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1 / 2)

“紀愉!”

原本在宴會廳裡的孔如繁見她出去久久不回來,為了避免自家藝人在這個聲色局裡遇到那些狗血的事情,隻好出來邊問服務生邊找。

結果她才走到洗手間這邊,就覷見了走廊上相對站著的兩人。

孟忍冬的臉色極其難看,像是在強忍著不發作,孔如繁畢竟不知道她們倆真正分手的原因,見狀隻以為孟忍冬在這裡糾纏不清,而另一邊低著頭的紀愉受製於她,便不由出聲喊了一句。

孔如繁的步伐快了幾分,在聲音落下之後,快步來到了紀愉的身邊,儼然一副母雞護崽的架勢將紀愉擋在自己的身後,站在兩人間,意味深長地看著孟忍冬:

“孟總。”

這一聲客氣稱呼裡帶著明顯的提醒。

似在不厭其煩地暗示孟忍冬,紀愉如今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孟忍冬本就被紀愉上一秒迷醉親密、下一秒清醒疏離的態度所傷,而今被孔如繁一遍遍地將血淋淋的真相揭開,她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正欲再說句什麼——

“哎喲……”

不遠處洗手池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帶著疼痛的哀鳴。

正是被她們遺忘許久的王老板。

孔如繁下意識地側頭去看,依稀猜到了方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孟忍冬見狀,將自己心底的那些不忿和思念給壓下,偏開腦袋不再看紀愉的方向,隻對孔如繁冷淡道:

“她喝醉了。”

“你帶她回去。”

孔如繁揚了下眉頭,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而後才轉頭去觀察紀愉,見女孩兒果然臉上、脖子上都是微紅,身上被淡淡的酒味覆蓋,無聲歎了一口氣,對紀愉笑道:

“走,我送你回景區酒店。”

“我看你也就喝了兩杯不到的樣子,先前不知道你的酒量不好,下次再有人找你喝,我會幫你擋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紀愉搖了搖頭,並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自己其實酒量還行的事情。

孔如繁有些擔心地伸手扶了她一下,帶著她往電梯那邊走,讓她在電梯附近等一會兒自己,然後快速折返跟顧寧打了聲招呼。

在這個空隙裡,紀愉本來臉龐發熱地盯著電梯口,但不知道為什麼……

她站著站著,目光又往長廊的儘頭看去。

她看見孟忍冬還保持著那個姿勢,背對著自己站在那邊,明明脊背還是停直的,不知為什麼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

或許是酒還沒醒的緣故,紀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驀地出聲問係統:

“剛才她是不是叫了我一聲‘紀小愉’?”

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和記憶了。

係統稍稍回憶,肯定道:“對。”

可隨即,它又補充道:“可是我剛才再三確認過了……她身上真的沒有司恬的靈魂氣息……除非我鎖定錯了人,否則真的不會是她,愉愉。”

紀愉垂了垂眼眸,從孟忍冬的身上收回了目光,低聲道:“嗯。”

她說:“應該是巧合吧。”

恰在這時,孔如繁從宴會廳裡出來,走到她的身邊,一邊問她要不要等下去一樓問服務生要點檸檬蜂蜜水,一邊在電梯門開的時候抬手擋了擋,帶著她一塊兒走進去。

……

不遠處。

孟忍冬失意至極,本來隻是有些大腦空白地站在那裡,竭力想將心中的那些疼痛壓下去,聽著紀愉和孔如繁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還在控製自己,不要做出太丟人的事情。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她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孟忍冬在心中暗笑自己是癔症了,自從分開之後,紀愉已經無數次同自己撇清乾係,或許就是自己死在她的跟前,都不會讓她回頭,為什麼如今還產生這樣的幻覺呢……?

可越是這樣想,感官就莫名更強烈。

落在身上的目光遲遲沒有撤走。

孟忍冬搪塞了自己許多的理由,克製著不去回頭看紀愉離開的背影,每一秒都格外難捱,也不知道是那一刻,崩潰的情感壓過了理智。

她一點點地回過頭去。

而後,孟忍冬看到了身後那條空無一人的走廊。

她輕輕地勾了下唇角。

卻閉上了眼睛。

好像這樣就能將那多餘的情緒阻止。

如此好一會兒,洗手間的方向又傳來一聲痛呼,想來是那個王老板不願在她們麵前丟人,先前忍了半天想等她們離開再喊人,後來聽見孔如繁的動靜停了停,如今又以為她們走光了,便開始大聲喊服務生。

孟忍冬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將那些濕潤的餘韻散開,麵上重又恢複了千重冰似的冷漠,一步步走回原先的洗手台附近。

王老板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本來還以為是這附近的服務生終於過來了,他費了半天勁依然沒法從地上站起來,腰間火辣辣地疼痛,也不知道是骨頭歪了還是筋抻傷了,這會兒轉不過頭去,隻能態度惡劣地破口大罵:

“你們這酒店什麼服務!洗手台這麼滑!”

“半天沒發現客人摔倒!我要告你們!告的你們傾家蕩產!”

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在女人身上吃了癟,這便打定主意將火撒到酒店這身上,仗著這洗手台附近沒有攝像頭,反正誰也瞧不見他到底怎麼摔的。

可惜——

就在他罵罵咧咧的下一瞬,一道惡魔般的冷冽警告慢慢喚了他一聲:

“王老板。”

剛還在破口大罵的人登時噤聲,脖子著急地往後扭,恐懼地想要看清孟忍冬這個一點不柔弱的惡毒女人究竟還想做什麼,可現在的他好似一隻被人一腳踢翻的龜,怎麼都轉不過身,隻能保持著趴在涼颼颼的洗手台邊,虛張聲勢地對身後的人道:

“你彆過來!”

“我警告你!孟忍冬!我叫人了!你彆以為你爸是搞房產的就了不起,你再敢動手我就跟你法庭上見!”

孟忍冬走到他的旁邊,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下巴上被碰出來的一點青色痕跡。

很淡很小的一片。

她揚起頭,用右手食指輕輕按了一下,感覺到尖銳的疼痛,輕呼了一口氣,覷見腳邊咋咋呼呼的家夥,忽而出聲道:

“我要打你,跟我爸是誰有關係嗎?”

王老板:“……”

他很想硬氣一點,可他以前見過的女人都是溫軟可人、力氣又小的那種,何嘗受過這種被女人一腳踹翻的屈辱,現在後腰的疼痛在提醒他:

從心就從心,總比挨打好。

他閉嘴不言了,過了幾秒鐘,繼續用嗓門道:“我知道咱們這圈子的規矩,先前不知道那小明星是你的人,現在……”

孟忍冬不欲再聽他的聲音,麵無表情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