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統統石化(1 / 2)

【HP】鴉鵲無聲 葉紅鬆 332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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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眾多灰蒙蒙的夏日回憶中的一個。稀薄的晨霧和葉卷上的露水在我父親的發梢上滑落,鄰居們的狗應和不休,自行車鈴叮叮當當地吵醒了一整片街區。

我們家擁有最值得羨豔的花園,都有什麼?或許是月季吧,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我父親最喜歡蒔花弄草,他每天要第一個起床,提著長頸灑水壺漫步在庭院裡澆水,像一隻勤勞的幽靈——我從我臥室的窗子裡看見的,夏天總是醒得早。

在六點鐘前我會儘力把胳膊塞進襯衫袖管裡走進客廳,一般情況下,我的後衣領裡會落一兩綹頭發沒有梳好,在暑期很快就被薄汗粘在背上。我並不喜歡長發,但是我端莊的父親堅持要我珍愛它們,甚至於以身作則。這個時間他會用緞麵的黑發帶係成蝴蝶結挽好發,在餐桌與廚房之間翩然進出,我同他說完早安時,他正將一個碟子從我母親鋪開的灰發下撤出來。她總喜歡在餐桌上補眠。

如您所想,我母親相比其他家庭成員更加強大和灑脫。我最惋惜的事就是沒能繼承她這種天分,儘管這極端的信念感讓她坐了牢。我們家不是宗教家庭,於是母親換了另一種讓我感恩的方式考驗我:在飯前概述自己近期領悟到的內容。這習慣將伴隨它導致的腸胃疾病貫穿我的一生,好在十一歲時,對於一整個世界我還能侃侃而談,我說: “我發現在霧中紅色和黃色是最清晰的。”

雖然是假期,但哪兒都不如家裡的書房涼爽舒適,母親去實驗室以後,我就能獨自擁有一整張桌麵和一整張地毯。父親是在我看到第二頁的時候敲門的,捧著一杯應該是橙汁的飲料,尖下巴低進白襯衣領子裡,他說: “不要累到了眼睛,瑞文。”我讓開路示意他進來,看看我正在閱讀的東西,陽光從厚窗簾布的縫隙間打進來,照亮了紅色的火漆印、褐黃色的羊皮紙和閃閃發光的翠綠色墨水寫就的斜體字。

欣賞完畢後我回過頭,父親在儘力隱忍著他的顫抖,像在風中的銀樺樹葉。玻璃杯裡的液體高頻搖曳著,有幾滴汁水濺在他交握的手指間。此刻的我,心裡同樣有一份隱秘不願發作的快樂,以至於說話時一定要繃緊雙頰上的肉,我問他: “您不希望我去上學嗎,父親?”

我的父親,馬裡厄斯·布萊克避在陰影裡,用他深灰的瘋狂的雙眼緊盯著那封信,痛苦地爆發出一聲牙關碰撞的哀嚎,而類似的哀嚎聲我在今天清晨也聽過一次,我是說現在的那個今天。在詭異的神色浮現過後,馬裡厄斯恐懼而怨毒地看向我,雙手簡直絞成了祈禱的姿勢——我仍未能看清他這是哪一種崇拜主義——總之他冷酷地給我下了定義: “你憑什麼?你這個肮臟低賤的泥巴種!”

在今後無數聲相似的侮辱中,我無數次回想起橙汁在杯壁上堆積的浮沫和從黑暗迸進陽光裡的口水落在深灰色地毯上的場景,就像包容鞋底的泥土和廚餘的鮮血一樣,我也在被某一張地毯包容的瞬間理解了他。 “與魔法相伴的一切都值得懷念。”就像在一年級聖誕節寒假的前夕,我收到了來自倫敦城格裡莫廣場12號的邀請函,我的堂姐納西莎·布萊克正忙著和盧修斯·馬爾福鬨矛盾,本著家醜不應外揚的原則,信是由安多米達親自送到我手裡的,她有著健美的儀態和一雙很能打動人的淺棕色眼睛,走路會帶起柑橘氣味的風, “我們都很想見你,瑞文。”

同時她還是女生學生會主席。斯萊特林長桌上一向等級嚴明,在曆經半學期的血緣與人情統計之後,我的位置被固定在純血與混血的夾縫中,在這兒唯一可供交流的就是同類,但我沒有,除非我想去禁閉室與費爾奇為伍。在禮堂裡四麵八方有零有整的眼珠們的注視下,我恭敬臣服地允諾: “謝謝您!請您轉告他們我不勝感激,我會準時到的。”此刻我在心裡祈禱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少占用點用餐時間鑽研學術。他算朋友,但他更渴望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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