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修一口氣拉到底，發現這個屏幕上林林總總總共有近八十信仰，每個信仰都有獨特的技能樹——順帶一提，這個數量剛好就是牆後那些被召喚而來的邪神總數。
陸宜修脫口而出：“這不比遊戲好玩？”
陸宜修仔細觀察了下，發現最低級彆的技能需要的信仰點數隻有幾十點，而最高級彆的技能需要的信仰點數瞬間飆升到了幾萬點。
可見低階技能跟高階技能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換句話說，陸宜修眼下的信仰點數足以讓他把大半信仰的低階技能都給學了，還有餘力去學個高階技能。
陸宜修：“我覺得那些神絕對吃了回扣。”
“那不叫吃回扣，”係統吐槽道：“那叫黑心資本家壓榨手下的員工，他跟員工一九開，信徒可不就隻能撿點垃圾嗎？”
“這個‘信仰操作台’則是反過來壓榨那些能量體觸角，那信徒手上的‘錢’自然就多了。”
陸宜修：“所以，眼下那些能量體觸角成了發技能的工具人？”
係統：“何止是發技能的工具人？還是信仰中轉站，本該通過這些觸角彙流到神靈本體的信仰被截流後，又轉手通過這些觸角發放技能的方式返還了回去……這波啊，這波是左手換右手，我信我自己。”
陸宜修恍然大悟：“所以每個信仰的技能都能學，因為壓根就不存在信仰的限製。”
係統：“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信仰無害化嗎？”
陸宜修發出感歎：“魔晶礦靈居然真能做到這一步，科技果然是第一生產力。”
搞什麼信仰？搞什麼為愛發電？用神來發電豈不是更美滋滋？
係統隱約聽見陸宜修在小聲嘀咕著什麼，調高接收頻率，聽清了陸宜修的話。
“而且還是清潔能源，完全不用擔心汙染，這麼一想，隻有八十個神數量有點少啊……”
聽到這裡，係統又聽見陸宜修低聲道：“不知道魔晶礦靈研究係統研究得怎麼樣了。”
既然神都能成為無汙染高效清潔能源，係統比神厲害多了，要是能對他進行有效開發的話……
係統咳嗽了一聲，提醒陸宜修：“我還在呢。”
“我做人坦坦蕩蕩，從不背後說人壞話，”陸宜修坦然自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你是說，關於‘如何對我進行有效開發’這一點上，我有沒有什麼好建議？”係統露出假笑boy的表情：“我建議你省點力氣，先把該乾的事情乾了。”
陸宜修從善如流的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屏幕上。
他要做的可不是光看著這個屏幕感慨科技的力量，而是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確認“信仰操作台”有沒有其他問題。
於是陸宜修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技能樹——看到一半放棄，八十來個信仰，每個都有不同路線的技能升級路線，壓根看不過來。
不過這時候係統就能派上用場了。
“係統，來個最優解。”
係統彈出了一個技能加點指導方案，陸宜修按著這個方案，一路點點點，足足花了半天才把所有該選的選項選上，然後毫不猶豫的點了確認。
屏幕上跳出了“請稍後，正在操作中……”的提示，而陸宜修的感覺更直接。
他體內的那個特殊存在一瞬間被激活了，沿著那些包裹著陸宜修的特殊材料，迅速延伸，跟蘑菇屋的另一端建立了一個穩定的聯係……
極致的瘋狂和強烈殺意沿著這個穩定聯係從另一端襲來，宛若某種不明生物的瘋狂低語，衝擊信徒的大腦。
如果這股衝擊不受阻礙的話，那位於“信仰操作台”上的信徒要麼直接瘋掉，要麼直接死掉，沒有第三種可能。
在神靈的低語聲震動心靈時，陸宜修隱約聽見係統嘀咕了一句：“這東西果然有點小問題。”
陸宜修因為直麵神靈的瘋狂不可控的浮出了強烈的恐懼，進而有那麼一瞬間理解了信仰核心中的狂熱。
窺見神靈帶來的衝擊足以在一瞬間碾壓人類辛苦構建的理智和世俗認知，從而徹底改變他對世界的認知，俯首於神靈腳下，成為一名狂信徒。
世界似乎無比喧嘩，又似乎突然安靜了下去，幾乎喪失對外界感知的陸宜修在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恢複了對外界的感知。
陸宜修緩了口氣：“剛才是差點撕卡了？”
