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季朝歌抬手。
隨著指尖落下,他手中多出四張符紙。
夜色中,季朝歌蒼白指尖染著殷紅朱砂。
那朱砂似血。
襯得季朝歌指尖越發蒼白,修長詭譎,宛若厲鬼。
須臾,季朝歌垂眸。
那沾染著朱砂的指,在黃符上快速的畫寫著。
不多時,黃符上多出道道古怪的紋路。
符文馬上成型。
帝華本能的捏緊手中的劍,心情無端緊張。
不知為何。
向來自信自負如他,卻在這一刻隱隱有了生命受到威脅的壓迫感。
帝華調動全身靈力做出防禦的姿態時。
身後忽地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
“且慢。”
耳畔響起的嗓音熟悉。
沐雲舟一怔,本能的想側身去看。
卻在扭頭時,忽地感覺腳踝一涼。
那涼意陰森無比,惹得沐雲舟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吞了吞口水,沐雲舟戰戰兢兢的低下頭。
卻見一條色澤漆黑,濃黑如墨的小蛇。
正沿著地板,飛速朝著前方遊去。
此時,帝華和蘇小憐的注意力都被那道聲音轉移,紛紛扭頭去看。
那條小蛇便借此機會,一躍而上吞下了半空中即將成型的符紙。
“咕咚——”
伴隨著細微的吞咽聲,符紙徹底消失在半空。
小蛇舔了下嘴。
那漆黑的蛇身上,小腹處隱隱泛紅。
季朝歌也在這時回神。
見自己的符紙被吞,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伸手想去抓那條不知天高地厚的破蛇。
可那破蛇狡猾的很。
見他要抓它,竟直接一甩尾,一溜煙似的跑開了。
不多時,小蛇回到輪椅邊。
隨即順著輪椅,極度熟練的爬回裴雲清的衣袖內。
末了,還不忘從衣袖內鑽出來。
隨即吐出蛇信,挑釁般的對著季朝歌晃了晃腦袋。
季朝歌被氣得直接炸毛。
怒氣衝衝的道:“姓裴的!你故意搞事是不是!”
裴雲清並未理睬。
他看向帝華,故作抱歉道:“我家師弟年紀小,性格難免暴躁不知分寸,還請您見諒。”
帝華臉色蒼白。
方才被人吸走了大半功力,又險些被一個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的小輩按著打。
這一夜,帝華的老臉都快丟光了。
可裴雲清出來這麼客氣的對他說話後,他的那點子自負又瞬間燃了上來。
裝腔作勢的道:“看在季家的份上,我可以不與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計較。
可你呢?你身為師兄,難道連手底下的師弟師妹都不知道該如何管教嗎?真是不成規矩。”
帝華語氣算不上和善。
可哪怕被這樣說了,裴雲清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隻是那笑意究竟有幾分真……
就不得而知了。
待帝華端著前輩的架子指點完江山後,裴雲清才開口。
狀似擔憂的問:“我方才聽這邊有雷聲,可是有誰在渡劫?”
不提渡劫還好。
這一提渡劫,剛剛還好好的帝華再次炸了。
他擰著眉。
看裴雲清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憎惡。
“那丹藥,是你故意尋來害我的對嗎?”
裴雲清依舊笑眯眯。
一臉無辜的問:“帝華仙尊您在說什麼?晚輩為何聽不懂?”
見裴雲清這副模樣,帝華越發來氣。
暴躁道:“彆裝了!你給我的那顆神級丹藥,根本就是騙人的玩意兒!”
接下來的一刻鐘內,帝華憤憤的吐槽了自己的修為是如何如何被抽走的。
他又在修為被抽走後遭了多少多少的罪。
裴雲清靜靜的聽著。
且全程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
待到帝華說完後,他才一臉訝異的問:“原來那顆丹藥……前輩已經吃了嗎?”
帝華再次擰眉。
不爽的道:“你將那顆丹藥獻給我,不就是為了讓我服下嗎?”
裴雲清搖頭。
並“貼心”的幫帝華回憶。
“我將那顆丹藥送給帝華仙尊你時,分明早就說了那時我無意尋來的丹藥,效果不明。
我們宗人小勢微,連個煉丹的也沒有,根本不懂藥效,才想著將丹藥送給帝華仙尊你。
我本想著天梵宗有煉丹師,帝華仙尊你應當會將丹藥帶回宗仔細分析後再服用,沒想到……”
說到這,裴雲清意味深長的看了帝華一眼。
接著不再說話。
可裴雲清明明什麼都沒說,帝華卻無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
是的,他有私心。
他也知道神級丹藥效果不明。
卻因裴雲清打開盒子時那充沛的靈氣,錯認丹藥是補藥。
且為了獨吞神級丹藥,他甚至都沒想到將丹藥帶回宗讓煉丹師檢查藥效,便草草將其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