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一百八十九章(2 / 2)

重華猛地往下看去。

其實看到了三頭魔犬被謝長庚一劍砍掉了一個頭顱,噴灑出來的熱血滾燙,落了幾滴在他的麵上。

三頭魔犬疼得抽搐,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上。

血水流淌在了地上,彙成了河流一般觸目驚心。

青年抬起手用指腹擦拭了下臉上的血跡,九霄雙劍各自抵在了三頭魔犬另外兩個腦袋之下。

他冷冷看向重華,絲毫不懼那肅殺的寒氣。

“放了她。”

重華咬肌微動,那雙紅眸似血,情緒在其中肆意翻湧。

青年能夠感覺到周圍冷得刺骨,如山的威壓更是重重壓在他的背脊。

“怎麼?鬼王大人是聽不懂我的話嗎?還是因為我用一頭畜牲來威脅你讓你覺得很掉價,所以才這麼生氣?”

謝長庚身上疼痛難忍,麵上卻不顯露分毫。

“我看你剛才為了救它還挺著急的,還以為你有多寶貝它呢。看來是我多想了……”

他這麼說著,可那劍刃卻更近的貼近了三頭魔犬的脖頸。

雪白的皮毛之下,慢慢沁出了血色出來。

“既然如此,一頭畜牲殺了便殺了吧。”

“你敢!”

重華臉色沉鬱,他冷著神情拽著黎川的頭發從高處下來。

“把它放了。”

謝長庚眼眸閃了閃,沒有動作。

“可萬一我先放了它,你反悔了怎麼辦?”

“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要不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如何?”

“一,二……”

“三!”

在話音剛落的瞬間,黎川整個人被重重甩到了謝長庚麵前。

然而,謝長庚並沒有收劍。

“你敢耍我?!”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有意如此。隻是若是我怕我鬆了手,你沒有放人。”

謝長庚看著黎川起身站在了自己身旁後,手腕一動,這才放了三頭魔犬。

“抱歉,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重華並沒有因為青年的道歉而消氣,那怒火反而越發強盛。

他將地上三頭魔犬的頭顱拿起,重新安在了它的脖子上,它似乎覺得自己拖了後腿很是自責地耷拉著腦袋。

“知道拖後腿了就給我滾回鬼門去!”

還沒等三頭魔犬反應,它便被重華一掌給打了出去。

重華眉宇之間滿是鬱氣,詭譎的黑霧縈繞在了他的周圍。

謝長庚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護住了身後的少女,然而晚了一秒,那鬼氣已經覆了上來。

“還真是人以類聚。”

他死死扣著謝長庚他們的脖頸,回頭看向了恢複了些氣力的白穗。

“你的朋友和你一樣狡詐多端。”

“你先冷靜下重華,剛才的話我還沒有回答你……”

“不需要了。”

重華咬牙切齒地打斷了白穗的話,他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那雙眸子看著越澄澈純粹,於他而言就越諷刺難堪。

他轉過頭不再看白穗,濃鬱的鬼氣迅速鑽進了謝長庚和黎川的口鼻。

“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謝長庚知道那頭魔獸對他來說很重要,卻不想對方竟然這般看重。

看重到放著好好的金丹不要,寧願鬼氣損壞金丹,也要用這樣的方式折磨他們。

謝長庚疼得全身抽搐,他感覺腦子裡閃過好些細碎的片段。

像人臨死之前的走馬燈。

前世他是什麼時候見到重華的?

仙魔大戰?好像要更前麵一些……

他想起來了,是在蒼山。

蒼山當年比萬劍宗還要先一步被戚百裡給滅了滿門,當時他們幾個宗門弟子聞訊趕了過去。

漫天的火焰之中,紅衣青年抱著一個瀕死的少女走了出來。

——也是後來蒼山唯一存活下來的樂修大能。

他沒有參與屠戮宗門的事件,可是卻也沒有製止。

甚至在最後救了其中一名弟子。

那個時候謝長庚對所有鬼修妖修一輩深惡痛絕,連帶著戚百裡的那一份也憎惡上了對方。

重活了一世,他不覺得對方有多可惡了

他沒有錯,他也沒有錯。

他們隻是對立而已。

而且重華和蕭澤他們不一樣……

他為人過,雖有執念卻存人性。

謝長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已經要被眼前的人殺死了。

他反倒有一種莫名的釋懷。

——真好。

至少沒死在戚百裡的手上。

重華看著青年唇角上揚的弧度一愣,不過隻是一瞬,他冷了眉眼蓄力準備捏碎他們的脖頸。

白穗臉色一白,慌忙之中趕緊將之前入幽都時候霍雲給的那張傳送符紙拿了出來。

這是符紙沒有任何靈力附著,隻有在渡上靈力的瞬間才會被催動。

在霍雲和黎川離開岐山時候他們師尊給的,大乘修者所製的符紙。

千裡之外之人亦可傳送。

怎麼用來著?

