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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以嬌在八零的鄉下生活》全本免費閱讀

人在嘗到了美食的時候,心情總是會好上許多。

每天清湯寡水,白菜煮水,誰都不願意多出力,至於這會兒嘛,文慧覺得被逼著乾活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上回羅以嬌端來的燒泥鰍她也吃了,但她覺得這一回的味道更好。

何況自己出了力做出來的飯菜,總是更讓人食欲大動,文慧心安理得,痛痛快快吃起來。

一時之間,院子裡隻聽見“吸溜”的聲音。

相比文慧的大快朵頤,羅以嬌吃得就斯文多了,就跟她平常說話做事一樣,不疾不徐的,慢慢在品嘗。

等吃完了,又吃上一口飯,細嚼慢咽。

羅家祖上沒出過什麼大人物,幾代貧農,根正苗紅,也沒有什麼流傳下來的規矩要守,何況前些年家家都差不多,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一到吃飯的時候,都恨不得趕緊把糧食吃進肚子裡去,像這樣慢悠悠吃飯,還會被人議論。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誰家辦上幾桌,稍慢一點,桌上的菜就被搶光了,手慢的就隻能餓肚子了。

這幾年情況好了點,大家分到了田地,收成提上來了,種的菜足夠一家人吃,吃飯的時候也不用你來我往的搶飯菜了,但是之前留下來的吃飯快的習慣還在。

燒飯煮菜花一個小時,幾分鐘就吃完了,沒人會在吃飯上多花點時間。

小時候,他們一家回鄉,正逢村裡一戶姓羅的人家娶媳婦,請他們去吃酒。在家家都不富裕的年代裡,主人家請吃酒,客人家也不會全家都去,畢竟哪家人口不多?誰家能供這麼多人的口糧?

羅永民同誌帶著他們兄妹幾個去見世麵,被主人家安排在主桌旁邊,坐的都是村裡的長輩,主人家的內親們。

對他們幾個城裡小孩,在座的長輩們還是客客氣氣的,飯菜一上桌先給他們夾了幾筷子。饒是如此,後邊桌上的“刀光劍影”還是讓羅以嬌瞠目結舌。

這還是桌上有他們在稍稍收斂了一些,其他桌一上菜就空盤了,大家都埋頭吃飯,連說話的都沒有。

這一幕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從那次後,以後再回村的時候,再有人請他們去吃酒,他們兄妹幾個都沒有去過了。

不過羅以嬌吃飯慢條斯理不是因為這個,她吃飯慢一是城裡跟村裡不一樣,大家都是工人同誌家庭,在乎顏麵和看法,在這些上會講究一些,更多的還是上輩子她以後太操勞了,得了胃病,醫生說要她好好調養,吃飯準時,要細嚼慢咽。

也就是這時候她開始注重調養,吃飯細嚼慢咽,慢慢就成習慣了。

飯菜過半,肚子裡油水足了,文慧也逐漸慢了下來,等羅以嬌吃完飯,擦了擦嘴,又喝了口水,這才湊過去:“妹妹,你說像這道燒泥鰍,咱們就不能自己去做嗎?”

文慧吃飯吃到一半就想到了這件事,覺得十分可行,當時就撓心撓肺的。

羅以嬌燒這道菜的時候她就看著,用的油量、配料一清二楚,要文慧說,這道燒泥鰍的味道都能跟鎮上國營飯店的比了,看著也不難,不是她自賣自誇,她就隻看了一回就能學個七七八八。

彆的她不懂,但文慧知道,這燒泥鰍的價格跟泥鰍的價格那肯定是不一樣的,與其送泥鰍讓彆人做了去掙這份錢,還不如她去做呢。

而且連泥鰍都是現成的,還不需要花錢去買,不用成本,就算競爭,她肯定優勢更大。

羅以嬌並不奇怪文慧有這種想法,她小小的打了個嗝,抬了抬眼皮:“你想做啊?看你自己呀。”

反正讓她給建議,她的建議就是沒有建議。

一個人最忌諱的就是插手彆人的感情和工作。感情包括戀愛和婚姻生活,尤其是兩個人吵架,一個外人如果插手,無論是勸分還是勸和,都不太好,彆人要是和好了,反倒還會怪你見不得他們好,最後落得裡外不是人。

至於工作,尤其是涉及到錢和投資的就更不能開口了,如果勸人家投資,人家虧了,肯定會怪勸的人,如果勸人家不投資,最後發現是掙錢的,也會被人怪給彆人把掙錢的生意勸走了。

越是有親戚關係,就越不能開這個口,如果還打算一起做生意,那最好是提前把錢之類的都擺在明麵上說明,白紙黑字,免得最後鬨得一地雞毛,最後連親戚都做不成了。

作為小姑子,她能提的隻有一點:“最好去現場看一看情況。”

其實就是實地考察,這一點格外重要,哪怕不是去做生意,是買房、買鋪子等等,都要先去實地,看看情況和四周的情況,根據現場的環境來決定。

“去現場啊。”一提到現場,文慧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一直生活在村裡,對沒有出過遠門的人來說,“城裡”這個詞雖然經常被掛在嘴上,但真要去城裡了,心裡還是會膽怯的。

大部分第一次進城的人都會很緊張,不知所措,心裡也很迷茫,等真正踏到城裡的地麵了,那份懸空的心才會踏實下來,等在城裡久了,也就習慣了。

她問道:“那我要不自己做呢?”

羅以嬌回道:“那也也要進城啊,不然你跟誰做買賣?你的泥鰍給誰?不還得收錢嗎?”

