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生物可沒那麼弱，他們跟這些奇怪的家夥戰鬥了這麼久，對怎麼從它們手裡活下來以及如何殺死它們有著豐富的經驗。”
“真奇怪，這片血海的規模這麼龐大，我還以為這些奇怪生物已經死光了，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
“這些奇怪生物的生命力和繁衍能力都很強，怪不得能跟厲害的地底生物打這麼多年。”
陸宜修恍然，怪物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人家屬於破碎大陸的原住民，那些浮出血海表麵的巨大骸骨就是它們死後的屍骸。
這麼看來，怪物跟修仙者之間的戰鬥確實稱得上曠日彌久。
陸宜修看了眼熱鬨的咕嚕嚕聚集地，正打算觀察聚集地的情況，一個單獨頻道接入了進來。
“你回來了？”艾肯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陸宜修：？
雖然確實稱得上好久不見，但陸宜修記得沒錯的話，魔晶礦靈這個馬甲被托管了吧？
猝不及防被扒馬甲的陸宜修還沒做聲，艾肯已經樂嗬嗬的開口道：“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們監測到的能量波動變了……”
艾肯思考了下形容詞：“變得更活潑了，應該說，注入了一個新的靈魂，對了，你知道嗎，我們對係統的研究取得了進展……”
陸宜修立馬把所有問題拋到了腦後：“什麼進展？”
“係統的存在形式是一種特殊的波段，不不不，不是波段，是……”艾肯絞儘腦汁尋找準確的詞：“是一種目前尚未被了解的特殊信號。”
大概是考慮到了陸宜修的智商，艾肯貼心的解釋道：“他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能量體，而是一串信號，理論上而言，他散布在整個世界，所有人都能跟他對話，換句話說，他幾乎監測著整個世界，但目前來看，隻有把握住特殊頻率的存在才能跟他發生交集……”
隨著艾肯的解釋逐漸艱澀，陸宜修漸漸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看對話即將進入陸宜修不了解的領域，他打斷了艾肯的長篇大論：“所以，係統是一串信號？那信號是從哪來的？”
艾肯精神一震：“這也是我們感興趣的問題。你能把係統把係統再叫出來一次嗎？我們手上的相關數據太少，缺乏樣本。”
合著艾肯不是特地來跟他解釋係統研究進度的，人家是迫不及待想讓陸宜修在研究中發揮光和熱。
陸宜修思考了下係統跟他的關係，反手把係統賣了他也心安理得，遂同了這個要求。
陸宜修：“係統？”
片刻後，圓滾滾的咕嚕嚕從陸宜修腦海裡浮現，他環顧了下四周，毫不外的發現了魔晶礦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有氣無力道：“說好隻有我們才是真正的小夥伴呢，你怎麼又把我賣了？”
係統沒有咄咄逼人，陸宜修還有些不習慣，他咳嗽一聲，給自己的舉動找了個幌子：“誰說我把你賣了？我找你有正事。”
係統露出“你就編吧，我倒要看看你要編出個什麼來”的眼神，高貴冷豔的瞥了眼陸宜修。
等會，我是怎麼從豆豆眼裡看出這麼多信息的？
陸宜修細思極恐——難道我跟係統居然心有靈犀到這種地步了？
他倒吸了口冷氣，堅定的挪開視線，對著艾肯的那麵大屏幕道：“關於之前我們討論過的神……”
雖然陸宜修的本隻是扯個幌子，但話一出口，陸宜修認真了起來：“他們的存在形式也很有思，據我目前的了解來看，他們的本體是不死的，而且位於遙遠的星空之中，依靠信徒的信仰之力汲取力量……”
艾肯一邊通知另一個群裡的魔晶礦靈記錄係統出現時的一係列波動以及表象特征等所有相關信息，一邊對陸宜修所說的“神”產生了興趣。
“聽起來很有思，存在於星空之中？”那團龐大的能量體朝天空投去視線，發出疑惑的聲音：“星空很乾淨，沒有其他智慧生命。”
陸宜修一時居然不知道作何反應——星空對人類來說，是尚未征服的神秘領域，他們對其抱有崇高的敬。
但對魔晶礦靈來說，陸宜修還真不確定，星空在他們麵前有沒有秘密……
在微妙的沉默後，陸宜修謹慎的提出假設：“或許是你沒看見？”
艾肯仔仔細細的看了眼那片純粹的星空，篤定道：“我仔細看過了，星空很好看，但沒有生命體。”
難道邪神不在宇宙中？
出於對魔晶礦靈的信任，陸宜修立馬產生了自我懷疑。
最後還是看不下去的係統嘀咕了一聲，揭開了蓋子。
“誰說你們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了？”係統哼哼唧唧道：“地底文明就要有地底文明的自覺。”
陸宜修恍然大悟，繼而更正自己的說法：“神藏在地底文明的星空中。”
艾肯還是堅持他的觀點：“世界上沒有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存在，但如果說神是一個特殊種族的話……”
