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我完全OK,這東西其實沒什麼可學的,我們的馬都是次仁老爹調教好的,不是那種人一上去就尥蹶子的貨色,隻要不害怕它,使勁兒踢打著,彆讓它認定你就是好欺負的主兒,它就會聽你的,韁繩往什麼地方拉,它就得往什麼地方跑,隻要不是膽子特彆小的貨色,基本上上馬就能跑!
但是,馬戰,就又是一回事了,騎馬反而次要了,注意力已經不能集中在駕馭駿馬上了,更多的要集中在…戰鬥上!
這對於一個在馬背上待了沒幾天的生瓜蛋子來說,真的太難了,我駕馭馬就很費勁了,再去分神戰鬥,簡直和一心兩用沒區彆!
一直以來,我都以步戰臨敵,這馬戰還是頭一回嘗試。
當我胯下的駿馬被我刺破臀部後,受了痛的它就跟利箭一樣迎著風雪朝前狂飆了出去,所過之處,熱氣騰騰的馬血飄灑了一路,騎在它背上的我差點就被甩下去!
騎過馬的人都應該知道,當馬狂飆起來的時候,人是不可能安安穩穩坐在馬鞍上的,得弓著身子站在馬鐙上,要不然,大屁股黏在馬鞍上,就算閃不了腰,人的整體的協調性也會大大下降,極容易被甩下去!
這種姿勢就決定——當馬在受了驚,發起瘋狂衝鋒的時候,和平時騎馬疾馳是
兩個概念,馬背上的人要維持平衡就更加困難了!
就拿現在的我來說,我弓著身子站在馬鐙上,能感覺到馬鞍在來回晃動,平衡性非常不好,最開始的時候要不是我腰部及時發力,撐住了自己的身子,我早就被甩下去了。但是,為了保持馬的加速不減,我雙腿仍舊得死死夾著馬肚子,腳挑著馬鐙不斷用沉重的金屬馬鐙抽打馬肚子,驅趕著馬發瘋一樣的往前撲!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要維持平衡,不被駿馬甩下去就已經很艱難了,但是為了麵臨隨之而來的廝殺,我的雙手還得騰出來,撒開韁繩,握刀去拚殺!
也就是說,馬戰之時,我的雙手要去戰鬥,我的雙腿還要夾住馬肚子防止墜地,雙腳更要不斷踢打催促馬向前衝鋒,綜合這一切,對於人體的協調性和平衡性考驗十足!!
總而言之,騎馬容易,馬戰難!
也難怪在幾千年的曆史上,漢人的騎軍一直都難以和遊牧民族的騎兵對抗,這馬戰,真的是一門功夫活兒,我們這些生瓜蛋子乍一提刀上馬發起衝鋒,一個個被馬顛簸的前仰後翻,沒掉下去已是萬幸!
眨眼,我們已衝出將近百米!!
在這個過程中,我終於是找到了一些竅門,也開始漸漸熟悉這種馬上作戰的環境了!
在馬上,我的雙腿得發力,但上身的卻不能緊繃!
雙腿發力,是為了把自己鉗製在馬背上,不至於掉下去,但是上身,卻得處於絕對的放鬆,任由自己的身體跟著駿馬的狂奔起伏擺動。
用文縐縐的話來說,就是——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當我撒開韁繩,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馬鐙上的時候,如果我腰部繃得筆直,那我就是架在馬身上的一截木頭樁子,馬每一次甩動,我的腰部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簡直是和馬拗著乾,久而久之,人疲憊不說,被甩下去也很正常!但是如果我完全放鬆,跟著駿馬搖擺的話,那我就是飄揚在馬背上的彩帶,自身不承受任何壓力了,自然也牢靠的多!
找到了這個竅門,我終於輕鬆了許多,用眼角的餘光看胖子他們,顯然經過了最開始的顛婆以後,他們也漸漸找到了竅門,最起碼,能維持平衡了。
我們六人六騎,躍馬揚刀,猶如撕裂長空的閃電,以一種頭也不回的姿態徑直朝著陡坡衝殺了上去。
風雪疾,抽打在我的臉上,生疼。
戰馬狂,不斷打著響鼻,我甚至能看到胯下的馬因為受了疼眼睛裡都開始充血了,明明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但是脖頸上的汗水卻在噌噌往下流,不過不等落地就被凍結在了脖子上,猶如吊墜似得。
殺上陡坡以後,對於那些雪人的麵容我也看的愈發清楚了,它們並排站在密林的邊緣,手裡拎著“木棒”,“哼哧哼哧”喘著粗氣,口鼻之間都在噴吐白霧,因
為它們數量太多了,集中在那密林裡,所以從我這個方向看,密林裡就跟著火了一樣,白霧滾滾的,整片天地之間仿佛就剩下了它們沉重的呼吸聲,給人的壓力極大。
近了…
更近了…
十米…
九米…
…
我一直都在默默估計著我們雙方之間的距離,精神在這個過程中已經緊繃到了一個極限。
終於,我胯下的馬衝上了陡坡。
這一刻,我心中所有雜念儘去,也顧不上去看林青他們的情況,更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衝上來的,此時,我的眼睛裡就剩下了擋在我正前方的一個雪人!
唏律律!
戰馬淒厲的長嘶,在衝進密林之前的最後瞬間,忽然人立而起,後腿發力,竟騰躍了起來,然後瞄準擋在最前麵的那個雪人就用它寬闊的前肢撞了上去。
那雪人也剽悍的很,身高七尺以上,我騎著戰馬衝上去以後,非但不退,竟然用自己的胸膛頂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