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英開始念與瓦剌使臣‘勾結往來’名單的時候,喜寧整個人已經站立不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萎頓在地。旁邊比較有經驗的錦衣衛看了一眼,熟練類比:這麵色青白的,跟剛從土裡挖出來似的。
而在聽到金英請旨將他先押至東廠受審,並立刻籍家查抄罪證時,喜寧終於回光返照了一下下。
他想要撲過去求新帝開恩,然而卻已經被人牢牢鉗住。
於是喜寧隻來得及喊了一句他最後的依仗:“上皇令我掌印……”就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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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外溜達賞雪玩雪的薑離,從貓貓的眼睛裡,看到了被拖出去的喜寧。
王振限時體驗卡已到期。
挺好,她都懶得讓喜寧打擾她的退休生活。
王振能獲得她精心安排的獨一份‘體驗遊’,也是人家爆了大量的金幣,之前還有十四年的資深工作經驗。
喜寧,就不配了。
況且他身上又沒有什麼‘先生光環’,扔給金英炮製也不會令東廠束手束腳。絕對能讓這位賣國純熟的宦官,體會到什麼叫人生‘純熟’。
專業的事兒還得專業的人乾啊。
薑離準備哪日閒了,親自去參觀下傳說中的大明錦衣衛詔獄和東廠,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小鴨子!”
薑離回神,手裡已經被大公主朱淑元塞了一隻的栩栩如生的雪鴨子。
倒不是三歲的小女孩提前覺醒了老朱家的‘手作’天賦,而是自紫禁城下雪的那一天起,薑離就讓禦座坊燒製了幾套夾雪的模型。
拿在手裡像個夾炭火的銅夾子,實則尾端是個銅製模具,在雪地裡一夾就是一個小動物。
這種玩具,不但三歲的孩子喜歡,三十歲的孩子也很喜歡。
薑離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夾。
夾了一整個動物園出來。
以至於——
“這是……”常朝後來到西苑安寧宮給上皇請安的新帝,被如列兵般擺滿了整整一院子的雪人雪動物震驚了。
朱祁鈺帶著金英穿過對他行注目禮的雪虎、雪豹、雪鴨子……
他是為喜寧的事兒來的。
有喜寧在朝堂上最後喊的那一嗓子,處置他就到底還要與太上皇請示。也免得事後有小人挑唆,來太上皇這邊嚼舌根,顯得上皇剛退位,新帝就忙不迭處置了他提拔的司禮監掌印一般。
朱祁鈺入內請安時,高朝溪正在給薑離手腕上熱敷——今天夾的太儘興,有的雪鉗又大又費力,差點給她把腕管綜合征夾出來。
朱祁鈺一見不由問道:“皇兄手腕怎麼了?”
薑離麵不改色感歎道:“修行總是要勞其筋骨的,這點痛累不算什麼。”
兩人就著身體健康聊了半晌閒話後,朱祁鈺才將喜寧裡通外國之罪稟明。
朱祁鈺原怕上皇舍不得,剛想再勸兩句喜寧罪無可恕,就見皇兄盤膝坐在榻上蒲團上,捂著手腕隨口問道:“喜寧是
?”
朱祁鈺:……
還是淑妃在旁抿嘴笑提醒了一聲:“就是前些日子跟著陛下忙前忙後,要替代‘王先生’那個。”
太上皇隻是毫無煙火氣地點了點頭,顯然一點不把此人放在心上。
朱祁鈺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府裡照顧孩子時看的,心思已經跑到:皇兄這修的是無情道嗎?
倒是跟在新帝背後的金英,心裡呲呲冒小煙花:果然,給人做替身沒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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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祁鈺今日過來,也不隻是為了喜寧事,也要把今日朝臣們議定的出使瓦剌大事告知——
太上皇一心修仙願不願意聽是一回事。
說不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回咱們大明遣使過去,不隻要給也先送書。還特意給其大汗脫脫不花,以及掌兵的貴族阿剌知院送了書信。”
比起出名的掌握實權的太師也先,此時蒙古真正的大汗,黃金家族血脈脫脫不花的存在感簡直微弱的讓人想替他落淚。
就連之前跟四衛聯姻,都是也先的手筆,也先的書信……
薑離幽幽道:“所以說,也先是蒙攝宗。”
可惜,此時被後世人戲稱為大明‘明攝宗’的張居正還根本沒出生。以至於薑離的冷笑話沒有人能理解。
朱祁鈺隻是眨了眨眼點頭道:“總之也先攬權多年,連此番進犯我大明,都是他領著主力軍進攻宣府大同。”
倒是把真正的可汗脫脫不花安排去給遼東,給他打輔助。
要是也先大獲全勝也罷,可現在,他也被架在牆上下不來了在求和呢!
那麼瓦剌內部會怎麼看他?
於是大明的重臣們在朝上義正言辭:我朝乃禮儀之邦,若要論議和事,是不是得跟蒙古大汗議?
這就派出使者去挑撥離間,不,去充分交流意見。
薑離聽懂了。
隻是,她不免好奇下使臣人選:不能身份太高的,畢竟是瓦剌求和;但得要個絕對聰明機靈的,能夠見機行事,又分裂了瓦剌內部,還得保證自己彆露餡免得被‘物理分裂’掉。
“於尚書薦了一人,是翰林院一位年輕的編撰。”
“名商輅。”
薑離敷著手腕的手一頓:有點熟悉的名字。
下一刻6688已經把史料懟到她眼前了:連中三元的考神!
“他出發前,朕見一見他。”
金英就見上皇仙風道骨道:“給他畫個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