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交響樂隊演奏出最後一個音符,水晶吊燈下優雅輕盈的華爾茲也定格在最後收尾的動作上。
短暫的安靜後，舞池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沉浸在雙人舞帶來的氛圍之中，清檸這會兒才發現,舞池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隻剩下了她和跡部兩個人。
——是她今晚已經習慣被注目了嗎？感覺好像……還不錯！
她一邊想著,一邊提起裙擺屈膝行禮,無論是臉上的微笑還是身體的動作都優雅至極,讓這第一支雙人舞圓滿落幕。
向鼓掌的賓客們道謝後,清檸被跡部牽著手離開了舞池,迎接她的就是滿眼星星的須王環：“姐姐——”他握住清檸的雙手,語氣激動地讚美她,“姐姐的舞步好優美,就像被春風吹動搖曳著的，盛放的百合花一樣！”
“謝謝小環,”雖然覺得弟弟的語氣和用詞都過分誇張了,但清檸還是很給麵子,笑眯眯地應了一聲，隨即又看向身旁的跡部,“是跡部君與我配合的好，結束之後還有些意猶未儘呢。”
不給跡部開口的機會，須王環立刻說道：“那姐姐下一曲跟我跳吧！我本來就是想邀請姐姐跳第一支舞的！”
——結果被跡部截胡，早知道就不去洗手間了QAQ
“好啊,”清檸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小環邀請我，我當然很願意。”
須王環立刻鬆開清檸的手,後退一步後向她彎腰垂首，禮節周全地行邀請禮。他的動作幅度比跡部的要大一些，差一點就要達到浮誇的程度了,卻又跟他混血的麵容和浪漫的氣息融合得十分完美，反倒讓人覺得畫麵十分養眼。
看著清檸將手搭在須王環的手上，被他牽著再度回到舞池，跡部都有些無奈——明明剛跟她說完不要太縱容須王環了，結果她根本沒記到心裡去。
不過這次他倒是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欣賞清檸的舞姿，隻是看著看著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為了防止被她踩腳，想方設法狼狽躲避的那個春日的午後。
完全看不出她那時僵硬零散的動作，短短的一個月能練到這種熟練流暢的程度，私底下付出的練習和辛苦可想而知。
輕笑了一聲後，跡部正打算離開，就看到鳳鏡夜正拿著相機在拍清檸和須王環姐弟兩個。
他非常直接地發出了不理解的聲音：“你在乾什麼呢？”
鳳鏡夜從容地回答道：“第一次和姐姐一起在宴會上跳舞，我想環應該很願意花高價得到這些照片。”
跡部的眼角不華麗地抽動了一下——來參加宮本家的宴會，還想從他們身上賺一筆，鳳鏡夜這個奸商啊。
鳳鏡夜並沒有透露給跡部，自己還拍了他和清檸一起跳舞的畫麵——畢竟現在時機不成熟，隻是鏡片反射著白光，看向了一旁的常陸院雙子：“說起來，姐姐大人今天穿的禮裙，應該是你們的母親設計的吧？”他輕笑了一聲，“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一個可以宣傳的大好機會，你們覺得呢？”
在常陸院雙子眼裡，鳳鏡夜一下子變得陰線狡詐起來——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鳳鏡夜本性如此。
“鏡夜前輩……”
“腹黑的惡魔！”
“說什麼呢，”鳳鏡夜露出了一個堪稱清爽的笑容，“有需要請隨時聯係我，我很樂意跟你們合作。”
“我們會……”
“告訴母親的……”
跡部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這個奸商甚至完全沒打算掩飾一下，估計還會給須王環來幾張單人特寫，做成寫真後拿到櫻蘭去販售——畢竟須王環在櫻蘭也有一大批粉絲。
想起清檸在跳舞的時候還問自己是不是跟鳳鏡夜關係好，跡部甚至開始努力回想，他到底是怎麼跟鳳鏡夜關係變好的。
又拍了一些照片後，鳳鏡夜滿意地準備離場，卻在外麵碰到了跡部瑛子。
她朝鳳鏡夜伸出手，開門見山地說道：“照片發我一份，鏡夜。”她可全都看到了。
鳳鏡夜不動聲色地看著跡部瑛子，一時間猜不透她的想法，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給。
一眼就看穿鳳鏡夜的顧慮，跡部瑛子走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對鳳鏡夜說道：“等你可以把照片售賣給景吾的時候，要雙倍價錢，算我的。”
鳳鏡夜立刻和跡部瑛子握手：“好的伯母，成交。”
——猶豫一秒都是對伯母的不尊重。
“不過居然看得出來，你很有品味嘛，鏡夜。”
“伯母也是一樣。隻是當事人至今還毫無察覺，反而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看他不開竅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嗎？再說了，你看出來了也沒告訴他啊。”
兩個惡趣味的人相視一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跡部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冷顫——這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怎麼又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