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潛行(5)(1 / 2)

情歌 林吞吞 5048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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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芳街如同古希臘神話中的彌諾陶洛斯迷宮,棚戶區外的小路彎彎曲曲,錯綜複雜地延伸至村改後新拆的廠區裡。黃驍帶弟兄們騎摩托裡三層外三層地翻遍了,除了夜裡的蚊蟲,甚至沒找到一個活物。

十餘輛警用摩托大張旗鼓地停在巷口,車燈搖擺著倒映在路麵上,黃驍在長時間搜捕之後身心俱疲,眼看時間將要走到零點,他泄氣似的湊近對講機:“季隊,人沒找到。”

對講機裡麵很快傳來季尋的聲音:“辛苦了,你們先下班吧,叫技偵組過來。”

技偵組主要負責需要動用特殊偵查手段的案件,黃驍呆了一會兒,問道:“季隊,你……”

“我這裡發現死者薛新照。”季尋接著說。

*

薛新照陳屍於椿芳街西側的一汪廢棄池塘,麵朝下直挺挺地飄浮著。半小時後打撈工作結束,法醫陳臻下了初步判斷:“死亡時間預計在九點以後,全身共有挫傷與皮下出血十九處,死因應為受損傷性鈍器反複擊打導致的創傷性、失血性休克。”

死者被撈上來時麵部已經因為長時間浸水被泡得水腫,從那模糊的五官中依稀可辨認出出他臨死前的驚恐。在場全體警員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原以為崔韋東之死會是終點,卻沒想到在短短半天內,居然牽扯出了另一樁凶殺案。

拄著拐杖的賈亮誌從警車裡鑽出來,橫躺在地上的那張死人臉著實驚悚,他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仿佛從腳底板直衝上天靈蓋,他嘶啞著嗓音喃喃道:“是金蛇!”

“老賈,你怎麼來了?”陳臻連忙上前扶住他。

賈亮誌好似被捏住七寸,皺紋如溝的臉上寫滿了懼怕:“看到他臉上的十字沒有!這是‘金蛇’動的手腳!”

薛新照的右半邊臉上,有道刀劃拉出來的十字結,血跡早已乾涸,刀痕橫豎相交之下的皮開肉綻儼然昭示著凶手的殘暴。

這似乎是一個特殊的標記。

在場的刑警中隻有賈亮誌經曆過那段血雨腥風的歲月,恐怕也隻有他親眼檢驗過那經“金蛇”之手荼毒過的各類屍體——有的被挖出半邊眼睛,有的被切開取走半個腦乾,其他諸如分屍絞肉等等手法層出不窮,用“殺紅了眼”形容此人不為過。

後來國內引進犯罪心理學領域的專家,判斷出“金蛇”很可能患有分裂型人格障礙,卻並不具有普通症候群中常出現的衝動殺人現象。他的作案手法看似瘋狂實則理性,他如同一位大隱於市的藝術家,留給警方的是一件件被他稱之為“傑作”的慘案,而他的真實麵目與情感,卻鬼魅般地徹底隱藏進黑暗中了。

眾人惶惶,露天場地外倒吸冷氣的聲音清晰可聞,尤其在場一些小年輕,初來乍到就經辦這麼高規格的連環殺人案,小心臟頗有些受不住。

“大家冷靜點!不要自亂陣腳!”季尋擰眉喝道。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猶如一瓶冰水將眾人澆得瞬間頭腦清醒了。

黃驍這時才反應過來,抬手一揮:“誰去查查今晚六點到十二點的監控,看有誰來過,抓回來一個個問!動作快點兒!”

*

椿芳街雖是條將要廢棄的老街,正值晚高峰,抄小路途徑此地的行人還是有的,因為此案牽涉太多,加上季尋的“鐵血手腕”,凡是哪個倒黴蛋踏入了椿芳街的範圍內,統統都被列為嫌疑人。

搜捕行動緊羅密布地展開,待把所有的嫌疑人召來警局,天光已有熹微之色。季尋索性把當夜值班的警員趕回去睡覺,還非常體貼地下令換一批昨晚不值班、吃飽喝足了的人手,看著一夥人熱熱鬨鬨地走進了各自的審訊室,這才騰出空閒舒緩了一口氣。

他站在清晨的日光裡點燃煙,深吸一口再吐出,靠著尼.古.丁的刺激強行驅散連續24個小時沒睡的疲勞。

忽然,望著不遠處從車上下來的三人,他眯了眯眼睛。

季尋怎麼也想不到,會在嫌疑人名單中看見孫明天的名字。

“季隊,昨晚監控中所有出現在椿芳街的人員我都叫來局裡了…”黃驍頂著一臉“欲語還休”的忐忑,小跑上前說,“…包括這兩位。”

季尋心想:不是讓你好好回家待著麼?湊這熱鬨乾嘛?

偏生這女人還怕氣不死他似的,笑吟吟地挽著童其駿的手臂,絲毫沒有身為嫌疑人的自覺,一臉嫌棄地上下掃了他兩眼:“季警官,昨晚沒睡好啊?看你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