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鳳王朝39(1 / 2)

陸宜修則找了個理由,偷溜到偏僻的角落,一把呼出了係統。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係統沒答話,輕輕咳嗽了一聲。

陸宜修回頭,見鳳曉笑容燦爛的站在他身後,目光焦點落在陸宜修身前。

陸宜修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麵前的空地,那裡什麼都沒有。

鳳曉的視線在他臉上稍稍停頓,有些驚訝:“你什麼都沒看見?”

這聽起來像是他該說的台詞,但陸宜修確實什麼都沒看見,係統沒顯出身影,空地僅僅隻是空地,沒有值得矚目的地方。

陸宜修:“這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鳳曉的表情稍稍有些古怪,他伸手輕輕劃過虛空,像在觸碰一條無形的線般:“我從小就知道,我眼裡的世界跟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樣……”

“它拙劣又虛假,就像精心捏造的玩具,力不從心的上演著無聊戲劇。”鳳曉語氣平淡:“但在你出現後,世界變得更奇怪了,不,應該說更真實了。”

“拙劣的假麵被撕破,露出了真實模樣。”

鳳曉盯著陸宜修周身看了幾秒:“長條的黑色陰影在破碎的空間中穿梭……”

他伸手似乎想抓住什麼,但空氣裡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一次,陸宜修看到了他想抓住的東西。

係統撲閃著翅膀,穿過鳳曉的手,停在了陸宜修肩膀上,滿臉寫著幸災樂禍:“他看見我了。不過彆擔心,他看見的跟你看見的不一樣……畢竟我得保障客戶的遊戲體驗嘛。”

係統笑嘻嘻的將陸宜修拽進白色空間,將定格的世界遺留在另一端。

“好了,這下我們能好好說話了,”係統嘀咕道:“他的██太高了,老是能逮到我,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

“知道為什麼不可直視神嗎?對人類來說,神是一種雜質構成的能量體,人類直視神就是直視那些雜質,這是一種汙染。”

“人類會被汙染成怪物,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那些‘邪神仆從’,失去理智,失去軀體,失去一切,瘋狂且虔誠的信仰著神。”

“雖然我不是神,但沒有許可直接查詢我的數據也有被汙染的風險。當然我跟神不一樣,我可不會隨便把人汙染成怪物,頂多就是把人汙染成一段特殊數據……”

見係統滔滔不絕的自爆了一大堆信息,陸宜修抓住重點:“特殊數據?”

“這屬於超出認知範疇的概念了,”係統思考了下:“簡單來說,就是世界在他眼裡變成我看到的模樣。”

陸宜修揚眉:“所以他的人物特性上有個‘虛擬與現實的堪破者’?”

“這跟我無關,”係統撇清關係:“那是遊戲開始前的事情,你都沒開始玩遊戲,我沒事跑他跟前溜達乾嘛?”

他這麼一說,陸宜修想起了他叫出係統的本意:“長征的小故事又是怎麼回事?之前的陸宜修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彆告訴我,到時候我還得再跑過去教孩子。”

“說來話長……”見陸宜修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係統自己給自己台階下:“不過長話短說,都是大道搞的鬼。”

“大道跟我的功能太相近了……剛好小皇帝本來就跟他‘有緣’,君權神授嘛,所以他動了手腳,不然小皇帝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看到世界的本源?”

按照大道記仇的特性,這確實是他會乾得出來的事情,拐彎抹角就要坑係統一把。

陸宜修有些不解:“這個長征的小故事總跟大道沒關係了吧?他總不能知道這麼多吧?”

人類大部分時候都無知的可愛。小鳳凰眨了眨眼:“你跟大道單獨相處過,隻需要那麼一瞬,就足夠他查閱一切,包括你的過去和未來。”

陸宜修皺起眉。

係統心滿意足道:“這下你看他也不順眼了吧?”

“可惜修仙者那個遊戲已經通關了,大道接下來不會再做小動作了,你就算想對他做什麼也沒機會了,”說道這裡,係統委屈極了:“要是我也能跟他一樣旁觀,才不會到現在都還沒下班。”

陸宜修勉強得到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並不怎麼讓人高興。

陸宜修突然反應了過來:“你說大道能查閱一切,包括我的過去和未來,那你……”

小鳳凰拍了拍翅膀,笑嗬嗬道:“我當然也能了。彆看你覺得咱倆不是一路人,在我眼裡,我們的合作進行的可順利了。”

從白霧重歸真實,鳳曉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手,又環顧了一圈空地,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陸宜修身上:“不見了。”

陸宜修:“他走了……”

準確來說,係統隻是安靜了下去,在他不想被察覺的時候,沒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鳳曉撣了撣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隨口問道:“那是什麼?”

陸宜修:“如果我說他是神……”

鳳曉抬眼看他:“籠子裡的那些?”

“不,不是那種神,”陸宜修:“是君權神授的神。”

鳳曉興致缺缺的“哦”了一聲,伸手與陸宜修相握,溫熱的人體溫度從相觸的皮膚中傳遞,平複躁動的聲音。

鳳曉揚起了個笑:“那他的運氣可不怎麼好,鳳家直係血脈馬上就要死絕了,沒了君權,又哪來的君權神授?”

