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怎麼老是你 胖咪子 5659 字 5個月前

皇帝心思重起來,是在思量戴思安的事。這家不認不要緊,戴思安禍害的姑娘不止一家,這家不行,那家總有抱屈不願求全的,想從前是畏懼強權不敢揭發,隻要背後有人撐腰,一家一家找過去,不愁找不著人告發,隻要招呼到順天府,此等惡貫滿盈的惡人,必定要按例狠狠處置。

皇帝不動聲色,朝陳和祥使個眼色。

陳和祥接了上意,默不作聲退出去差辦了。

門上的竹簾子打起來又放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皇帝忽然覺得,實在是不能再放任皇後的親事了。戴思安所犯之罪,按戶律當絞,若皇後還背著和戴思安的婚姻之約,於閨閣姑娘必然名聲有損。

誰能想到皇後竟是那般死心眼兒,軸起來勁兒勁兒的可真叫人沒轍。前世嫁了他,他待她實話說並不溫存,可她也說擋箭就擋箭,毫不含糊。這輩子夏文康給她議了親,她就對戴思安的種種齷齪行徑視而不見,還為戴思安開口頂撞他派去的人,一張口就給他撅個大窟窿。

即便不說戴思安,皇後的未來也懸之又懸。能擇中戴思安為婿,想來夏文康若不是眼神兒不大好,便是壓根沒為皇後的前程做打算。就算戴思安這一程過了,以後還要靠夏文康給皇後挑夫家,沒準兒一挑一個窩囊一挑一個敗類。

橫豎夏文康是沒指望了,皇帝原想著大學士府出身的潘氏能眼界開闊些,眼下看來也跟夏文康一丘之貉。說到底,皇後的終身幸福,還得是靠他。

而今的為難之處,如何將皇後從這門人儘皆知的親事裡摘出去,且得費思量。

皇帝緩緩出了一口氣,沒想到政事上嘔心瀝血,私下裡還得為皇後操碎了心。

這廂皇帝陷入沉思,被太後和貝太妃又起的話頭拉了回來,“榮康公府的二爺,是戴家後來的那個孩子?”

貝太妃道是。

太後的麵色緩和了些,轉頭對皇帝說:“你彆看榮康公戴平在朝上成日站乾岸風吹兩頭倒,芯兒裡倒是個孝子。”

皇帝對此深以為然,能支撐起一家門庭的家主,好歹是得有那麼一兩條可取之處。隻是不知道太後這乍麼實一句是什麼出處,便問道:“母親何以見得?”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太後和貝太妃你一言我一句,拚湊出了一個孝子的全故事。

“榮康公先頭那位夫人,是府上老太君的娘家侄女,都說姑做婆,親上親,戴家也不例外,聽說婆媳好得跟什麼似的。隻可惜元夫人是個福氣薄的,生世子的時候難產去了。老太君心痛得大病一場,打那以後身子就不大好了。”

皇帝略頷首,“戴平屢次進宮求禦醫看診,原來是這個緣故。”

太後歎著氣點頭,“老太君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裡到底是苦。”

貝太妃接著道:“娘家侄女兒去得早,還好還留下個孫兒作伴,世子打出生就被老太君當寶貝似的養在身邊,可世子到底出生時傷了根本,沒活到六歲就跟著他娘走了。”

“世子大病,老太君緊跟著也是大病一場,眼瞧著就快不行了,醒一時糊塗一時的。那種險惡境況下,戴平哪兒敢跟老太君提世子沒了,便推說是碰上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雲遊道長,算得府上風水克世子八字,再掐指一算,世子隻有養在西山才能成人。”

“這一蒙事兒,就蒙到了今日,老太君至今還以為世子在西山彆苑療養著哪。”

太後斂下眼,頗有些推己及人的哀歎,“我到這會子還記得戴平進宮求咱們替他在老太君麵前遮掩,跪地磕頭磕得哐哐響,那叫一個傷懷。”

皇帝沒有太後的善性兒,隻溫聲勸慰道:“母親仔細身子。”

過了好一會兒,太後的感歎過去了。貝太妃又說:“府上二爺到現在還叫著二公子,這世子之位,怕是要等日後老太君仙去了。”

話剛一出口,便意識到說得不妥,倒像是巴巴咒著人死一樣,心下懊惱著不說話了。

皇帝這趟作陪一直陪到太後儘了興,從仁壽宮出來,肩輿尚在夾道裡,便傳了戴平並夏文康。

*

夏公爺匆匆趕進宮,不知萬歲爺為何突然傳召,本就因這幾日受的冷落心裡打旋兒,打廡房出來,正和受完召見的榮康公錯身而過。

戴老公爺滿麵身處夢中的茫然,兩撇花白的八字胡一顫一顫的,走得飄忽,跨門檻時恨不得摔一大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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