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意味著雖然大多數的人隻以為這一次的雷劫不過是一場意外,並沒有多想。
唯有一小部分的看到了後麵,白穗被控製斬斷了結界,還有……蕭澤。
至於他們看到了多少,又知道多少顧止並不知道。
不過到時候估計又少不了什麼流言蜚語了。
顧止禦劍過來的時候青燁剛將一頭試圖逼近的妖獸給斬殺掉,他甩掉了劍上的血跡。
感知到了什麼抬頭一看,剛好瞥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劍祖。”
青年上前朝著顧止行了個禮,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看到他懷裡的少女一愣。
“師妹受傷了?”
“……她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點魔氣的反噬而已,過一會兒就醒。”
顧止並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青燁,隻往輕了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白穗輕輕放在了問心台上,旁邊剛好是靈禪子布好的陣法。
在金色的法陣中,白衣染血的青年的眉眼覆著淺淡的柔光,氣息清淺,臉色也蒼白沒有血色。
“陸九洲怎麼樣?”
算著時間這雷劫已經過去了,天也放了晴。
可是靈禪子並沒有撤回陣法,同樣的在裡麵的青年也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征兆。
靈禪子像是現在才看到顧止過來一般掀了下眼皮,不過第一眼他並沒有看他,而是落在了白穗身上。
他的神情很平淡,看不出什麼喜悲。
“他傷的很重,在雷劫將至之前和桑子俞比試了一場本就耗費了不少靈力,又在雷落中途衝出了陣法被其反噬不說,還受到了魔氣侵蝕。”
“以他這個殘破的軀體要撐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簡直比登天還難。”
“……所以是失敗了,但是命保住了?”
陸九洲的氣息很微弱,靈力也很淺淡,用“氣若遊絲”來形容也不誇張。
“算不上失敗。”
“從一開始給他護法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他的元嬰雷劫和尋常人相比威力更甚,好在他都撐過來了。”
“不過他之所以能夠挺過去,不單單是因為他超乎常人的意誌力,更因為最後三道雷未落。”
靈禪子說著指尖微動,從搭在手中的珠串裡取了一顆出來。
金色的光澤如星辰,和覆在陸九洲周圍的陣法的氣息一般無二。
隻見那一顆珠子懸浮在了半空,被靈禪子緩緩到了青年唇邊,而後輕輕推送。
隨著陸九洲喉結一滾,這顆金色的珠子被他吞咽了進去。
“這顆舍利子能幫他修複心脈,這段時日不要碰劍,好生修養應該就能恢複了。”
對於修者來說,雷劫時候威力最強的便是最開始落的三道天雷,和最後三道。
陸九洲這個情況要是尋常修者來的話從一開始雷落基本上就必死無疑了,他能夠撐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
聽到靈禪子說陸九洲並沒有什麼大礙後顧止鬆了口氣,這才就著雷劫的事情與靈禪子解釋。
“我之前忘了與你說了,陸九洲和其他修者情況不同,他的元嬰雷劫是雙劫,所以最後三道雷未落應該是劫數未到。”
“也幸好未到,不然就算神佛也救不了他的命。”
青燁一直都很擔心陸九洲的情況,但是因為顧止和靈禪子在說話他一個小輩不好插嘴。
他忍了許久,這時候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尊者,既算不上失敗,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挺過去了,突破了金丹之境?還是說要等到另一劫到來時候再曆一次雷劫?”
青燁是把陸九洲當做對手,不希望被他拉開太大的差距。
可是比起這些,在親眼見到對方九死一生,險些喪命在這一次天劫裡他更多的是後怕,害怕他還會再經曆這樣一次甚至更可怖的雷劫。
靈禪子不慌不忙撤了陣法,聽到青燁的詢問微微頷首。
“從他的神魂來看,他已至元嬰。至於那未至的那一劫,或許會在他下一個天劫裡出現,但是至少現在短時間裡是不會再有了。”
“隻是他的傷勢還是很重,這裡的妖氣重,他繼續待在這裡百害無一利。”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餘光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女。
“我和顧止要留在這裡淨化妖氣,加固結界。你和桑子俞先把他們帶回去休息吧。”
青燁微微頷首,一旁的桑子俞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上前朝著顧止他們行了禮後。
也沒多想就近彎腰準備將白穗一把抱起。
可他還沒來得及碰觸到少女,一旁的青燁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乾什麼?!”
桑子俞眨了眨眼睛,一臉莫名看著眼前模糊的青色身影。
“帶你師妹回去休息啊。”
“……你去抱陸九洲,我抱她。”
桑子俞一愣:“為什麼?你喜歡你師妹?”
青燁本來不想要多搭理對方的,他聽到這話狠狠瞪了過去。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這睜眼瞎什麼都看不見,萬一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占了我師妹便宜怎麼辦?”
