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絮娘搖了搖頭,她身後的那些小娘子們也跟著搖了搖頭。
亓官彧適時開口,“此暗道通往一條地下暗流,暗流洶湧且漫長,若不會水,必死無疑。”
“那該如何是好?”岑絮娘焦急,她好不容易才尋得一線生機,難不成就此算了?
月夕道,“還有一條道。”
岑絮娘問:“何處?”
月夕指了指石壁,“從這裡出去。”
岑絮娘搖頭,“我們早就摸查過,石壁後頭本就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除了一扇隻能從外頭打開的石門之外,便隻有這處了。若是從那道門出去,必定會遇上那些人,我們……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根本……根本……”
根本打不過,若有反抗,必定會被那群人壓製強|暴……
岑絮娘閉著眼睛,使勁搖了搖頭,似乎這樣便能將那些不堪的回憶搖走。
隨後,她抬起頭看著月夕,微紅的眼眶裡滿是委屈卻又堅強的淚水,“仵作大人,可還有其他出路?”
麵對岑絮娘的請求,月夕的心尖不知怎的,竟是揪了揪。
大約是落水前被傷得過重,自五年前醒來之後,月夕對情感反饋往往比不得旁人,所以除了幾個親近之人,外人都覺得她鐵石心腸。
有時候她也覺著自己有些鐵石心腸。
可就在方才,她竟覺著自己堅硬如石的心腸忽然軟了軟。
她想,她應該是心疼這些女子的。
月夕頓了頓,朝亓官彧看了一眼,“亓官郎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亓官彧嘴角微揚,雙臂環胸,一副很是得意的樣子,朝她笑了笑,很是自覺地轉身,應了她的“借一步”。
月夕旋即跟上,直到他在方才的轉角處站定,才微微抬頭,“可否請亓官郎君幫一個忙。”
亓官彧揚起下巴,有些得意,“要我出手救她們也可……”
“請亓官郎君回一趟府衙,替我向我王阿爺傳句話。”
亓官彧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猛地僵住,“你?”
他想不通,“你怎地不求我救她們?”
“郎君會嗎?”月夕抬著清澈的眼眸看著他。
亓官彧一時語塞,其實他並不想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可若是月夕開口,他還是願意的,沒成想,她竟隻是讓他去幫她傳句話。
他越想越覺著窩火,就連語氣都沒了尋常那股子懶散之意,“你就這麼不信我?”
月夕抿了抿唇,道,“我隻信我自己的判斷。若郎君不願意……”
“你又不信我!”亓官彧打斷她,“不過是幾個下等嘍囉罷了,殺了便是。”
月夕有些意外,她隻覺著麵前的這個亓官郎君,性情浪蕩,做人做事也沒個章程,全憑自己的喜好,他若高興,便調笑一番,若是不高興,消失幾日也是有的。
隻是沒想到,他竟願意陪她一道搭救那些可憐的小娘子。
她頓了頓,朝亓官彧福了福身,“多謝亓官郎君搭救,我欠你一個人情。”
亓官彧滿是憤懣地瞥了她一眼,極其不情願道:“說得好像你認這份人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