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前塵(七)(2 / 2)

夏綾啞然。她原以為,傅薇是終於願意接納阿澈了,可現在她方醒過神來,傅薇剛才隻是在試探她。

她垂下眼,說了實話:“薇姨,阿澈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做不到狠下心來不理他。”

“喬喬,我不是在強迫你,因為我的關係而不理阿澈。你想理誰,或者不理誰,都是你自己的自由。”傅薇審視著她,神情卻凝重起來,“但是有些事你自己得想明白。我問你,你拿皇太子當成是你什麼人?”

夏綾咬了咬嘴唇,當加上“皇太子”這個稱謂時,總讓她失了些開口的勇氣。

“薇姨,我始終都拿阿澈當我很親的人。”

“那他呢?喬喬,他又拿你當他什麼人?”

這倒是個問題。她從來沒有細琢磨過,阿澈心裡又是怎麼想她的。

“或許……是朋友吧。”

“朋友?”傅薇的聲音急促了些,“喬喬,在他身邊,依附他的,諂媚他的,想攀附他的人,不計其數。這裡麵看似是人情,但事實上都是深不見底的利益,都是要拿東西去換的。你說他拿你當朋友,可是你又能還得起什麼,能擔的住他稱你一聲朋友?”

夏綾低頭想了想,自己身無長物,隻是一個低微的宮女,要說有什麼能還的,似乎隻有自己這條命了。可是……這條命好像也不是什麼太值錢的東西。

見夏綾不說話,傅薇低聲問她:“喬喬,如果有一天,阿澈要你做他的妃子,你做還是不做?”

夏綾猝然抬眸:“薇姨,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喬喬,現在還有我擋在你前頭,等哪天我不在了,你為自己想好後路沒有?”

夏綾跟了她這麼多年,她知道這丫頭心思純的很,對誰都是和風細雨的好,可就是不會為自己做打算。

阿澈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有的是試錯的機會,但夏綾呢,她若不小心走錯了哪一步,她又該怎麼辦?

夏綾緊抿著嘴不言聲,讓傅薇心中愈發沒底,她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在私下裡究竟進展到了何種地步。

她急得在夏綾肩上打了一巴掌:“你說啊!”

夏綾遲緩的摸著自己被打疼的地方,垂眼想了一會。

“應該……做吧。”

“喬喬?”傅薇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女孩。

她拉過夏綾的手腕:“喬喬,你若真做了他的妃子,你一切的悲喜,驕傲,都會附屬於他。他若有了新歡你怎麼辦,他若不喜歡你了你又該怎麼辦?你與他小時候的那點情意能容得你消耗多久,你想過沒啊!”

“薇姨,我沒想那麼多。”夏綾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永遠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想念你了。”

她原本想的,是“祭奠”這個詞。可她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兩個字說出口。

她隻是一個宮女,日後哪怕是想給傅薇上柱香,都是沒有立場的。

傅薇手足無措的怔在了原處。

“喬喬,你……你不能這樣!”

她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一股大力,握的夏綾手腕發疼。

“喬喬,你得答應我,自私一點,凡事多為你自己想想。女孩子的珍貴,隻有咱們自己最明白,所以也隻能由咱們自己來珍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決定同阿澈在一起了,那也一定要讓他明白你的可貴,不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交出去,明白嗎?”

夏綾本能的在抗拒。傅薇說的這些話,她不想聽。

可她仍在顫抖中掙紮著維持住自己的氣息:“薇姨,如果我想你了,那該怎麼辦呢?”

“喬喬,如果你過得開心的話,在想念我的時候,也不該是難過的。”傅薇理了理她額頭上的碎發,把夏綾纜到她懷裡,“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啊。姨希望你每次想起我來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夏綾埋在傅薇懷裡,聞著她衣服上的皂角香,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薇姨,我答應你,會好好的愛自己。”

傅薇輕輕的抱著她,時間似乎倒退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還在浣衣局,孩子們也都還小。傅薇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小姑娘背著身,咬著被子不敢出聲的哭。

她說自己是想家了,想爹,想娘,還有哥哥。

傅薇跪坐在床上,把小姑娘抱在自己懷裡,拍著哄著,直到她滿臉淚痕的睡過去。

一轉眼,孩子那麼大了,她再也抱不動了。

人生何其短暫呐。隻盼真到了離彆的那一天,她二人皆能從容。

*

夏綾背著行李,在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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