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肚子呱呱叫的聲音,來自於霍嘉樹身旁的那位雙馬尾辮的姑娘蔣妙音。
她窘迫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把腦袋埋進了大衣裡。
霍嘉樹側目打量了她一眼,看著她枯瘦如柴的小身子骨,還有蠟黃的臉色,一看就是常年營養跟不上導致的。
他拿起那袋零食,遞給了身旁的蔣妙音,“你吃。”
蔣妙音有些受寵若驚,膽怯怯地望著他,“你……”
霍嘉樹背包裡還有母親自製的梅花餅,等會可以吃那個填飽肚子。
再說了,他本來就不愛吃零食,而且那零食還是許陽買的,他更加不想吃了。
“我不愛吃這些,你吃。”
蔣妙音的身上隻帶了一件大衣,一個背包,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那包裡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她一直抱在懷裡,很寶貝的樣子,估計也沒什麼吃的,不然的話,肚子也不會餓得呱呱叫。
蔣妙音遲疑地把袋子接過去,很小聲小聲地說:“謝謝……謝謝……”
“嗯。”
把零食給了她之後,霍嘉樹就從自己的包裡拿了一包梅花餅,就著水壺裡的溫水,填飽了肚子。
——
火車抵達B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整。
坐了整整十六個小時的火車,霍嘉樹感覺身體很是酸痛,立馬站起身來疏鬆疏鬆筋骨。
車站的人依舊很多,坐在他對麵的大姐那一家人早已下車了,隻有身旁的那位姑娘還在四處張望周圍的人流。
霍嘉樹隻有一個包,他背在背後就下了車。
蔣妙音第一次一個人來B市,她很沒有安全感,又不知道下了火車該往哪個反向走,隻好緊緊地跟上霍嘉樹的步伐。
從車站裡一路往南走,人流量越來越少。
霍嘉樹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回頭一看,發現竟是火車上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姑娘。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我……”
蔣妙音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她披著大衣,抱著背包,低頭望著自己腳上的那雙繡花鞋。
已經是秋天了,B市的秋天還是挺冷的,尤其是現在還是淩晨十二點,氣溫更是又低了幾度,繡花鞋已經不足以保暖了,她冷得兩隻腳摩擦了幾下,“解……解放軍同誌……我……我……”
霍嘉樹看得出她不是壞人,看她穿著打扮像是從村子裡出來的。
大概是第一次到大城市來?
“你彆怕,有什麼話慢慢說。”
有了他的鼓舞,蔣妙音這才放大了膽子,她清清嗓子,溫聲細語地說:“我……我第一次來B市……不認識路……所,所以才跟著你……對,對不起,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