對,先咬破手指,然後把血滴上去,再渡上靈力!

白穗身子不知是疼得還是怕的,顫抖得厲害。

她咬破手指,將血滴下。

血跡隨著上麵的字跡蔓延。

隨即靈力也一並渡了上去,整個符紙紋路緋紅一片,在金光閃爍刹那,便沒了反應。

怎麼會沒用?!

白穗以為血不夠,慌忙割破了手腕想要再試一次。

可在符紙驅動的瞬間重華便感知到了白穗在用傳送符紙。

他一個瞬身過來,引了鬼火想要將那符紙給燒毀。

白穗見狀蜷縮著身體護著,殷紅的血浸濕了符紙,依舊沒有反應。

“為什麼沒用?明明說好了隻要渡了靈力進去就可以傳送……”

重華原以為自己晚了一步,不想這傳送符紙竟然失效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白穗拽了起來,想要將那符紙拿過來。

然而少女護得太死,如何也不鬆開。他倒是可以一把火連符紙連人一並給燒了。

重華指尖一動,最後調轉了個方向,取走了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佩。

“?!還給我!”

“把那符紙撕了,不然我便毀了它。”

白穗緊緊攥著符紙不動。

如果撕了它,那麼他們都沒辦法活著離開……

反之,陸九洲給她的玉佩便會被毀掉。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

咬著牙紅著眼睛將那符紙護得更死。

重華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如何,對於白穗選擇了保住符紙,他還是有些痛快的。

畢竟毀的是陸九洲的東西。

可是看到她這麼痛苦,心裡那點痛快也跟著消散殆儘了。

“……冥頑不寧。”

重華喉結滾了滾,沉著聲音對白穗說道。

“既然是你自己做的選擇,那就給我睜眼好好看清楚。”

他捏著白穗的下巴強迫著她抬頭,那紅色的眸子淬著寒冰。

“我要當著你的麵把它給毀了。”

“不要……”

“求你,求求你。”

白穗聲音哽咽地懇求道,這種低微的姿態非但沒有讓重華心軟,反而更加煩躁。

青年冷冷掃了白穗一眼,將鬼氣覆在了那玉佩上麵。

因為這是陸九洲的本命靈器,輕易是很難弄碎的。

重華皺了皺眉,手腕一動,那把血色長劍直直刺向了玉佩。

兩股巨大的靈力衝擊著,萬千厲鬼在劍刃之中嘶吼,一寸一寸逼近著玉佩本體。

不要……

“不要!!!”

身體比腦子動的更快,白穗踉蹌著跑了過去,用身體將那玉佩死死護在了身下。

劍沒了玉佩的靈力抵擋更快的落了下去,往少女的背脊刺去!

重華瞳孔一縮,想要將劍收回。

一抹雪色劍光落下,從高處破了宮城樓牆。

陰霾天空,萬千雷動,生生斷開了鬼劍!

激蕩起的灰塵漫天,周遭的鬼火也在刹那之間被劍風給泯滅。

混沌昏暗之中,有人從背後將白穗輕輕抱了起來。

沉木的清香清冽,縈繞在她的鼻翼之間。

白穗眼眸一動,愕然看了過去。

“……師兄?”

“……我在。”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聲音喑啞壓抑,那從來平靜溫潤的眼眸在觸及到她身上的傷時候冷若冰霜。

而懷裡的少女卻沒有意識到,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看了陸九洲許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被血水浸濕了的符紙。

“奇怪,霍師兄明明給我說隻要驅動了符紙他就會趕過來的……”

“怎麼來的是師兄?”

“那要問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靈力給她療愈著傷口。

“驅動符紙條件有三,一為精血,二為靈力……”

白穗不解:“那三呢?”

陸九洲沉默了一瞬,晦暗之中,他的耳根燙灼。

“心之所想。”

“——你驅動符紙時候想的不是霍雲,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霍雲:……所以我就坐冷板凳唄。

下一章,你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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