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雪亮的長刀,周正的嘴角勾了起來。
那鐵槍雖然用著順手,但實在太沉,拿著出去比較麻煩,有了這刀,今後就方便多了。
“多謝,您先忙著,今後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便是。”
“嗯!”老莫點了點頭,又坐回到了長椅上。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呼喊道:“屯長大人在這嗎?”
是何必的聲音。
將刀收入刀鞘之中,周正走出了工坊。
見到周正,何必露出了一副賊眉鼠眼的表情。
他上前道:“屯長,借一步說話。”
這家夥露出這種表情,一般來說都是有事發生,於是,周正便也隨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怎麼了?”
何必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他才說道:“屯長大人,您有沒有覺得這段時間徐裴有些不對勁?”
此話一出,周正頓時想到了之前徐裴的幾次失神。
“嗯,是有些不對勁,怎麼,他家裡有事了?”
何必一臉神秘的說道:“我家和他家挨著,最近幾天,這家夥經常和他媳婦吵架,乾活也心不在焉的。”
“啊!”周正無語了,他原以為是什麼大事,想不到隻是夫妻打架。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是徐裴的家事,那周正確是不太好插手。
沉默半晌,周正道:“知道了,改天我找他談談。”
何必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閉上了嘴巴:“行,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何必,周正又回到了軍營開始研究新式陣法的事情。
若是火槍能普遍裝備的話,那弓箭便能淘汰了,體格強壯的弓箭手也能調整成為步卒,火槍則交由那些體質較弱的軍卒使用。
如此一來,陣型也要發生改變。
一連十幾天,周正都在忙活火槍和新陣法的事情,找徐裴談談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晌午,就在周正處理好事務,打算午睡一會的時候,便聽外麵突然傳來了陣陣的吵鬨聲。
周正本不想理會,但那吵鬨聲不僅沒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折騰越大。
無奈,周正隻得黑著臉從床上爬了起來。
大步來到軍營之中,隻見校場上擠滿了人,定睛一看,這些人還全都是軍官。
魯大壯、張桓等人也赫然在列。
“吵什麼?”周正嗬斥了一聲,原本嘈雜的校場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正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隻見,這些家夥們的手中全都拿著筆墨紙硯。
“怎麼,這筆墨紙硯都買來了?”周正一邊說話,一邊上前。
這時,性情直率的張桓大步迎上去道:“屯長,我們雖說都是粗人不太認識字,用不了好東西,但這次買來的這些玩意也太差了吧。”
“你看,這紙分明就是廁紙,還有這筆,寫了沒兩筆毛都要掉光了!還有這墨,一股子糊味,熏得人頭暈。”
聽到這話,周正有些不樂意了,這些家夥剛學寫字,便還挑起家當來了。
於是,他當即訓話道:“筆墨紙硯這玩意好的一套要十幾兩銀子,咱們屯八百人八十多個班,一個班十幾兩銀子的話,便是一兩千兩銀子,雖說倉庫之中有些積蓄,但也不能亂花。”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所以我才讓徐裴不用買太好的東西。”
“現在你們先湊合著用,誰若是學得好,我額外再獎勵給你們好的筆墨紙硯。”
此話一出,張桓也啞火了,他也沒想到這看上去不起眼的東西竟這麼貴。
一兩千兩銀子,買成糧食,都夠他們吃小半年的了。
就在周正以為安撫好了眾人,打算回去睡覺的時候,負責教學的龐春快步跑了出來。
“屯長!請留步。”
見到龐春,周正止步:“怎麼了?”
龐春拿著一套筆墨紙硯上前道:“屯長大人,按理說我不該管這些,但這次買來的東西,確實不能用,不信您自己試試。”
周正接過龐春遞來的筆墨紙硯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紙確實薄如蟬翼,且很脆,一用力便破了,筆上的毛也是一碰就碎,像是放了許久風化了似的,墨也如張桓所言,一股子怪味,聞著讓人頭暈。
看著這些東西,周正的眉頭皺了起來:“徐裴呢?”
張桓道:“我們去倉庫找過了,那小子不在,估計是在家呢。”
“唉!”周正一聲長歎,隨後他朗聲對一眾軍卒們說道:“今日是我不對,沒仔細看便妄下結論,我在這給大家認個錯。”
此話一出,一眾軍官們趕忙道:“不必不必,些許小事而已。”
周正點了點頭,隨後道:“張桓!”
“在!”張桓站了出來。
周正將手中的筆墨紙硯遞了上去,然後道:“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收回來,裝到車上。”
“我去找徐裴,下午去把這些東西全都退了,買新的。”
此話一出,一眾軍官頓時喜笑顏開。
“好~!”
很快,這些劣質品便被收納了起來。
周正也讓人帶著車子以及張桓和他麾下的幾名軍卒來到了徐裴家門前:“去把徐裴叫出來吧。”
雖說這次徐裴辦砸了事,但周正卻也不好埋怨,畢竟是他讓徐裴買便宜貨色的,隻是沒想到徐裴這家夥,竟能買成這種垃圾。
軍卒聞言走了進去。
原以為那軍卒很快便會出來,然而他進去了半晌也沒點動靜。
張桓本就是個急脾氣,再加上旁邊又有周正在這等著,所以沒過多久他便坐不住了。
“叫個人怎麼這麼費勁。”
說罷,張桓便下了馬車就要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院內突然傳出一陣吵鬨聲。
“非禮啊!非禮啊!耍流氓了!救命啊!”
聽到這動靜,周正幾人趕忙衝進院內。
隨後,幾人便看見徐裴那三角眼的老婆,正拽著先前進屋的那名兵卒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