羅以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覺得文慧想得真美。現在人們用的還是錢票呢,又不像以後那樣發達,即使相隔萬裡,不用麵對麵,也不用去銀行郵局打錢都能交易,也能在網絡上下單快遞,不用親自出麵。

在網絡上下單快遞那都是千禧年往後了,離現在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呢。

一提到錢,文慧的理智就回籠了,眼巴巴的看著人。

上一回就是說到跟誰做買賣的時候,兩人不歡而散的,這一回看在文慧也幫了她的份上,羅以嬌仔細回想了一下現在縣城裡的情況,把自己知道的跟她說了說。

她沒有做過生意,知道的也是自己看到的,以及從以後做生意的人嘴裡聽到的。

小攤販們生意做大了嘛,已經開上飯店了,對擺小攤的事情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還會常常跟家裡的後輩們說“我們那時候什麼什麼”的...

羅以嬌把這些消息綜合下來,整理了下,說道:“現在城裡的小攤有賣早點、零嘴和晚點的,廠裡的工人同誌們中午都是在食堂吃的,等他們下工以後,有些人不想做飯,或者是想給家裡添個菜,就會去國營飯店打一個葷菜,不過現在的小攤很方便,就擺在廠子不遠,那些工人同誌想買的,也不用饒道去飯店買了。”

她給文慧的建議是,“你想給人送貨,就在下午去那些廠門口外邊的小攤位置上看一看,多問幾家,問問他們要不要泥鰍或者是菜,有需要的你就跟人講價格,說清楚幾天送一次貨,什麼時候結賬。”

葷菜不便宜,看著像是買的人不多,但一個廠子那麼多人,總有手頭闊綽的年輕同誌,相比年長的同誌,年輕同誌們在吃上麵會舍得一些,沒那麼節儉。

渠縣好幾個大廠,還有其他的小廠,小攤不像飯店一樣固定在一個地方,這些小攤販都是算計好了的,知道哪些廠什麼時候下工,趕在工廠下工前過去正好。

這麼多廠下來,其實賣出去的量並不小,小攤販們一開始都是自己親自收菜,後來有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機,專門做起了這其中的中間商。

等小攤販們掙錢開起了飯店,有些中間商仍然持續給這些老主顧送貨,多年下來的交情,他們自然就有了一條供應鏈。

這些都是開上飯店的小攤主說的,彆看現在工人同誌們威風,城裡遊手好閒的人多,但就是有人眼尖,每天靠給他們送貨跟著掙了錢,一個月掙得比工人同誌都多,吃香喝辣,人家悄悄的,日子過得美著呢。

羅以嬌還給她說了縣裡有哪些廠,擺攤的在哪些街道上。

大概說完後,羅以嬌問道:“這些你記下了沒?”

文慧聽得腦袋暈乎乎的。

這個廠、那個廠,這個街道、那個街道...這縣裡怎麼這麼多廠和街道。

她老實搖搖頭,苦著臉:“妹妹,你說的這些太快了,記不住呀。”

羅以嬌想開口,但又突然想起來,渠縣對文慧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對她這樣在縣城裡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來說,縣城裡的每一個街道都清晰的印在腦海裡,但文慧不是。

突然之間要記下一個陌生地方的廠名和街道名字,好像確實是為難人了。

羅以嬌退了一步:“那行吧,我給你寫下來行吧?”

按照寫下來的地址去找,這樣總行了吧?

文慧結結巴巴的:“可、可是我認不得幾個字啊。”

文慧也是上過小學的人,但她讀書的時候沒用功,現在連字都認不大全。

其實也不光文慧是這樣,前些年高考沒有開放的時候,大家都在務農,就是城裡讀了書的學生都被下鄉來當知青。

這樣的情況下,大家對讀書的普遍認知都是“讀書無用”。

反正讀書了也要乾活,那讀不讀又有什麼關係呢?還不如留點時間乾活,讓莊稼長好點,田裡收成好點呢。

麵對羅以嬌看過來的目光,文慧心裡也後悔啊。

早知道不認字會阻礙她發財,當初說什麼也要好好學一學啊。

羅以嬌好一會才開口:“反正我管不著,我最多給你寫下來,你自己按上邊的去找,要麼自己背下來。”

兩條路對文慧來說都不輕鬆,對一個學渣來說,條條大路都艱難啊。

羅以嬌已經進屋裡把廠名和地名都給寫下來了,把紙條擺在她麵前。

文慧還試圖看了看,最後隻能勉強認出幾個字。

羅以嬌看出來了,還點了點小腦袋:“沒事,你拿回去慢慢看,實在不行你找人問問念什麼。”

文慧順著她的話想了一下,把自己身邊的人都給想了個遍,最後發現,整個羅家,要論能認字的,竟然隻有張英這個當婆母的。

張英從前上過掃盲班,還給婦女主任打過下手,簡單的認字是沒問題的。

至於其他人,嫂子梁娟跟她差不多,羅衛華兄弟兩個也隻比她們好一點,能多認出來幾個字罷了,公公羅永德,文慧沒見過他讀書認字,還不知道他到底認不認字的。

偌大一個家,能認字的都找不出兩個來,唉...

文慧急著掙錢,但也知道現在急也急不來,當前最重要的是認字!隻要把這個解決了,其它的都好說。

她把羅以嬌寫的紙條收好,準備回去再想辦法。

一樁大事解決了一半,文慧放下心,看羅以嬌這個小姑子麵上不大耐煩,想要開口攆人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進門時就想說的事。

中午她進門就想跟羅以嬌好生說一說的,誰知羅以嬌正在睡覺,醒了以後又讓她來理泥鰍,氣得文慧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她說道:“嬌嬌,你知道餘家那老婆子為什麼拔你菜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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