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2 / 2)

……

“愉愉!”

係統察覺到紀愉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急忙將先前的那些能平靜人內心的卡片和增益buff往她身上丟,同時不斷在她腦海中強調:“過去了!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司恬還活著,不是嗎?”

如果司恬的靈魂定位還在先前的世界,那麼係統隻會認定這人是轉世了,但是在這個同紀愉的世界毫無交集的地方,司恬的靈魂若是在這裡,隻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穿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司恬的靈魂也會被拉來這裡,但是起碼現在,這對於紀愉來說是個好消息,係統如此想著,又問了一遍:

“愉愉,你還要回去嗎?”

紀愉抬手抵著牆壁,良久之後睜眼看著麵前雪白的牆麵,沒顧上自己掌心沾的那些白灰,在腦海中低聲道:

“回……”

“回哪兒呢?”

“我一開始就隻是想留在有她的地方而已。”

既然司恬就在這個世界。

那麼。

她當然是留下。

紀愉借著係統剛才貼在她身上的這些效果好好地冷靜了一下,心中後知後覺地湧上激動來,近似失而複得的狂喜,她必須得很努力地控製,才能不讓自己立即拋下這個節目,跑出去尋找司恬。

她花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用耳麥開始聯係她:

“紀愉?你還在洗手間嗎?”

紀愉回過神,看了眼身上佩戴的設備,輕吐出一口氣,哪怕眼底的情緒還未收斂好,聲音卻已經恢複了先前的溫和:

“對,不好意思,我有點拉肚子,馬上回來。”

“嗯,要不要我們這邊讓人送點紙巾過去?”耳麥裡又問。

紀愉道了聲謝,婉拒之後,起身往原先的方向走,幾步之後,一個奇怪的猜測躍入她的腦海,紀愉驀地止住腳步,鞋底和光滑的地麵摩擦出聲音,在這空蕩的走廊裡回響。

“係統。”

“嗯?”

“會、會是孟忍冬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紀愉不由感到腦海裡一片混亂。

她又忍不住地開始回想自己這四年和孟忍冬的相處,但是對比司恬,她在孟忍冬身上花的心思實在太少,以至於聽起來仿佛漫長的相伴,竟也隻有零星的片段。

紀愉有一瞬間的空茫。

還是係統的答案及時送上:“不是。”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好像不知該對這個答案做出什麼反應。

既非慶幸,也無遺憾。

因為她曾經試圖從孟忍冬的身上找過司恬的影子,可能因為孟忍冬對她一開始也不太真誠的緣故,除了嗜甜,紀愉沒發現其餘的痕跡。

可就這一點,也讓紀愉沉淪了四年,不願清醒。

她垂下眼眸,看著腳下反射著天花板碎光的大理石瓷磚,一步步往原先的區域而去,隻是這一次,她的心中不像完成任務那般毫無波瀾。

反而生出一點點期待來。

對故人相逢的期待。

感應到她的心情,係統錦上添花般又補了一句:“愉愉,雖然沒辦法擴大定位範圍,因為這樣很影響世界秩序,但是!”

“隻要司恬出現在你周圍一公裡以內,我就可以知道!”

“你們總會遇見的,彆擔心!”

聽見係統的話,紀愉露出了長久以來,第一個真誠的笑容,唇角的弧度輕鬆許多,她溫和地應道:

“好。”

……

紀愉回去的時候再一次經過了先前的洗手間。

女廁的大門是關著的,她隻隨意瞥了一眼,也沒停下自己的節奏,就施施然往錄製的區域而去,她已經離開得太久了,等下戚楓宣布主題曲考核時,人不齊不合適。

因為隻是路過,紀愉便不知道洗手間裡發生的一切。

孟忍冬一把將楚南星靠近的肩膀推開,整個人的腦子仿佛要炸裂一般,讓她連近處的東西都看不清楚,靠在門邊,她右手按著額頭,左手扶著門把手,卻不知是力氣不夠還是什麼,門紋絲不動。

聽見身側的痛呼聲,孟忍冬頭疼的厲害,世界也在天旋地轉,不得不閉著眼睛,低聲道:

“抱歉,南星,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突然有些頭疼。”

“你還在錄節目吧?給薛漣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就行,你快回去吧。”

孟忍冬從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奇怪的隱疾,自打紀愉離開之後,楚南星過來時,她的頭就隱約開始疼,本來她沒怎麼在意,聽見楚南星說有事要同她說,便條件反射跟著走,結果現在疼痛愈演愈烈,她連楚南星說了什麼都聽不清,隻覺得腦子像是要被什麼東西攪碎一樣。

心底湧上一種難言的暴躁。

所以剛才忍不住將一直說話的人推開。

孟忍冬閉著眼睛,所以根本看不清,她推開的人其實什麼都沒碰到,隻是裝出那麼一聲呼,甚至如今看著她的眸光裡,還帶著幾分笑意。

唯有語氣裡的擔憂惟妙惟肖:

“忍冬,你怎麼了?”

“要不我跟節目組這邊請個假,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她的聲音靠近,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不是先前孟忍冬說過的玫瑰、也不是牛奶,而是木調的香,猛地湧入孟忍冬的鼻子裡,讓她頭疼更加嚴重。

“彆過來!”

孟忍冬的聲音裡是壓不住的煩躁。

楚南星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神色凝了凝,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真在原地等了又等,卻發現孟忍冬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她暗道自己過於敏感。

而後,她收起臉上的笑意,將孟忍冬的抗拒當做耳旁風,一步步朝著對方的方向而去,每走一步,就發覺孟忍冬的臉色更白一分,一直到她再次行至近前。

她居高臨下地往下看去——

從來都盛氣淩人的女人,如今半蹲在地上,額頭毫無形象地抵著門板,仿佛想要從這個地方逃離,可是最終,隻能留在原地。

孟忍冬的意識似乎已經有些模糊。

楚南星拉了拉自己剛從台上下來、下擺稍長的表演服衣角,格外講究地慢慢蹲下來,平視著孟忍冬的臉龐,視線帶著侵略,由上而下,從她的額角、眉毛、眼睛、鼻梁往下,一寸寸掠過她的五官。

她先是擔憂地出聲喚:“忍冬。”

“忍冬,你醒醒,我在叫救護車了。”

孟忍冬睫毛動了動,卻最終沒給她任何的反應。

楚南星便停下那惺惺作態的模樣,單手托著腮,看到孟忍冬的頭發有一縷落到臉側,就輕輕用指尖將那縷挑到她的耳後,然後湊近一分,好整以暇地開口:

“真可憐。”

“為什麼總要這樣呢?”

“以前對楚見榆也是,現在對那個紀愉也是,總將目光放在她們的身上,傻乎乎地跟著她們跑——”

“明明你該是我的。”

說到這裡,她自顧自地笑了一下,似是很滿意這個結論,於是又用那種捎著惡劣的、還帶著輕哄意味的聲音,同眼前這個已經失去意識的人商量道:

“彆逃了,就待在我身邊,把你和你的整個世界都送給我,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