艾肯興致勃勃：“那你能給我們找一個神嗎？”
瞧瞧，跟魔晶礦靈談判……那都不叫談判，那叫互利互惠，對話流暢到讓人心情愉悅，跟人類形成鮮明對比。
陸宜修熱情的推銷陰影之門：“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幾十個被召喚而來的神靈軀殼……隻不過它在地底的另一端，不好移動。”
魔晶礦靈雖然豁達到不計較很多事情，但並不愚蠢，從某種角度來說，與天同壽的魔晶礦靈見過的事太多了。
就好比眼下，艾肯立馬反應過來了：“你想做什麼？”
陸宜修坦然相告：“我對神、信仰以及信徒之間的關係很感興趣，我想把這個關係轉化成更無害的模式……”
艾肯沒聽懂，他們對神一無所知，至於信仰和信徒更是他們的文化中聞所未聞的存在。
不過他對“更無害的模式”這個形容很感興趣：“如果我們能幫上忙的話，我們很樂做些什麼。”
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跟魔晶礦靈和咕嚕嚕相處之後還會不喜歡他們的生物。
大概是因為有足夠的底氣，所以魔晶礦靈跟咕嚕嚕在麵對世間萬物時，都呈現出了人類罕見的寬容、友善以及包容。
就好比他們對“以物換物”的態度一般，絕對的公平不在於苛刻的貨幣製度，而在於人心。
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可不是瞎說的。
陸宜修被感動得無以複加，扭頭就想把係統賣了：“人對我們這麼好，你就不想著回報一下？要不你主動配合他們做實驗去吧？”
結果係統的反應出人料：“行啊，我沒見。”
陸宜修：？
艾肯在一旁樂嗬嗬的道：“好啊好啊……你已經來了？那我們先來測試一下。”
陸宜修：？
“你剛才說什麼？”
係統懶洋洋道：“我去配合他們實驗，這不你提議的嗎？”
陸宜修混亂了一刹那：“這也行？”
係統：“當然行了，有什麼不行的，你都願為我無私奉獻了，我怎麼就不能為你犧牲了？”
陸宜修捋了下突然飛奔的劇情，浮出合理猜測：“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研究不出什麼來？”
係統語氣認真：“不，我是想看看他們能研究出什麼來。”
飽受網絡熏陶的陸宜修更換思路：“難道說你做了這麼多，是因為他們創造了你？所以你要回到過去維護正確的曆史進程？”
“沒事少看點。”係統滿頭黑線道：“作為高維度生物，我想觀察下低維度生物是否存在破譯高維度訊號的可能，有什麼問題嗎？”
這聽起來像是真話，陸宜修從係統嘴裡套出話來後，扭頭跟旁觀全程的艾肯道：“係統會配合你們的。”
“現在我們來聊聊怎麼研究神吧？”
在研究神這個過於宏達的課題前，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是魔晶礦靈跟那群被困在牆後的神之間隔著遙遠的地理距離，怎麼克服地理距離進行接觸和研究，才是當下的重點。
陸宜修正在思考能不能跟黑霧溝通把那群怪物趕到十方大山這邊來，艾肯已經欣然開口。
“我們可以再挖一個地下建築，打通跟地底文明連接的新通道……”艾肯思考了下：“直接把路開在他們腳下。”
這也行？
魔晶礦靈的思路太廣泛，以至於陸宜修乍一聽，先是震驚，仔細一想，又覺得這計劃雖然有點離譜，但似乎確實可行……
陸宜修：“不過，位置不太好確定吧？”
艾肯哈哈一笑：“是得好好找找，實在不行，每個部落都挖一條，總能找到的……”
陸宜修想象了下大鳳王朝被挖得千瘡百孔的場景，立馬阻止了這個爽朗的提議：“不用這麼麻煩，咱們慢慢來。”
“不麻煩啊，”艾肯樂嗬嗬道：“觀察了這麼久，大家對地底文明可好奇了，都想讓咕嚕嚕去那邊玩呢。”
確認過了，是魔晶礦靈能乾出來的事情。
陸宜修深吸了口氣：“主要是地底文明那邊可能有點見。”
艾肯聞言，遺憾道：“那我們還是慢慢來吧。”
謝天謝地，魔晶礦靈是一群和平大使，不然大鳳王朝沒有崩潰於三方勢力的內鬥，卻崩潰於地下建築和咕嚕嚕引發的大混亂那就太諷刺了。
勉強解決最關鍵的問題後，接著就是怎麼研究那些神。
陸宜修對此沒有任何頭緒，對他來說，這屬於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
艾肯對此有詳細的實驗步驟：“用研究所和信息終端先確認下‘神’的基本情況，搞清楚他的構成和能量運轉體係之後，再進行下一步……”他停頓了下：“不過既然他們在地底的話，就隻能讓咕嚕嚕去研究了。”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宜修突然覺得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似乎有那麼一點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