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奶奶活了幾十年,什麼事沒見過?
但這種事她真的沒見過!!
哪有人會將一個不沾邊的外人寫到自家的族譜裡?!
尤其按照夏油傑的描述,五條還是一個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甚至在維新之前,五條還是貴族老爺,甚至祖上當過三品大官,哪怕到現在也還吃著公家飯。
這樣的大家族,每一個登記在族譜上的人最差也能領一份家族低保。
五條悟將瑛紀塞進族譜裡,導致瑛紀不僅能從五條家領錢,還不用儘五條族人的義務,完成家族任務。
夏油奶奶是真的不理解,五條悟圖什麼啊?
夏油傑是真的不想將咒術界禦三家內部的齷齪事告訴夏油奶奶,可麵夏油奶奶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傑,按照你的說法,悟那孩子是五條家的繼承人,瑛紀成了悟的弟弟,哪怕是養子,也是有繼承權的。”
換言之,若五條悟出點問題,順下來的繼承人是……瑛紀?!
夏油傑的臉色刷得變了,他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可能的!瑛紀不具備五條血脈,不可能被五條家推成家主的!”
夏油奶奶冷淡地說:“你不知道大戶人家有婿養子的習俗嗎?娶一個有五條血脈的女孩為妻子就可以了。”
夏油傑的大腦cpu都要燒成渣了,他繃不住了,也顧不上其他,語無倫次地說了當初五條悟這麼做的原因:“悟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媽媽,媽媽有我和瑛紀,我們都有術式,若是讓禦三家的人知道,可能會強迫媽媽繼續生孩子……”
夏油奶奶一愣,竟很自然地接受了:“這樣啊,也是,現在社會風氣和過去不同了,在以前,寡婦、尤其是帶孩子的寡婦可是很受追捧的。”
夏油傑:“……”
少年阿巴阿巴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若是那些大戶人家仗勢欺人,的確很麻煩。”
夏油奶奶歎了口氣,突兀說:“我和律子是不是拖你們兄弟的後腿了?”
夏油傑下意識地說:“怎麼會?奶奶彆亂說!”
夏油奶奶低頭咬斷針織帽最後的手邊毛線,手指不知怎麼揉捏,竟將邊線藏在了帽簷裡,找不到線頭了。
她扯
了扯針織帽眼神泛起淡淡回憶之色。
“當年你爸爸想去城裡工作我和你爺爺都不同意
老太太淡淡道:“可你爸爸還是走了年輕人到一定年紀總會覺得父母是桎梏和阻礙要不是顧忌著父母你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多自在啊。”
夏油傑想反駁但下一秒就聽夏油奶奶說:“彆覺得慚愧傑父母是孩子邁向社會的第一道門檻若連愛你的父母都無法說服、無法反抗那你到這個吃人的社會上要如何生存呢?”
夏油傑呼吸微窒他喃喃地說:“可是、可是媽媽會傷心的。”
夏油奶奶將黃色針織帽扣在夏油傑的腦袋上失笑道:“傻孩子隻要你好好的你媽媽再生氣終歸會原諒你。”
“……對不起奶奶。”
“為什麼突然道歉?”
“爸爸的事我很抱歉讓您傷心了可是……”夏油傑抿唇神色倔強中透著堅定“我不後悔。”
“這種話不該對我說你該對瑛紀和律子說。”
“……我對瑛紀說過他說那真是太好了。”
夏油奶奶怔了怔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格外複雜:“是個好哥哥呢傑。”
夏油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瑛紀和你一樣也是咒術師你會引來壞人瑛紀也會。”夏油奶奶歎息著說:“你的不後悔讓瑛紀有了自我原諒的理由所以他才會說太好了。”
夏油傑恍然想起當時瑛紀問他這句話時神色似乎和往常不同還說是自己的存在束縛了哥哥什麼的難道是因為這個?
夏油傑失笑:“我是哥哥啊。”
這種事難道不該是哥哥來背負嗎?
隻是下一秒他又愣住了提起過去的事他竟能笑出來了。
夏油傑釋然了心情比他預想的還要平靜。
“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重點是找你同學問清楚族譜的事。”
夏油奶奶叮囑夏油傑“若隻是悟那孩子寫著玩那就算了可若是還有什麼繼承權你最好問清楚萬一他和他家裡說的是婿養子那等瑛紀成年後麻煩就大了。”
夏油傑覺得五條
悟不是那樣的人,但被奶奶催促著,也還是拿起了電話。
“我問問,其實我一直覺得悟將瑛紀寫上五條族譜這件事挺兒戲的,我甚至懷疑他給我看的族譜是假的……
夏油奶奶嗬嗬笑:“你想的不作數,你問清楚。
就在夏油傑和夏油奶奶聊天之際,五條悟長出一口氣。
謝天謝地,終於停了。
當瑛紀哭夠的時候,五條悟整個人都發出如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