“沒錯，就差一點，這個馬甲就徹底瘋了，”係統遺憾道：“可惜魔晶礦靈反應太快，直接加強了他們的能量輸出，削弱了神靈的低語。”
陸宜修摸了摸自己的臉，黏糊糊的，雖然室內黑得看不清手上的液體，但這種特殊手感不用猜，肯定是剛才那波“小意外”導致的連鎖反應。
陸宜修：“然後呢？”
係統：“然後他們修正了bug，換句話說，你可以繼續了。”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血條，但陸宜修自覺自己眼下已經是半殘血狀態了，需要聽點讓人高興的事情來緩解一下情緒。
“所以剛才那個‘神靈低語’應該不是精神力觸角折騰出來的動靜吧？我怎麼覺得那些神已經察覺了魔晶礦靈的小動作？”
“沒錯，區區一個被召喚的邪神軀殼沒有這麼大威力，隻有直麵神靈本體才會非死既瘋，”係統慷慨解惑：“你們都挖人牆角了，也不能怪對方無能狂怒。”
陸宜修心情立竿見影的好轉了：“無能狂怒，真可憐。”
他停頓了下，保持應有的警惕：“那些家夥不會一路追到這個世界吧？”
陸宜修是想撬牆角，但可沒想搞個真神降臨，跟魔晶礦靈真人對打。
“魔晶礦靈在這裡，他們就不可能出現，”係統悠哉悠哉道：“這兩個存在沒法共存。”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放心的薅羊毛，”陸宜修得出這個結論，伸手一拍眼前的特殊材料：“那還等什麼？繼續吧。”
他重複了上一次的操作，再次按下確認鍵，穩定的聯係沿著特殊材料一路延伸到牆後的精神力觸角上，神靈低語聲再度響起，在bug修正後，這個聲音變得無比微弱，無法再像方才那樣給信徒造成非死既瘋的效果。
雖然那些隱隱約約的聲音還是有點讓人煩躁。
直麵過神靈低語的陸宜修淡定的忽視了它，察覺到一個又一個穩定聯係建立了起來。
好家夥，一口氣建立了四十多條穩定聯係，怕不是他一口氣成為了四十多個神的“信徒”？
在“信仰操作台”出現之前，這絕無可能出現，信仰具有極端的排他性，神靈不會允許信徒“三心二意”，稍稍流露出苗頭就會迎來殘酷的死亡。
但在信仰無害化之後，被關進籠子的神靈失去了對信徒的控製——這就是陸宜修想要的，而魔晶礦靈最後的研究成果遠比他想的更全麵，更完美。
建立起穩定聯係後，那些發放技能的工具人沒有操作空間，直接通過這個穩定聯係，將能力“賜予”忠實的信徒。
技能兌換後，不會真跟遊戲裡那樣，羅列出一張可使用的技能表——這畢竟不是真的遊戲。
對信徒而言，它就在那裡，就像“操縱陰影”“陰影世界實體化”這些技能一樣，信徒自然而然的知曉它的使用方法以及祈禱詞。
這一點倒是跟遊戲十分相似，使用技能的時候需要吟唱祈禱詞。
不過在這之前，信徒吟唱祈禱詞是為了從神靈那裡獲得反饋，從而擁有調動神靈力量的權限。
而在此之後，信徒吟唱祈禱詞雖然仍然是為了從神靈那裡獲得反饋，但這更像是一個“觸發”技能的機製，純粹是用來提醒“工具人”該消耗信仰點數了。
沒錯，陸宜修仔細感知了下腦海裡那堆技能，發現不止兌換技能需要信仰點數，使用技能也需要消耗信仰點數。
不同等級的技能消耗的信仰點數也不同，級彆越高的技能消耗的信仰點數越多，同時技能持續的時間越久消耗得越多。
所以說，五位數的信仰點數確實不多，這麼一算，壓根不禁花。
陸宜修：“我怎麼覺得雖然獲得的信仰點數變多了，但消耗的信仰點數也變多了？”
係統：“雖然說神靈是黑心資本家，但人家又不是真的什麼好處都不給，畢竟還得讓人給他打工呢。信徒在祈禱時獲得神靈反饋，就是問神靈要‘錢’的過程，換句話說，之前使用技能消耗的信仰點數大部分都是神靈支出的，信徒隻出了一個零頭。而現在，這筆信仰點數就得信徒自己出了。”
有得必有失，陸宜修對此接受良好——主要是他本就算不上什麼正統邪·教徒，對於信仰點數以及技能的需求極低。
係統提醒他：“你再不出去，外麵那些家夥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陸宜修不急不緩的用袖子擦乾臉，又在黑暗中整理了下著裝，才驅動輪椅朝外走去，輪椅像穿過無形之物般，毫無障礙的從本該存在的那扇門裡穿了過去。
天色黯淡，晚霞在天邊抹開一層淡金色，以往陰森詭譎的城堡在此刻此景下竟然有幾分壯麗靜謐的美感。
就像無處不在的烏雲被驅散，灑下一層餘暉。
輪椅駛出蘑菇屋，見到這一幕，陸宜修若有所感的停下了動作，抬頭遙望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