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大鳳王朝15(2 / 2)

但在眼下,這也不是什麼濫大街的消息,畢竟還要考慮一下百姓的接受能力,在上層做出最終決定之前,這注定是一個部分人清楚,部分人一知半解,大部分人毫不知情的消息。

不過陸宜修好歹是首輔長子,如果忽略年齡的話,他確實有獲知該消息的來源。

出身世家的修養讓金鎏函勉強克製住了“呐喊臉”,將無數吐槽留在了內心深處。

眼下的神童都這麼牛逼了嗎?

陸宜修看了眼刷屏的迪化值,因為之前在街上的戲劇性表演還在廣為流傳,給他增加迪化值的人名大多數他都不認識,其中夾雜著金鎏函的名字,充分表明了對方此刻受到的衝擊。

他很快就會習慣的,畢竟他們接下來還要相處好一段日子呢。

徹底放飛的陸宜修淡定的繼續道:“我聽說地底文明很有意思?”

金鎏函喉結微動,放棄了哄孩子的想法,異常謹慎:“您還有什麼想法?”彆再聽說了,聽得他腦仁都開始疼了。

陸宜修想了想,聽他的直接道:“我打算研究一下。”

金鎏函“砰”的一聲撞到了馬車頂,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又坐了回去,思前想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首輔的意思?”

陸宜修淡定道:“我還沒跟他說。”

金鎏函瞠目結舌。

啃了半天小餅乾的陸宜川看出了什麼,小聲問陸宜修:“哥,他是不是不想幫忙?”

陸宜修看向金鎏函。

金鎏函也正盯著陸宜修看呢,他聽說首輔的大兒子才五歲,難道就沒人覺得他這種表現不太對勁嗎?

金鎏函的世界觀遭受了重創,還要自己重新黏合,憋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

陸宜川啃完最後那點小餅乾,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二代的氣勢頓時就出來了:“哥,他不幫忙,我去找阿爹告狀!”

這就是這位“二代”的殺手鐧了。

金鎏函委屈,金鎏函不說。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似是而非的回應:“這事……恐怕得首輔許可才行。”

第一句話出口,剩下的話就流暢了起來:“那些‘商品’被嚴密看守,我沒有權限拿出來研究。”

陸宜修慢吞吞反問:“商品?”

金鎏函在陸宜修疑惑的視線下,眼睛慢慢瞪圓了:“你不是……不是說,要研究地底文明嗎?你打算怎麼研究?”

陸宜修點頭,學著陸宜川之前的模樣,一根根豎起手指:“修個大院子,找點不會泄露秘密的人,然後……”

隨著他的這個停頓,金鎏函跟著提起了心。

陸宜修笑眯眯的補充完最後一塊拚圖:“然後一起討論地底文明。”

金鎏函懷疑他是故意的,但他沒有證據。

他咽了口口水,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樣啊……那倒沒什麼問題……”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陸宜修朝他露出乖巧的笑容:“原來地底文明還向我們出售了‘商品’?‘商品’還被嚴密看守了起來?”

馬車陷入了遲遲沒人說話的沉默中。

金鎏函捂著小心臟,不想挑戰自己脆弱的神經,弱弱的對馬夫道:“回陸府,我要去見首輔。”

然後討論下一不小心把絕密泄露給了他的兒子們之後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跟首輔討論下他的嫡長子……

金鎏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他的口風可嚴了。

至今為止,地底文明的存在不少人都知道,地底文明要進行貿易這一點知道的人也不少——畢竟曾經在朝會上進行過討論,級彆夠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但地底文明出售的“商品”被送到了鳳城這件事,眼下知道的人真不多,畢竟金鎏函剛回鳳城沒幾天,而陸向文也還沒做出最終決定呢。

換句話說,雖然數日後這個消息可能公布在朝堂上,成為眾所皆知的情報,但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上,它仍然是絕密。

金鎏函回陸府的時間不湊巧,陸向文在宮中處理政事,金鎏函沒敢走,更沒敢答應陪陸宜修逛一逛陸宅的邀請,愣是枯坐到了陸向文回府。

聽到金鎏函在這裡等了整整一下午的陸向文有些驚訝,聽完侍衛的詳細彙報後,他眉梢微揚,將會見金鎏函的地點改在了熟悉的水榭中。

水榭開闊的環境藏不下任何窺探的視線,最高程度的保證了對話的安全性。

陸向文跟金鎏函談了什麼,沒人知道。

不過次日,坐在馬車上的陸宜修親眼看到了這場談話的效果。

金鎏函悶聲悶氣道:“我找了個乾淨的院子……”

陸宜川一邊啃磨牙餅乾,一邊盯著馬車上的糕點不放,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望梅止渴。

正在被陸宜修強製減肥的胖子,這些天的日常零食被大幅度克扣,以至於一塊磨牙餅乾都吃得無比珍惜。

陸宜修“哦”了一聲,直奔重點:“阿爹同意了?那他同意讓我研究地底文明的‘商品’了嗎?”

