類的圖紙嗎?”
“嘖,哪兒來的傻子?”
“這是春.宮圖。”
“……”
……
陸九洲臉皮薄,一開始時候除了鼓起勇氣翻了一兩頁後便紅了臉,趕緊合上書頁念了好幾遍清心咒。
本來就沒怎麼看進去的東西,這個時候被白穗這麼東蹭西摸著,擾得心猿意馬,更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感受到白穗從原本隻是摸摸手,到後來混沌著意識開始往上。
陸九洲緊張得神經緊繃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白穗終於按捺不住,抱著陸九洲的手臂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她臉很紅,呼吸也熱,貼上來時候跟火爐一般。
“我就抱一抱,我什麼也不做,我不做……”
他聽著白穗這樣反複暗示著自己,可抱著手臂的力道越來越大,覆蓋上的溫軟也越發清晰。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在感受到白穗從手臂,開始不安分地到了他胸膛位置。
他實在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
“師妹,你,你先等一下。”
陸九洲紅著耳根一邊捉住她的手,然後將重華給他的書拿了出來。
他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額頭和鼻尖都沁了層薄汗,肌膚也泛著緋色。
他本來就有些不知所措,結果白穗另一隻手又探了過來。
陸九洲手一抖,那書便掉到了地上。
隨意展開的一頁,便是交纏的姿態。
白穗眯了眯眼睛,混沌之中循聲看了過去。
“等一下……”
陸九洲還沒來得及製止,白穗已經伸手把那書拿了起來。
她和陸九洲不一樣,沒吃過豬肉多少也見過豬跑,對這些畫麵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
“唔,這個我知道,好像叫什麼推車來著……”
白穗一邊翻閱著,一邊學著那上麵壓了過去。
隻是她代入的是男子。
陸九洲眼睫微動,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緊接著看著白穗手撐在兩旁,試探著動了一下。
“……”
“哦忘了,我好像沒有。”
她後知後覺這麼說了一句。
感覺到了什麼,低頭瞥了陸九洲一眼,慢吞吞挪開了身子,然後翻了個身爬上了床,仰麵平躺著。
“你來吧。”
白穗腦子燒糊塗了如今也沒什麼羞恥心,隻有陸九洲紅了臉。
他垂眸看向白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氤氳著水霧,沒什麼焦距。
說實話陸九洲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小心翼翼啄了下她的唇角。
然後停下看白穗的反應。
見白穗眼眸閃了閃,並沒有出現任何排斥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慢慢覆上了她的唇。
這種事情其實不需要特意去學。
陸九洲在碰觸上的瞬間,他似乎便知道該如何做了。
他冷白的手撫摸著白穗的麵頰,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白穗瞳孔一縮,用頭重重撞了過來,猝不及防把他給撞到了床下。
陸九洲愕然了一瞬,也顧不上疼,以為白穗不舒服,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師妹,你……”
“住嘴!”
白穗惱羞成怒,手腕一動,引了天啟直指著陸九洲的咽喉。
“你這個披著陸九洲皮相的醜八怪!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師妹?”
“不想死就給我滾!滾!”
意識到白穗以為自己是魅魔假扮的,陸九洲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指尖一動,那塊掛在白穗脖子上的玉佩閃爍著微弱的白光。
這是除了白穗,隻有主人才能夠驅使的靈器。
白穗錯愕地看向了那玉佩,反複確認了自己沒出現幻覺後,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是我。”
“師兄,你不是在昆山嗎?你,你怎麼在這兒?”
陸九洲用手輕輕推開劍刃,伸手將白穗一把攬入懷裡。
“這個之後再說……”
“剛才我對你做的,你討厭嗎?”
“?!怎麼會!你彆誤會,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我隻是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蕭澤又從哪兒給我找來的魅魔,所以我才……”
白穗慌忙解釋道,話說到一半,便被陸九洲堵住了。
溫熱的唇舌如春雨,讓她腦子越發不清醒。
她被親懵了,看著眼前紅著臉緊張不已的青年。
也不知怎麼的,色從膽邊生,舔了舔嘴唇期待地說道。
“那……咱們繼續?”
……
這種事情陸九洲想過很多次。
在昆山,在結道大典當晚,在一個氣氛剛好的日子,卻從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暗無天日的鬼界。
白穗一開始還能保持理智,食髓知味後陸九洲發現她力氣大的出奇,倒不是他不能掙開。
隻是那魔血讓她變得暴戾,越是掙紮反倒適得其反。
同樣的,陸九洲也怕傷到她。
陸九洲沒了辦法,認命似的任由白穗占據了主導地位。
屋子裡呼吸聲清晰入耳,氣息甜膩又旖旎。
他冷白的肌膚染上了漂亮的緋色,身子緊繃著,手背也因為用力青筋凸起。
神識交融的瞬間,他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許多破碎不清的畫麵。
陌生又熟悉,紛至遝來。
那是他的識海,又是白穗的識海。兩者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