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紅色禮花(1 / 2)

【HP】鴉鵲無聲 葉紅鬆 570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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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一個狂風大作的春夜,沒有開燈,臥室裡陰沉沉的。馬裡厄斯坐在梳妝台前紮頭發,鏡子裡漸漸抬起一張瘦削俊美的臉,他希望瑪麗今晚會回來。窗外一道閃電劃過,他站起來了,匆匆向門外跑去。為什麼?哦,隔壁傳來了小小的嬰兒哭聲。

我躺在搖籃裡,手臂半舉起來,奶瓶、棉絨毯和我的玩具兔子都懸到半空,慢慢圍住我的指尖。馬裡厄斯看呆了。我的聲音逐漸尖利,於是四周的毛巾、童話書、茶杯茶壺甚至椅子和牆上的鐘表都一件件飄了起來,聚著我的搖籃飛速旋轉,越飛越快,一片狼藉。馬裡厄斯轉身想去客廳打電話給母親,突然,玻璃窗毫無征兆地爆開破碎了,無數碎片飛濺,還有更多粒被大風卷進來,紮進窗簾布裡、紮在地毯上、紮在淡藍色的毛絨兔子上——但我毫發無損。

父親不知道他自己怎麼了,在玻璃炸開之前就飛撲過來,用胸膛和手臂牢牢地、嚴密地覆蓋住我,我摸到、抓住他順滑的頭發,覺得美妙,一下就笑了。父親穿著白色的家居服,溫暖的血不斷從他背上湧出來,殷殷流淌下來,風和魔力暴動都已經停了,可他沒有起身,而是慢慢抱住了我。顫抖的親吻印在我的臉上,從額頭綿延到嘴唇,滾燙的淚落在我身上,從衣領蠕動到腰窩。我隻顧著胡亂解鬆他的發帶——

“瑞文……”

“瑞文——”

“瑞文·布萊克!”斯拉格霍恩教授喊。

我立刻驚醒了,我睡在俱樂部車廂靠窗的角落裡,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裡變得燈火通明,三四個人注視著我,桌板上散發出甜膩的香味。

“睡得好嗎,瑞文?嘿,慢點起來,”斯拉格霍恩說,“這有菠蘿蜜餞,來一塊墊墊嗎?”

“謝謝,謝謝您,”我嘗了一口,它又熱又甜,“真是美味又及時,教授。”

“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斯拉格霍恩將海象般的薑黃色胡須吹起,神氣活現地看向我旁邊,“剛才我還和德克打賭,說你一定和我是一個口味的。”

“賭注是一瓶酒,學姐,”德克·克萊斯韋笑著說,“下次聚會讓你們嘗嘗我家正統風味的紅葡萄酒。”

“不會讓你吃虧,德克,我也會帶上我的那瓶,羅斯默塔女士在暑假前送給我一瓶顏色漂亮的蜂蜜酒,以感謝我對她侄子的幫助……”

“我很期待,”我掀開蓋在我身上的紅色毯子,向窗簾外飛速流動的黑夜看去:“我們到霍格沃茨了嗎?”

“馬上就到了,孩子,”斯拉格霍恩靈活地挺了挺肚子,“你真該聽聽剛才埃爾德的演講——他回去換袍子了——非常有創意性,我敢肯定他能成為一名暢銷書作家!”

“真有那麼精彩嗎,教授?”我抓起毯子把它揉成一團,“我記得您曾提過古費主編的故事也很精彩,您覺得他們兩個誰更厲害?”

“噢,噢,你真把我問住了,瑞文,巴納巴斯已經在對角巷的總部工作了,埃爾德看起來前途也很是遠大……”教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淺綠色的眼睛幻想著逐漸飄遠了。

趁這個空隙,克萊斯韋稍稍側過頭對我說:“學姐,毯子是伊萬斯學姐臨走時給你蓋上的。”他眨了下眼睛——善解人意的小滑頭。我回報他一個微笑,把毯子重新打開再一點點疊整齊,再抬頭時,我感覺連一直矜持地用餘光瞪著我的雷古勒斯都變得順眼了。

不久後,在霍格莫德站前的大路旁邊,一輛孤零零的四輪馬車前,他低聲與我對峙:“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任何聯係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同意和你坐在一輛車上?“

是啊,是啊,我和莉莉已經將滿一年沒有說過話了,我在心裡想著,馬車輪子在輕微轉動,走過了一顆凸起的鵝卵石的距離,我抱住溫暖的毯子,敷衍道:“你知道的,我需要準備O.W.L.考試。”

“你應該換個借口,”雷古勒斯聰明的眼睛裡映出兩輪月光,“現在離O.W.L.備考期還有整整九個月時間呢!”

“我的成績可不像你那樣好,而且出了很多事,我忙著照顧我父親,你沒看見我都直接在車廂裡睡著了嗎。”

“你大可以找我補習,也完全可以住到我家裡來,現在沒人有理由傷害你了。” 他高傲地仰起頭,現在他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額前的碎發被夜風吹起,“就放過你這些小錯好了,可今天在車上有那麼久的時間,你也隻同我說過一句話,還隻是句人人有份的問好。”

“好吧,好吧,我的好雷古勒斯,”我放緩語氣,“請你明白一個事實:你已經加入鼻涕蟲俱樂部兩年了,而我還隻是個新人,他們聊天的節奏又那樣快。你總該允許我在老成員們,尤其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麵前稍微維持一下個人禮節吧?”

雷古勒斯微微紅了臉,又說:“但你,你睡醒以後和你身邊的克萊斯韋……你們一唱一和,還有時間說悄悄話。”

“因為他的話有價值,他能告訴我這個毯子是莉莉給我蓋的,你呢?”

“我……我當然記得這個,”他說,“我隻是以為你們早就在去年分道揚鑣了。”

他指的是那場沉默而酣暢的決鬥。勝負未分時,伏地魔用令人浮想聯翩的讚賞打斷了我們,並將這嘉獎均衡地賞賜給了我、西弗勒斯、納西莎和貝拉。他的追隨者們像嗅到死屍的禿鷲一樣用目光將我們刮了一遍,貝拉則尤其瞪大了眼睛,將交織的榮耀與憤恨消化至宴席結束。我與西弗勒斯倉促地通過壁爐來到對角巷,在破釜酒吧的小房間裡住了半晚,第二天我們路過吧台去買早餐時,已經能從幾個宿醉巫師的臉上看到驚愕和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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