金鎏函卡了下殼,不管怎麼都習慣不了陸宜修小大人的模樣——這哪是強裝成大人的小孩啊,明明就是個實打實的成年人。

他慢吞吞道:“沒有。”

他等了一會,見陸宜修不急不躁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才有些挫敗的道:“首輔說,再過幾天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

陸宜修恍然,陸向文這是已經打算跟咕嚕嚕們進一步合作了。

他頓生見證曆史的奇妙感,此刻也隻有陸宜修知道,這場合作將會把大鳳王朝導向那場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

金鎏函沒忍住感歎了一聲:“首輔真乃當世人傑,魄力非凡。”

其他人絕不可能在短短數日內做出這麼大膽的決定。

直到此刻,因為那場對話誕生的澎湃激情仍然回蕩在金鎏函心中,隻覺天地豁然廣闊,任憑魚躍。

陸宜修看了眼還在盯著那盤糕點不放的陸宜川——同樣魄力非凡、背叛自己的階級、跟陸向文平分秋色的那個人眼下正在饞一盤糕點。

他得推上一把才行。

這不是無的放矢,陸宜修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深刻覺得大鳳王朝不太行……

而且迪化值都刷了那麼多,不花可惜了。

*

在朝堂公布相關消息、引起巨大震動前,陸宜修跟金鎏函正在布置院子,準確來說,金鎏函在布置院子,而陸宜修則在帶著小胖子摸魚。

院子裡人來人往,陸宜修跟陸宜川成為了在場唯二的閒人。

連金鎏函都借口去幫忙,逃離了跟陸宜修相處的可怕地獄。

更彆說烏泱泱的侍女、侍衛了,那點剩餘價值被陸宜修發揮得淋漓儘致,正在充分體驗體力勞動的快樂。

照規矩來說,貼身侍女本該要跟在主子身旁,隨時急主人所急,但大少爺不喜歡身旁留太多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也算封建製度的一大特色了。

善於揣摩主人心思的仆從迅速的找到了新定位,發揮出了更多功能。

陸宜修盯著人來人往的院子看了半晌,借著咳嗽聲遮掩出口的聲音:“係統?”

輕飄飄的聲音出口即散,但效果沒有削弱,或者說係統的服務意識依舊。

“乾嘛?”

小鳳凰從空中浮現,人性化的張望了一圈周圍,了然陸宜修不方便開口的現狀,扇動翅膀,將他帶到了那片白茫茫的空間中。

“你乾得不錯啊,”係統一邊盤點數據一邊誇陸宜修:“這麼快就刷了這麼多迪化值。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不是你沒認真工作,是咕嚕嚕和魔晶礦靈的特殊情況限製了你的發揮。”

係統對陸宜修的工作成果十分滿意,生怕陸宜修再折騰幺蛾子,不等他回應就道:“我直接把這些迪化值扣了還賬,不夠還清你賒的賬,你再多刷點。”

陸宜修脾氣極好的點頭:“都說了咱兩誰跟誰啊,你看,我沒騙你吧?兄弟一場,我怎麼可能欠債不還?”

係統條件反射的警惕了起來:“你又想乾嘛?”

陸宜修覺得係統這反應簡直沒拿他當好人看:“我還能想乾嘛?咱們這關係……”

係統直截了當道:“有事說事,彆談感情,傷迪化值。”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是這樣的,”陸宜修咳嗽了一聲道:“那個‘大智若愚’……”

“我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係統瞄了眼陸宜修,嘀咕道:“再說了,你這個馬甲加上‘大智若愚’也沒多大用處啊,你都通關了……”

“沒錯,”陸宜修立馬接過話茬:“我沒打算給這個馬甲。”

“陸易?他現在還是個邪·教徒,你要大智若愚來乾嘛?”係統瞬間想到了可疑答案:“解析邪神?”

陸宜修擺手:“這事不是一早說好要用魔導體係了嗎?再說了沒有魔導體係,就算我智商二百五,也沒法憑空解析邪神。”

係統更狐疑了:“那就隻有魔晶礦靈那個馬甲了,這不是更沒用嗎?更詳細的設定又不會給你翻譯。”他警惕道:“大智若愚可沒有翻譯功能,你彆想鑽空子。”

陸宜修朝他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是這樣的,我仔細想了想,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像我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地位,沒幾個忠誠的手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陸宜修一本正經道:“我也不多要,照著羅賓那個模板給我來幾個就行,沉默寡言、忠心耿耿、武力值爆表……”

陸宜修還沒說完要求,係統打斷了他:“羅賓那個模板?還來幾個?”

係統就這點不好,每次都要陸宜修走流程,陸宜修都說累了,他倒是一點都沒厭煩。

“那我們再來掰扯掰扯差評投訴的事情?”

陸宜修歎了口氣,環顧白茫茫的空間,見這裡也沒個椅子什麼的,語重心長道:“係統,你得找準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你想想,眼下最關鍵的,是不是通關其他遊戲,融合所有遊戲?你再想想,你跟誰才是一夥的?”

“誰才是無怨無悔、不求回報、始終站在你那邊、跟你目標一致的小夥伴?”

“你再想想,我這是為了我自己嗎?不,我這是為了彌補你犯的錯啊!”

“難道我提出的要求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嗎?我連工錢都沒有,完全是秉持著國際主義精神在無私貢獻,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誰!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小鳳凰撲閃翅膀的動作漸漸放慢了,小鳳凰覺得陸宜修說的很有道理,小鳳凰摸著自己的良心,不太確定道:“你才是我的小夥伴?”

陸宜修:“大點聲!”

“我們才是一夥的!”係統大聲道:“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隻是流程該走的必須走,該賒欠的迪化值還得賒,不過你放心,我保證給你找個加強版的羅賓!”

眼瞅係統被忽悠瘸了,陸宜修深藏功與名,柔聲道:“沒問題,我們什麼關係,我肯定配合你的工作。”

等係統去忙了,重回馬甲的陸宜修幽幽歎了口氣,深覺係統還是不夠了解他。

玩遊戲在於過程,而不在於目的。

至少對陸宜修來說,精神愉悅遠高於物質享受,披著馬甲將世界變得更好,實現人生的自我價值就很有挑戰性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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