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縱任性(1 / 2)

“既然你沒死,怎會護不了主?”

謝無鏡語調是平靜的疑惑,可他的眼瞳陰冷如冰。

香梅嘴唇顫了顫,莫名害怕得發不出聲。

謝無鏡沒有責罵她,也沒有處罰她。

他依舊神態淡泊,最後丟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獨留香梅一人在黑暗中長跪。

翌日。

謝無鏡很早就出門為靈雲界操心去了。

昨晚和他一起睡,以至於織愉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

反倒是香梅來遲了。

織愉今日特意穿了身蘭苕色束袖裙,比起她喜歡的大袖裙,更方便逃跑。

頭上也沒再插那麼多釵花。因為她覺得衣裙簡約了,頭上不簡約就會顯得頭重腳輕,不好看。

用早膳時,她問香梅今天去哪兒找凶獸。

香梅掩下複雜眼神,“仙尊沒交代今日帶夫人去獵凶獸,許是仙尊另有打算。”

香梅在想昨晚的事。

仙尊離去前最後說的仍是要她好好照顧夫人。並告誡她:“夫人選中你,你當珍惜。”

遲鈍如她,思索了一晚上,也明白了仙尊話中深意:

她隻能在一種情況下護不住夫人,那就是她已經死了。

但現在她既然還活著,夫人又用慣了她,仙尊便不會罰她,省得她出了事,夫人要追問。

不過哪日她若是讓夫人覺得不得用了,仙尊便要同她秋後算賬。

也就是說,她現在能活著,全因夫人看重她。

香梅心中對織愉更加恭敬,不敢再有半分閒思。

織愉對她的異常毫無察覺,摸摸不安的心口,“難道謝無鏡覺得有人會因為昨天的事報複我?”

那還是不要出門了。

待在仙府挺好,連續兩天出去到處跑,累死她了。

織愉吃完早膳回房去,換了身碧山藤蘿大袖裙,重新綰了個漂亮的發髻。發上纏著藤蘿粉花,簪著玉釵、珍珠步搖。

她在走廊下躺著,叫香梅準備好一盤荔枝和幾片切好的蜜瓜,開始看話本。

看累了就睡,睡醒了活動兩下。餓了吃點東西,快樂得飛起。

雖然沒成仙,但這已經是她夢寐以求的神仙日子了。

看到下午,織愉正在陽光下昏昏欲睡。

香梅突然匆匆走來,欲言又止。

一看她這神態,織愉腦海裡就蹦出四個字:南海公主。

“說。”織愉懶洋洋地坐起來。

香梅:“之前仙尊交代,從今往後,所有送往堯光仙府的東西,要先送往乾元宗,由乾元宗的人送來。今日乾元宗的人來了。”

織愉記得,點頭。

香梅臉上生出難以掩飾的厭煩,“南海公主跟著乾元宗的人來了。”

織愉:“告訴她,謝無鏡不在家,讓她去彆的地方找。”

“不是,她是來找您的。”

“嗯?”

織愉語調拔高,甚是驚訝。

她讓香梅請南海公主進來,理理雲鬢簪花,踏進傳送陣,直達仙府山門。

南海公主正被香梅請到非留亭裡坐下。

香梅對她很乖巧。但對南海公主刻薄的嘴臉,像極了一個稱職的蠢毒炮灰。

見織愉過來,香梅立刻跑到她身後守著。

織愉端出傲慢的姿態,走進亭子裡,“找我有什麼事?”

她暗暗打量鐘瑩。

心裡就六個字的評價:漂亮,養眼,好仙。

就是他們靈雲界的,除了謝無鏡,其他人穿衣服都不太講究。

她見鐘瑩三回了,鐘瑩還是那套月白鮫綃裙。

織愉暗戳戳地想:要不要建議她換身衣裳,換個發型?

鐘瑩不知她的想法,見她神態倨傲,溫吞的臉上浮現出憂心:“夫人,恕我冒犯。有些話我自知不該說……”

織愉:“那你就彆說。”

鐘瑩小口微張,頓時發不出聲音了。

該死,嘴快了。

織愉捂了下嘴,努力挽回局麵,冷哼:“這就說不出來了?想說就說吧,彆出去說我欺負你,話都不讓你說。”

鐘瑩:“今日談話,我絕不會告訴他人。”

我倒是有可能告訴謝無鏡哦。

這句話在織愉嘴邊打了個轉,硬是被她憋回去。

她怕說了以後,鐘瑩又說不出話了。

果然她不開口,鐘瑩就能正常說下去,“夫人,其實我今日是為仙尊而來。”

織愉有點尷尬地摸摸發髻,繼續憋著不說話。

雖說她和謝無鏡是假夫妻,但也是夫妻。鐘瑩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香梅已經在用眼睛“刷刷刷”地向鐘瑩放刀子了。

鐘瑩:“我幼時初見仙尊,那時他不過九歲。仙族隕滅,他成了仙族唯一遺脈,身上所負重任,非常人所能想象。”

“這麼多年,他一直儘心儘責。靈雲界中,無人不愛戴他,敬仰他。即便是被他殺退的妖魔,也對他由衷欽佩。”

“可是自從你來了靈雲界,他就像變了個人。大小事務,都排在了你之後。昨日我為卓清非求情,夫人以為,我是為了卓清非嗎?”

織愉懂了。

鐘瑩不是為了卓清非挺身而出,而是為了維護謝無鏡的慈悲形象,維護靈雲界修士對他的推崇。

無腦袒護夫人的仙尊,就算再好,也會讓人心生不滿。

可是抱歉,我的任務就是禍害他誒。

織愉心裡這麼想,沒有說話,以便鐘瑩繼續說。

鐘瑩的想法果然和她猜的一樣,並道:“你來靈雲界後,已經有諸多修士不滿。夫人當知曉,他們不是對仙尊不滿,而是對你不滿。”

“若夫人想在靈雲界安穩度日,還請日後有所收斂。仙尊夫人這四個字,不僅代表無上的權利,也是責任與義務。”

織愉故作不耐煩,“你很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