他的反應太過平淡,陸宜修不由問道:“你不在乎?”

“阿修,我跟這個瘋狂的世界相處了十六年,”鳳曉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沒瘋,是因為我知道什麼值得我在乎。”

他牽著陸宜修的手,朝熱鬨的軍營走去:“國家、人民、士族、血脈、傳承、神靈……這些東西都不值得。”

說實話,陸宜修覺得“沒瘋”這一點其實還是有點商榷餘地的……

不過鳳曉不怎麼認為,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好極了。

鳳曉:“我隻在乎你。”

陸宜修一愣,扭頭去看他,鳳曉湊上前輕碰了碰陸宜修。

隻是純粹的觸碰到另一個人的皮膚,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那些躁動就驟然泯滅於無聲之中。

就像是悄無聲息的花在荒野上一朵朵綻放,將枯原裝點成獨一無二的風景。

“人們為愛情找了很多形容詞,為闡述它找了無數理由,”鳳曉捧著陸宜修的臉,加深這個吻:“但對我而言,喜歡就是喜歡,你擁有了我所有的情緒波動,你占據了我所有的想象……”

他步步緊逼,掠奪一切,陸宜修失神的捕捉著那些斷斷續續的話語,窺見了另一個靈魂。

瘋狂執拗,簡單純粹。

金鎏意的視線在天上地下徘徊,沒敢看陸宜修跟鳳曉,方才驚鴻一瞥時看到的場景殘留在他腦海裡——鳳曉一手環著陸宜修的腰,另一隻手牢牢按著脖子,幾乎控製住了對方所有掙紮的餘地,充斥著驚人的獨占欲。

在金鎏意興致衝衝跑來找人,一不留神撞見這一幕時,鳳曉友情附贈了一個恍若領地被冒犯的眼神,冷氣從他脊椎一路上躥,到眼下都還沒消停,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光榮犧牲了。

我真的隻是一時興奮過度……

金鎏意冤啊,他也不想撞破這種場景,更不想被頂頭大boss用“你找死”的目光盯著看。

不過鳳曉不接受任何解釋,被打斷的鳳曉眼下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他盯著金鎏意,陰惻惻發問:“你是說,軍隊準備好了?”

金鎏意看天看地:“啊……對,跟縣衙溝通了下,湊了三四天的乾糧,再多實在沒有了。”

軍隊數量不少,能匆忙籌集這麼多糧草,已經是縣衙那邊十分配合的結果了。

調動軍隊長途奔襲沒有說上去那麼簡單,相反它麵臨著諸多問題,比如說這麼多人的糧草要怎麼安排,再比如說這麼多人如何調度指揮。

這不僅考驗國家的後勤保障能力,還考慮帶隊的將士們的指揮能力。

奏折上平平無奇的數字化作現實,是一眼看不到儘頭的綿長隊伍,隊伍由活生生的人組成,不是意念一動就能操縱的機器人。

更何況這是一支匆忙重組的隊伍,一群老兵油子帶著新兵蛋子,壓根沒有紀律可言。

而鳳曉說要帶著他們長途奔襲來練兵……

這聽起來像是不懂國事、軍事的小傻子一拍腦袋想當然的主意。

金鎏意勸不住他,乾脆一邊聽話乾活,一邊麻溜的給首輔告狀,指望首輔能勸小皇帝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結果他沒等來首輔勸小皇帝的折子,反而等到了首輔“讓他放手施為”的回複。

這朝廷徹底沒救了,唯一靠譜的首輔也被小皇帝帶偏了。

懷揣著這個沉重的感悟,金鎏意老老實實的乾起了該乾的活,在鳳曉偷偷摸摸跟陸宜修談戀愛的時候,一力承擔起了調度糧草、跟縣衙溝通、安排人手招兵入伍等瑣事。

這麼一看,就很能理解金鎏意為什麼覺得鳳曉這個提議是一拍腦子想出來的——因為鳳曉就一直在偷懶,壓根沒做過一點正事。

鳳曉若有所思:“三四天的乾糧……也行。既然都準備好了,那收拾收拾準備啟程吧。”

金鎏意放棄了掙紮:“咱們去哪?”

鳳曉回憶了下地圖:“就去隔壁的駱洲吧,離得近,聽說最近挺熱鬨的。”

金鎏意回憶了下駱洲相關的信息,隻記得那裡的改革開展得不是很順利,沒聽說最近還有什麼熱鬨。

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

“帶三萬多的軍隊去駱洲?”金鎏意狐疑的看著鳳曉:“陛下,這不合規矩。”

要不是鳳曉自己就是皇帝,金鎏意都懷疑他想造反了,帶軍隊跑其他洲去“練兵”?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開戰的借口。

鳳曉有些驚訝:“什麼規矩還能規定皇帝不能去隔壁府洲練兵的?”

這就沒有前例!哪個皇帝會跟鳳曉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滿世界亂跑?

金鎏意在心裡嘀咕,還真找不出有理可尋的規定來阻止鳳曉,規矩是限製臣子的,人家是皇帝,帶著大軍在自己家裡亂竄怎麼了?總不可能自己造自己的反吧?

金鎏意無言以對,領命下去安排軍隊出行。

鳳曉看了眼陸宜修微微泛紅的唇,試探著問道:“咱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