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長生(1 / 2)

謝無鏡自然不會信她的鬼話,但也不會不給麵子地當眾拆穿她。

他攬住她的肩膀。

織愉順勢靠進他懷裡。

孟樞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香梅跑過來,一板一眼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見這小仙侍沒有像那凡人一樣胡說八道,孟樞臉色稍霽。

卻聽香梅接著道:“不過孟樞長老確實差點殺了夫人。”

織愉惹事還嫌事小地點頭。

沒錯,臭老頭快嚇死她了。

香梅有理有據:“夫人是凡人。凡人柔弱,如何經得起孟樞長老那一指風,如何經得起孟樞長老的嚇唬!他分明就是要殺夫人!”

孟樞冷嗤:“就算她是凡人,也不至於一嚇就死。你當老朽沒見過凡人?”

“夫人和那些人不一樣!”香梅凝眉,“我每次碰到夫人的手,都覺得她像花瓣一樣嫩,一捏就碎了,我都不敢用一點力氣。你那麼大力,夫人可不是要被你嚇死了嘛!”

她頗為氣憤。

看樣子,這番話是真心的。

織愉心想我倒也沒那麼容易被捏碎。

就感覺自己垂袖裡的手,被捏了捏,又被指腹輕刮了刮。

她抬眸看捏她的謝無鏡。

他仍是正在處理公事的模樣,好像什麼也沒乾。

孟樞長老被香梅說迷糊了,對謝無鏡拱手行禮,“我不過是想給夫人診治,怎敢傷了夫人。”

在場眾弟子亦是維護他們的長老。

織愉要反駁,謝無鏡安撫地按了按她的肩頭。

她抿嘴靠回他懷裡。

謝無鏡淡然的聲音響起:“孟樞,你記住,她是我的夫人,見她當如見我。”

孟樞應是,又不服氣道:“若不是夫人突然乾擾弟子們早課,老朽也不會那麼生氣。”

織愉承認其他方麵是故意和他對著乾,但這話可真是冤枉她了。

她正要開口,香梅已經為她發聲:“夫人沒有乾擾早課。夫人是凡人,凡人不會飛,她不從你們之間走過去,還能怎麼過去?”

孟樞立刻反駁。

但不管他怎麼說,香梅都堅定地道:夫人是凡人,她比花瓣還嬌嫩,你們還想要她怎樣!她可是凡人啊!

哇,這番言論,讓織愉都忍不住想給她豎大拇指。

靈雲界的修士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凡人這個身份的壓迫感。

謝無鏡揉捏著織愉的手,耐心地聽他們吵。

待他們吵完,他道:“孟樞,倘若我在早課間從弟子間走過去,你會如何?”

孟樞喉間一堵,悶聲道:“仙尊來,自有仙尊的道理。但……”

“那便是了。”

謝無鏡不給他機會說但是,嗓音逐漸嚴厲,“隻是有人走過,便受乾擾。乾元宗的弟子,如今被教得這般浮躁了嗎?”

眾弟子眉心一跳,連忙欠身低頭,作認錯姿態。

他們彎下腰去,織愉視野變得開闊,舒坦多了。

謝無鏡沒有說如何處罰他們。

但“浮躁”二字壓在乾元宗弟子頭頂,著實貶低了乾元宗,讓他們丟了顏麵。

尤其現在靈雲界十一境的人都還在乾元宗,這足夠今日在場所有人喝一壺了。

織愉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覺得解決得太輕鬆了。嬌蠻地輕哼一聲,隨謝無鏡離開。

香梅要跟,謝無鏡吩咐:“你回仙府候命。”

香梅立刻領命回去。

謝無鏡帶織愉去了一片桃林。

此季花期剛過。

但林中因布下陣法,施以靈液,花開終年不敗,猶如一群落下人間的粉雲。

織愉很是喜歡。

不過她不認為謝無鏡是來帶她觀景的。

她仍裝著被欺負了的委屈樣,偷偷賞花,隨謝無鏡漫步林間。

謝無鏡問:“你今日出仙府有何事?”

織愉來到靈雲界半個月,一次都沒離開過堯光仙府。

在凡界,她與謝無鏡一起隱居養傷時,也曾說過:

要是每天有吃有喝還有話本子看,我願意在家待一輩子,連大門都不出。

後來隱居的那三個月裡,她沒事的時候也確實一直躺著,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院門附近。

織愉還以為他會告誡她少惹事。

畢竟他回來不到兩天,她就已經麻煩他出麵兩回了。

她沉吟片刻,選擇如實相告:“我想修道。”

“靈雲界從未有凡人能修道。”

“我可以做第一個呀。”

謝無鏡聞言,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她。

織愉也停步,懵懂地與他對視。

謝無鏡淡漠的神色裡隱隱多出幾分肅穆,“無凡人修道,也許說明天命如此。你要違逆天命?”

他隻是稍微板起臉,織愉便莫名覺得膽寒。

風起,花樹搖落一地碎粉。

織愉此時不覺美,反倒覺得得那些花瓣好像都因他帶上了一絲肅殺。

她生氣地推開謝無鏡,疾步往前走:“不同意就不同意,嚇我做什麼。”

謝無鏡兩步便跟上她,收斂了神態,“我沒有嚇你。昨日毒發後,你一直心神不寧,你很害怕。”

他走到她身側,牽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低頭問她:“有我在,你怕什麼?”

他們很少牽手。

但從前在凡界時也有過。

每當他要赴一場生死未知的決鬥前,她會主動握緊他擦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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