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處罰(1 / 2)

話是對卓清非說的,卻讓所有人感覺到了不可撼動的強勢。

又當如何?

又能如何?

他們難不成還能像對待普通修士那樣,指責他、排擠他、撤他職務嗎?

謝無鏡不過是沒來主持大典,乾元宗就死了三位長老。

而他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在沒有謝無鏡威懾妖魔的時候,他們是怎麼生活的了。

他們忽然意識到:

謝無鏡無論要怎麼做,他們都不能如何。

從前他一直無條件偏向他們,他們習以為常。

此刻當他開始偏袒他們的對立麵,他們便慌亂了。

卓清非倍感不妙,悄然將卓遠護在身後,“仙尊的意思,是無論事實如何,都要嚴懲遠兒?”

謝無鏡:“我信我夫人。”

織愉很不爽,既然謝無鏡說她不用演,她就心直口快咯。

她指著卓清非控訴,“你又是什麼意思?無論事實如何,都維護你兒子,汙蔑我和謝無鏡無理取鬨欺負你們?”

如此不給麵子的言論,讓卓清非惱羞成怒,“你……”

區區凡人,入了道也是旁門左道,哪兒輪得到你說話!

這話湧到喉頭,幸而卓清非還有理智,沒直接說出來。

人群中有人道:“夫人所言不無道理。卓清非,你和你兒子今日確實太過不敬仙尊了。”

“無論夫人說過什麼,既然你兒子已經承認是他先出手傷人,就應當嚴懲。”

“仙尊為靈雲界不辭辛勞,你們父子卻如此欺他夫人。未免太寒人心。”

眾修士見勢不妙,立刻向謝無鏡投誠。

這風向轉得織愉都沒反應過來。

謝無鏡輕拍她手背,“你要如何處置他?”

他的聲音,在場人都能聽得見。

卓清非擰眉。

卓遠手指用力地摳在地上,咬牙切齒。

織愉想讓卓遠給她磕頭道歉,再給她一大筆補償。

畢竟她沒出事,總不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她想起先前香梅說的話,總覺得這樣太不毒辣,配不上她的身份。

苦思冥想,想不出來,織愉乾脆把香梅那套搬過來:“就罰他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不得再進陵華秘境。”

此話一出,卓清非和卓遠明顯鬆了口氣。

楊平山與眾人皆道:“夫人仁慈。”

織愉疑惑地睜大眼睛。

這還仁慈?

謝無鏡看了她一會兒,不說話。

織愉總覺得他在無聲地說她——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可是她總不能真的抽了卓遠的靈脈,毀了他的靈竅吧?

他畢竟是副齋主之子,總不能讓謝無鏡與守心齋結仇。

織愉用力捏謝無鏡的手,瞪他:你覺得我罰得不對,為什麼不幫我說?我不知道怎麼罰啊!

謝無鏡任她捏了一會兒,道:“凡界有句古話,叫子不教,父之過。夫人在凡界長大,自會認為卓公子如此行事,主要責任不在於他,而在於卓副齋。”

這話織愉昨天說過。

卓遠一聽,頓時忐忑至極。

在場的氣氛也凝重到了極點。

卓清非臉色鐵青。

織愉連連點頭,全身都很用力地讚同謝無鏡。

謝無鏡:“卓公子便如此處罰,至於卓副齋——”

謝無鏡看向織愉。

織愉滿眼抗拒:彆問,你來!

謝無鏡麵向殿外眾人:“我曾說過,見夫人如見我。自古從未有修士暗殺仙族還能活下來的例子,諸位認為,當如何處置?”

他的目光淡泊平和,卻讓眾人覺得有座大山壓在了頭頂。

說重,得罪卓清非。

說輕,不僅得罪仙尊與夫人,還顯得藐視仙族。

權衡之下,守心齋的韓禮長老開口:“按照守心齋的規矩,宗內弟子暗殺掌門,當處極刑。仙尊遠高於掌門,理當加重處罰。”

“但念在卓清非護衛正道多年,降妖除魔無數,便受十鞭叱靈鞭。倘若熬不過,那是他命當如此。仙尊以為如何?”

謝無鏡問織愉:“你認為呢?”

織愉不知道叱靈鞭是什麼,用眼神告訴謝無鏡:你自己決定。

謝無鏡:“那便如此。”

卓清非僵硬如石化。

卓遠麵無血色,怨恨地瞪向織愉:“不,一切都是我乾的,和我爹無關。你要罰就罰我!”

織愉才不理他。

她嬌弱地跌進謝無鏡懷裡,“他瞪我,我好怕。”

她舉起手快速地揮了下,不安道:“他昨天還害我傷了手,現在又這麼怨恨我,日後會不會暗算我?”

眾人隻見她白嫩的手飛快地劃了下,就藏進了袖子裡。

他們都沒看到傷,但仙尊夫人這麼說,他們隻能承認。

“那便再加三鞭。”韓禮深沉道。

卓遠指著織愉還想說什麼。

織愉依偎在謝無鏡懷裡,得意地向卓遠挑釁:瞪我?再瞪再罰!

謝無鏡抬手護住她,遮擋卓遠可怕的目光,“卓公子孝順,想代父受罰?”

“不。子不教父之過,當我受罰。遠兒退下。”卓清非警告地盯著卓遠。

卓遠氣得目眥欲裂,狠狠彆過臉去。

謝無鏡:“守心齋路途遙遠,乾元宗也有叱靈鞭,便在乾元宗行刑。”

織愉把他手扒拉下來,掐著嗓子補刀:“卓公子彆氣,在乾元宗行刑有好處。仙尊就在這兒,打完你爹,他能幫著治。”

卓遠雙目通紅。

想殺了這女人已經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情。

謝無鏡走向卓清非,對他頷首,“在行刑之前,就由副齋親自處罰令公子。”

在場人看謝無鏡的眼神又浮現出信賴與崇敬。

就連卓清非也語氣頗為誠摯地道:“多謝仙尊。”

由卓清非來處罰卓遠,卓遠就不會傷得太重。

織愉也知道這點。

不過都罰到卓遠老爹頭上去了,她就不計較這點小事咯。

一行人去往天刑台。

天刑台比凡界刑場要氣派得多。

一整塊漢白玉鋪成的廣場,地上是乾坤八卦圖,周圍有八根盤有不同古獸的石柱。

織愉同謝無鏡坐於高台主位。

旁人圍在天刑台外圍。

卓清非手拿罰棍,站在跪在地上的兒子身後。

處罰和織愉想象的不同。

她以為打卓遠幾棍,讓他吃皮肉苦就可以了。

實際上,是卓清非用那一看就絕非凡品的罰棍,一下一下擊打卓遠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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