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鏡看看她的踩在地麵上的腳,“回去穿鞋。”
織愉蜷了蜷裙下嫩白的腳趾,一步三回頭,“那你彆去?”
謝無鏡跟在她身後,緩步走回桌邊。
織愉笑嘻嘻地坐回床上,穿上鞋子,坐到他身旁的凳子上。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給她也倒了杯,然後慢悠悠地一邊品茶,一邊如實相告:“接你來,不隻是因為我們拜了天地。”
他喝的茶是他獨有的,織愉從沒喝過。
她聞了聞,是種令人身心寧靜的香。
抿一口,苦得她頭皮發麻,感覺自己的命都沒這麼苦。
“你等等。”
她放下杯盞,對門外喊,“香梅,送壺茉莉茶來,放蜂蜜放牛乳。再送盤瓜子,要荔香的。”
他不急不緩地品著茶。
待香梅送來了她要的茶,她美滋滋地喝茶,嗑瓜子,“你繼續說。”
謝無鏡便麵不改色地接著道:“靈雲界有十一境,三宗、四海國、四方城。每一位境主,皆是狼子野心。”
他在凡界十八年。
這十八年對於修士來說雖是彈指間,但也足夠這些人攪弄風雲。
他們覬覦謝無鏡的血脈不是一天兩天了,想方設法把自家親眷送來給他做道侶。
隻要生下一位有仙族血脈的繼承人,就能打破如今多方製衡的局麵,一枝獨秀。
而謝無鏡目前並不打算打破這樣的平衡。
織愉成為仙尊夫人,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她占據了他夫人的位置,那些還想送女兒來的,就隻能是以送爐鼎的名義。
都是金尊玉貴的天之驕女,要不要這麼沒臉沒皮,就要好好考慮了。
今日這場宴重要,恰好有城主與海國女兒過來。
謝無鏡為織愉留在仙府,既是告訴他們目前該死了這個心。
亦是彰顯他對織愉的重視,警告他們不要對她做不該做的事。
織愉小口小口地抿著茶。
茉莉香在口中散開,謝無鏡說的話,讓她想到了她的父皇。
權術,不外乎如此。
江湖也好,朝堂也好,靈雲界也好,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
織愉嗑了顆瓜子,撇嘴搖頭。
整天想這些,太傷腦子,不如嗑瓜子。
謝無鏡向她許諾:“我會保證你在靈雲界能夠壽終正寢。”
織愉嗑瓜子的動作停了。
她對她謝無鏡眨巴眼睛:“我要是想修道呢?”
謝無鏡如實相告:“目前靈雲界沒有凡人修道。”
織愉記得,在夢裡,她那麼禍害謝無鏡,拚命和他雙修,修得也很勉強。
她不免顯露出些許失望,嗑瓜子的速度都慢了。
屋裡安靜下來,隻有她嗑瓜子的聲音。
謝無鏡喝茶喝得很斯文,舉止從容,不發出一點聲音。
在凡界時,他們即便這樣誰都不說話,也能坐在一起待很久,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到了靈雲界後,織愉總感覺有些東西變了。
比如現在,安靜了一小會兒,她就不自在。
他們生疏了。
她想了想,“要不,你還是跟我說說那個南海公主?”
謝無鏡言簡意賅:“仙族隕滅時,我尚且年幼,被交托給乾元宗上任掌門撫養。那時她同在上任掌門門下修行。”
他說完,繼續喝茶。
織愉等了會兒,他也沒有接著說的意思。
“沒了?”
“沒了。”
就這?
還沒她看過的最爛的話本子刺激。
織愉繼續嗑瓜子,發現瓜子沒了。
外麵天色也已暗下,明月掛上樹梢。
現在這時候,如果謝無鏡去赴宴的話,宴會應該已經開始了。
哈哈,跟她夢裡的發展不一樣,她什麼事都沒有。
織愉頓時身心舒暢,長舒口氣,“我困了,要睡了。”
謝無鏡拂袖收走茶具,起身回他自己房中休息。
畢竟是假夫妻,在外人麵前恩恩愛愛,私底下還是要分房睡的。
將房門關上,織愉趿拉著鞋撲向自己的床。
心臟突然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
她渾身一僵,呼吸驟停,倒在了地上。
腦海裡浮現出一段話:
[再違反劇情,你會暴斃,神仙難救。]
世界好像暫停了。
這段話消失的刹那,暫停的空氣瘋狂湧入織愉的體內。
她大口大口地躺在地上喘氣,緩了好長時間,隱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是香梅。
香梅敲門,聲音有點急切:“夫人,您睡了嗎?”
織愉心亂如麻,失魂落魄地回道:“還沒,怎麼了?”
香梅推開門,表情糾結,“夫人,南海公主來了。正在仙府山門和仙尊說話呢。”
織愉大腦空白了一瞬,抓了件外袍披上,瘋狂往外跑。
*
謝無鏡剛要回房,就收到仙府大陣感應。
南海公主前來拜訪。
他放她進來,在仙府山門旁的亭子裡等她。
“慈琅仙尊。”
鐘瑩款款而來,行完禮,坐下,“先前仙尊托我查的毒,我已查遍鮫族內所有醫書。我能冒昧問一問,您是為誰查的嗎?”
不待謝無鏡回答。
“謝無鏡!”
一道穿百花裙的身影喊著他的名字,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謝無鏡還是那副天塌下來也不會變的表情,手輕搭在織愉手背上,“怎麼了?”
織愉掃了眼鐘瑩。
冰肌玉骨,身材纖細窈窕,清冷殊麗。
一身月白鮫綃裙在月下格外仙氣飄飄,完全就是所有凡人的夢中神女。
鐘瑩正難掩驚訝,視線落在她身體和謝無鏡手臂貼合的地方。
對不住了,南海公主。
我這種爛俗惡毒女配,生來就是要到處搗亂的!
織愉把臉靠在謝無鏡肩頭,嬌弱地撒嬌:“我做了個噩夢,好害怕。”
從現在起,她要做一個惡毒的女人。
騙他的仙骨,毀他的道途,玩他的身子!
她活不活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讓他這樣一個事業批成神呐!,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