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2 / 2)

橙黃橘綠時 勖力 7720 字 6個月前

盛吉安隱忍不發,再看到汪鹽扭頭要走的架勢,他終究忿忿難耐了,“汪鹽,難道不是嗎?我們在一起的四年,你和孫施惠幾乎斷交的地步,怎麼才和我一分手,你們老朋友就恢複聯絡了。”

“我和誰聯絡,那是我自己的事。與我的戀愛或者婚姻都沒關係。”

“鹽鹽,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們那四年,但凡孫施惠朝你示意點什麼,你可能就會動搖,會回頭,對不對?”

一身通勤裝的汪鹽,霍然回身看盛吉安,一身搖搖欲墜的憤怒。她剛要張口,有人在複式樓上,拿什麼擊打著不鏽鋼連成的欄杆。

那空心的不鏽鋼管,黃銅身的火機敲出的聲音浮且空。

直到汪鹽抬頭看去,某人站在那欄杆邊,左右環伺的腳步,冷冷像離群的頭狼。

孫施惠於一瞬裡把他的火機拋給樓下他的老同學,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

再從二樓環繞樓梯下來的時候,他一身白衫黑褲,領帶沒係,袖口也打散著。說是他昨晚一夜沒換洗,汪鹽也相信。

她對他神出鬼沒的行徑表示鄙夷,並不多看他,自然也不曉得他麵上是個什麼鬼德性。

隻聽到他信步走過來,朝他的老同學說話,“按理,我該在上頭再多聽幾句的。起碼聽聽汪鹽怎麼回答。”

“但是,太他媽操蛋了。被前男友問這麼刁鑽的問題,我這個現任丈夫也不大高興知道答案了。”

“你希望你前女友怎麼回答你,盛班長,嗯?回答你,她不會動搖,不稀罕我這個老朋友示意什麼,然後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等著你這個薛平貴凱旋?”

“彆他媽操蛋為難她了。你實在不服氣,我們打一架吧。說實在的,我老早想和你動手了,對,就是私人恩怨!”

孫施惠說著,再往前一步,有種挑釁的意味。

汪鹽幾乎本能地伸手來攔他,“孫施惠,你要乾嘛?”

有人光火得很,這個時候了,她也隻知道攔他,“你怎麼不問問他要乾嘛,啊!”

他再挑釁的嘴臉,揚揚眉,說哪怕真的動了手,他也不稀罕,該他去領的罰他自去領。

“怕是盛班長你不行,你的調令還在內部公示期,這個時候出個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的過,怕不是什麼前程都沒了。哦,還有,你那沒過明路的老丈人,也在觀察期,這種事我看得多,駙馬爺向來不好當的。我是你,乖乖打好我手裡的牌,彆人手裡的,我不惦記。”

孫施惠這話一出,汪鹽絲毫不訝然,他一向如此,做什麼事情,都把彆人底牌先摸清楚;

倒是盛吉安,被他激得隱隱要動手的趨勢,撇清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汪鹽氣得扽孫施惠的手,要他走,也警告他,“你在我店裡鬨出什麼事,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孫施惠原本就怒火中燒,再看她幾發隻會勒住他,倒是對她前男友沒什麼臉色,一時不快極了,“汪鹽,你昨晚和我吵架的勢頭哪裡去了,合著你隻練我一人是吧!”

當局者迷。兩個人因著昨晚的炮火,即便在外頭,汪鹽也不高興給他好顏色,“孫施惠,你閉嘴!”

“辦不到!”他朝她還回去。

一旁的局外人,幾分冷笑與嘲諷。盛吉安不禁很鄙夷眼前的戲碼,好一出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出言指控孫施惠,既然已經滿盤皆落索,也不稀罕這分把分的麵子了,“我原以為你會驕傲一輩子,不和她攤牌。終究,你還是拖她到你的大樹下了。”

大樹之下好乘涼。他鄙夷老同學的好命,好手段。

當年的一中,孫施惠的家世出挑得可謂無出其右。

就這樣的闊少爺,實際上離群索居得很。唯一的朋友就是開學第一天就來找他的汪鹽,他們班主任的女兒。

盛吉安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汪孫二人七歲就認識了。

十六歲的汪鹽,一身白衣藍裙子,當真鮮活可愛極了。她迎麵與盛吉安撞了個滿懷,可是跟他打聽的卻是另外一個男生。

盛吉安在籃球場上被孫施惠針對得蓋過帽。他那會兒就問孫,怎麼回事,明明我們才是一個戰壕的隊友,你老針對我,是怎麼回事?

孫施惠蓋就蓋了,他沒有廢話。

盛吉安那會兒撩球服擦汗,也笑著和孫施惠頂真兩句,“你這樣會讓彆人誤會我偷了你的東西。”

孫施惠拿礦泉水澆自己,目不斜視,“你嗎,什麼都不是。”

也親眼看到過,汪鹽因為送一個便當盒而被孫施惠視若無睹之後,她像一個陰天停雨後,努力把自己遞出去的一把傘認真收合起來的小孩子,敏感又隱忍,隱忍地收回了她的情緒。

他當時氣餒極了,隻想把她的傘和她這個人占為己有。

可惜,事與願違。時間同他開了個輪回的玩笑,兜兜轉轉,那把傘和人,還是到了他鄙夷的人手裡。

盛吉安向來瞧不上孫施惠,他當真贏在好命、好手段。

對麵人回以冷漠的笑,“對,我但凡命再好點,都不會肯她和你在我眼皮底下嘰歪那些年。”

“說起來,我最大的好命,就是遠在你之前就認識她了。我在孫家見到的第一個發光的人就是汪鹽,她七歲的時候就漂亮壞了!”

盛吉安最看不慣孫施惠這乖張的嘴臉,不禁瞥一眼汪鹽,一針見血,“孫施惠,無論你承不承認。你眼中過去、現在哪怕將來的她,都遠沒有你自己重要。”

老同學就這點好處也是洋相,彼此什麼底子什麼貨色,一清二楚,遮捂不起來。孫施惠對盛吉安的批評,一改傲慢的前徑,難得的點頭稱道,最後反唇相譏,彼此彼此:

“你是在說我,還是也捎帶上你了?”

太陽終究西沉了,接下來物換星移。孫施惠和老同學的會晤也不大高興地預備收場。臨走前,他替汪鹽回答一個問題,盛吉安問汪鹽,嫁給孫施惠深思熟慮過嗎?

孫施惠道:“她有沒有深思熟慮,我不知道,不過好像應該沒有,因為我給她考慮的時間太少;但是我深思熟慮過了,思慮的時間遠遠比你們想象得多。”

“不是好奇我倆為什麼陡然就結婚了嗎,因為我喜歡她。遠遠在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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