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2 / 2)

王老板立刻閉上了嘴,好一會兒之後,他聽見有腳步聲往這邊來,正是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洗手台附近看看有沒有客人需要幫忙的服務生。

瞧見這麼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地上起不來的模樣,服務生大驚失色,孟忍冬就在這時候轉過身,輕描淡寫道:

“哦,來人了,正好——”

“這位老板剛才喝醉了,非要在這裡對每個路過的人叫爹,我也很苦惱,畢竟我也扶不動他這個噸位的。”

服務員:“……”

王老板:“……”

好在服務員見多識廣,立刻撥了通訊喊人過來,三四個人高馬大的男服務生過來時,孟忍冬似笑非笑地覷了王老板一眼,似在提醒他什麼。

王老板頭腦一熱,覺得被一個女人揍成這樣太丟麵子,於是想也沒想地按照孟忍冬的劇本,含糊地對過來的服務生們依次叫“爹”,好在服務員們見多識廣,隻是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眼底的震驚,就將人攙走了。

王老板暗暗含恨,準備回去之後想個辦法搞一搞孟忍冬的公司,然而誰想到他前腳回到酒店,後腳門口被人塞了一封信,打開之後——

裡麵都是那些年被他玩弄過的悲慘小明星的照片。

至於他收到警告後,很是清心寡欲一段時間,並且打算此生再不碰那種氣質冷淡的女人,則又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

當下。

紀愉從酒會上離開,孟忍冬也失去了再待的興趣,左右已經將合作的意向透露給了導演們,接下來對方若真有誠意,皇庭的市場部和風險部門自然會對具體的項目進行考核,也沒多少事要再經她的手。

她便提前聯係了張叔,在樓下門口等了幾分鐘後,見到張叔來接的奔馳,便在門迎主動拉開後車門時,低頭坐進了後座。

張叔熟門熟路地往鳳鳴小區的方向去——

孟忍冬本來安靜地坐在後座,待在第一個紅綠燈的路口時,忽然在後方出聲道:

“不回鳳鳴。”

張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道歉,畢竟最近孟忍冬在事情忙完之後都會回到公寓,而且現在也沒見她身邊有什麼新人。

孟忍冬淡淡地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而後開口報了另一個小區的名字。

張叔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是現在前方的燈已經變綠了,甚至被後麵的車用喇叭催促了一下,他隻能慢半拍地換了檔,重新踩油門,同時調轉車頭往另一條路的方向去。

不過在開車的過程中,他悄悄地看了眼後視鏡。

此時孟忍冬已經閉上了眼睛靠在座位上小憩,認誰也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張叔瞄了半天看不出虛實,隻能老實地收回目光,在心中嘀咕:

孟總不是已經和之前那個小情人分開了嗎?

都多久沒去過那小區了,怎麼突然又開始惦記那邊了?

然而他一如既往地摸不透上司的心理,隻能在心中列舉無數個猜測,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卻無法得到答案。

……

其實孟忍冬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再回這小區的時候。

畢竟她不願意回想起當時紀愉離開時自己的模樣,那時的她又是不可置信、又是覺得丟臉,倒是沒顧得上傷心,而今……

自負到覺得對方離不開她的想法早就被顛覆,再回到她和紀愉曾經住的這個屋子裡時,倒是徒添傷感。

但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沒彆人來過,孟忍冬進入客廳打開燈的時候,看見熟悉的家具、裝飾,有一刹那的恍惚,總覺得下一秒鐘,紀愉就會從玄關旁邊的廚房探出頭來,快步撲到她的懷裡,粘著她要抱,身上還帶著香甜的佳肴餘味。

再一眨眼。

人影、懷抱、香味,都變作了白熾燈下空落落的亮堂。

孟忍冬在門口踟躕了一秒鐘,才邁步往裡走,她走過去一間間地打開房門,好像這樣可以顯得屋子裡熱鬨一些似的。

從前她來到這兒,待得最多的兩處不過是客廳和臥室,那時候她最大的放鬆就是將粘人的紀愉按在餐桌上、桌案邊、沙發、茶幾、臥房等等地方,看見她漂亮的眼神變得迷離,蒸騰出的汗意帶著沐浴乳的馨香,將各種布料打濕。

聽見她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

更樂於將人弄得連連告饒。

如今那些親密無間都成過往,她終於知道對方日複一日的乖巧、黏人,皆不是對著她,說不定連在床上都將她當做另一人的替身,心中那些被回憶勾起的欲念,就被覆上了苦澀的朦朧。

孟忍冬第一次看見原本書房的樣子。

桌子、擺設的書架都被挪回原位,牆上也刷了新的漆,但是裝修公司那邊的人顯然沒有善後到底,牆角還多了好幾麵疊在一起的、斜靠著的長方形等身鏡。

孟忍冬走到那鏡子前,腦子裡忽然就跳出了一個畫麵——

那是很多個她沒在的日子裡,紀愉一個人對著這滿牆的鏡子,一遍又一遍地揮汗如雨的模樣,就像是她那次偶然在煙霞山景區酒店陽台上的巧遇。

她輕輕地用指尖點上這冰冷的鏡麵,看見鏡子裡的人和自己觸碰在一起,好像隔著遙遠的時空,試圖碰到紀愉在練習之餘無意撒到這上麵的汗水。

但隻有冰冷。

孟忍冬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再看了一圈這書房,忽然又決定,明天再找到那家公司的人來,將這個書房恢複成紀愉以前待的模樣。

她又去到臥室,明明過了這麼些時間,床單和被褥都該找家政來換過,可是一整天的疲憊都湧了上來,讓她有些湊合地倒在被麵上,好像這樣就能安慰自己,這上麵其實還留著紀愉的味道。

孟忍冬閉上眼睛,手隨意地搭到床沿邊,卻碰到一個有些尖的棱角。

她以為是什麼利器,不甚在意地摩挲了一下,卻摸出來一張薄薄的硬卡片,孟忍冬睜開眼睛,才發現是一張銀行卡。

紀愉走的時候給她的那張銀行卡。

那時候覺得是莫大的羞辱,而今,孟忍冬盯著卡片看了好一會兒,用指腹一個個摸過那卡片上的卡號數字,像是小心翼翼地也想將它珍惜起來。

然後她就這樣捏著卡片睡著了。

……

或許是怨念太深,孟忍冬發現自己今天的夢有點膨脹。

她竟然幻想自己和紀愉一起去參加選秀節目,而且還將今晚的事情影射了進去,非要逗著紀愉喊自己一聲“小甜甜”。

但紀愉偏偏不肯。

孟忍冬便怨念到清早,尤其是再回味了一下紀愉昨夜醉酒抱著她喚“甜甜”的樣子,孟忍冬忍不住攥緊了手心,直到被勒痛,才意識到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沒鬆開過這張銀行卡。

她瞪了銀行卡半天,還是擦了擦卡片,將它放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有些怨念地去摸手機,給王洛水發消息:

“你有空能幫我問問——”

“紀愉曾經的那個朋友叫什麼嗎?”

孟忍冬感到非常不服。

她倒要看看讓紀愉惦記這許久的,到底會是什麼絕世小甜心?

畢竟紀愉連在夢裡都不肯對著她喊出這稱呼。

孟忍冬越想越氣,難得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對那個傳說中的“小甜甜”發出了唾棄的聲音。

她動了動唇,小聲發出氣音: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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