“……”
桑子俞沉默了一瞬,眯著眼睛看了青燁懷裡的一馬平川的少女。
很想要反駁什麼,他倒是不怕青燁,可不得不顧忌顧止。
於是他識趣地住了嘴,過去將陸九洲給一把抗在了肩上。
等到青燁和桑子俞離開了之後,顧止這才移開了視線。
“你把他們支開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嗎?”
“白穗和陸九洲都受到了魔氣的侵蝕,其中陸九洲又是與蕭澤正麵交手過的,受到的程度更甚。”
“他的魔氣和其他魔修的不同,不死不滅,我建議他們在蓬萊修養幾日後隨我去一趟靈山。”
一般修者大多會因為修為頓澀,或者心有魔障難以排解的情況下,會主動請求去靈山參佛靜修一段時間。
若是能夠修得靈山佛法,更是對修行百利無一害。
顧止在五百年前被蕭澤背叛暗算之後,也曾去過一次靈山。
白穗他們和顧止的情況不同,是為了驅散魔氣。
“我也有此打算,沒想到你先提出來了。”
在白穗被反噬昏迷的時候,顧止第一時間就擔心她被魔氣侵擾,想著若是太嚴重便讓靈禪子帶去靈山靜修一段日子。
“隻是下月便是宗門弟子下山曆練的時候,若是靜修的時間長了,估計就等不到什麼伴了。”
無論是昆山還是其他門派,基本上都會在弟子參加了第一次試煉之後便會根據情況安排曆練。
像青燁和陸九洲這樣的修為,一般來說都是單獨曆練,不需要同伴。
白穗這樣的情況的話是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搭檔曆練的。
若是宗門沒有合適的弟子,便會和其他門派到弟子組隊一起,最多五人,最少三人。
今年和白穗修為相當,又能夠下山曆練的劍修在昆山幾乎沒有。
若是自家同門的話耽擱了點兒時間也沒什麼,可是其他宗門的話顧忌是不會多等了。
“這個你可以提前與蓬羽說一下,他的徒弟和白穗年歲相當也要下山曆練。”
“再有便是桃源的那位,她和白穗關係不錯,應該也會願意多等等的。”
靈禪子其實在說這個提議之前就想到了這些,他見顧止眉頭舒展了不少,應當是聽進去了。
他斂了眉眼,周圍沒有什麼人,偌大的問心台靜得近乎能聽到針落。
“我把他們支開,其實還有一事要與你說,也是關於白穗和陸九洲的。”
“什麼事?”
一聽到又是和自家徒弟有關,顧止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今日一事雖突然,卻給了你我不小的警示。五百年未見,蕭澤已至化神之境,魔淵魔氣深重,他又是個天生魔種,於他修行可謂是一日千裡。”
“魔淵裡魔尊僅有一個,魔將卻有十二人,且最低也為元嬰。更彆提在他們之下的魔修又有幾何?”
他慢慢撚著珠串,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平靜得聽不出起伏。
靈禪子和顧止其實算是一類人,看樣子對什麼也不關心,但是在其位謀其職,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心係著芸芸眾生。
都是有大愛之人。
“而你覺得我們滿座的大能真的沒有感知到蕭澤嗎?他們知道誰來了,可他們隻覺得這是你的徒弟,你的事情,隻顧著護著各自的弟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也是為什麼蕭澤敢隻身前來,又全身而退。”
顧止眼眸閃了閃。
其實不單單是他們這麼認為,他自己也是這樣覺得。
畢竟蕭澤是他的業障,本該由他清理門戶。
但是從靈禪子這裡聽來,顧止才意識到這不對,這是心理是病態的。
在蕭澤之前,那鳳山妖主屠戮無數,為禍六界,雖然也是由他斬殺的,但是他們當時至少都有出力。
明明蕭澤和這妖主並無區彆,為什麼他們事不關己,隻顧自身?
“……不怪他們,畢竟是我識人不清。”
半晌,顧止這麼悶悶開了口。
“不過這些與白穗還有陸九洲有什麼關係?”
“他們今日能對你袖手旁觀,也意味著他日也有可能對白穗袖手旁觀。或者說得更嚴重些,他們已然把她當成了第二個蕭澤。”
靈禪子說這些是基於白穗破了結界一事被好些人看到了,他們應該知曉她是被控製了,雖不會誤以為她勾結魔物。
但是白穗也會被扣個心智不定,道心不穩的帽子。
“淩霄劍法太難,她短時間達不到太高的境界。所以她最好多學些自保之法。”
“……等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和陸九洲有什麼關係?”
靈禪子以為自己說的夠委婉了,不想對方竟然還沒明白。
他微微皺了皺眉,手上動作一頓。
“雙劍總不能一人修吧?”
“……?”
作者有話要說: 靈禪子:一個小建議。
顧止:……說吧,陸九洲是不是你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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