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沈氏留下,其餘人都退下吧。”

帝王低沉悅耳的嗓音,陰惻惻響起。但中氣十足,不像是剛剛昏迷蘇醒之人。

帝王一聲令下,嬪妃們自是不敢再繼續逗留。

凝美人給薑玥使了眼色,但薑玥並沒有想方設法留下來。據她所知,今日在馬場,是沈渡所贈的烈馬,救了帝王一命,眼下看來,皇上不可能直接摒棄了沈家。

她且稍安勿躁。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要想獲取帝王信任,唯有循序漸進。魯莽行事隻會功虧一簣。

所以,薑玥並未使出任何心機,帝王何許人也,在外曆練數載,一回朝便大殺四方,必定謀略過人,她不可太過冒進。

“嬪妾告退。”

嬪妃們盈盈福身,相繼退出帝王寢殿。

門扇合上,夜風拂入,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台上,火燭搖曳,浮光在明滅之間晃動。

沈若汐依舊被帝王的目光緊緊鎖著。

讓她聯想到了氣質憂鬱的“狗狗眼”。劇本裡,反派狠角,幾乎都是這種眼神。

“還在生朕的氣?薑婉儀是太後的侄女,你善妒成性,將她推下水,險些釀成大錯,朕自是要對你小懲大誡。”

聽聽,什麼渣男語錄。

他懲罰她,降她位份,難道都是為她著想?

沈若汐已不再是那個“沈若汐”,她沒有戀愛腦,也不求一絲真情,榮華富貴才是畢生所求。

按著原劇情線,帝王獨寵“沈若汐”,讓她替心愛的白月光擋去後宮的明槍暗箭,眼下又想哄好她了。

沈家世代出名將,偏生女子都養得刁鑽跋扈、任性妄為。

說起“沈若汐”與渣帝的緣分,也是一段狗血孽緣。

十多年前,邊關重地。那是一個暖風和煦的仲春午後,“沈若汐”正騎著自己新得來到了小紅馬,尉遲胥暗中對馬匹做了手腳,害她落馬,尉遲胥在最關鍵之時,以自己的身子當做肉墊,抱住了跌下馬背的“沈若汐”。

男孩長得秀氣俊俏,如此舍身相救後,自然引起了小姑娘的注意。

後來的故事,更是狗血至極。

“沈若汐”所謂的情竇初開,也都是尉遲胥一手設計。

而今,所謂的盛寵,也是蓄謀已久。

嗯……

劇本上就是這麼寫的。

此刻,沈若汐的手被尉遲胥握住,男人的掌心生了薄繭,被他拉著時,手背酥酥麻麻,有些癢癢。

沈若汐抽回了自己的手,嗔了年輕帝王:“哼,皇上既然護著薑婉儀,又何必將我留下?”

原主在狗皇帝麵前,自詡與眾不同,私底下都是自稱“我”。

嬌嗔了一句後,沈若汐又忍不住腹誹:【狗子!和你的白月光相親相愛去吧。】

尉遲胥一僵,幽眸微不可見的眯了眯。

這下篤定了,他當真能聽見她的心裡話。

白月光……

這個小傻子,她是知道了什麼?

尉遲胥不是一般人,縱使察覺到這等詭譎之事,依舊不動聲色的試探。

“若汐,你兄長送入宮的良駒,今日幫了朕的大忙,朕要賞賜你,且告訴朕,你想要什麼?對了,近日,你可與你父兄聯係過?”

渣帝突然柔聲喚她小名,沈若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得不說,反派龍傲天的人設十分帶感,無論容貌、身段、謀略、心機……皆是一絕。若非男女主都有光環罩著,按著渣帝的能力,不到三年,一定能一統九洲。

尉遲胥盯著沈若汐的眉目,望入了她清澈純淨的眸子,每一刻都在審視。

【狗子有眼無珠,不識忠良。沈家三朝為官,十幾代兒郎誓死守衛邊陲,竟是被狗子猜忌排擠,實在不公平!】

腹誹了一句,沈若汐又怒嗔了帝王:“父兄隻會打戰,隻顧著保衛邊陲,無暇顧及我。我一心隻在皇上身上,哪有心思和父兄聯係。”

一言至此,沈若汐內心吐槽:【才怪!】

尉遲胥:“……”

嗬嗬,所以,他獨寵了一年的愛妃一直在誆騙他。

那麼沈家呢?

當真如她所心中所想,是忠君護國的英雄?

尉遲胥眼底的興致逐漸高漲。

他需要沈家。

也崇慕英雄。

若是沈家當真一心效忠,他會與半個朝堂的官員為敵,繼續重用沈家!

帝王身上著一襲雪色中衣,衣裳半敞,露出裡麵光潔修韌的肌理,浮光之下,每一寸的肌膚仿佛都閃著淡淡的康複膚色。

此刻,尉遲胥正審視著沈若汐,她的注意力卻都轉移到了龍體上。

【哇,好想摸一下啊,不知道手感好不好?】

【渣帝雖然可惡,可是他長得好看呐!】

【不怕反派壞,就怕他長得太帥啊。】

【摸?還是不摸?】

反派……

誰是反派?

尉遲胥注意到了沈若汐色眯眯的眼神,不亞於是盯上了小魚乾的饞貓。

尉遲胥:“……”

沈若汐眼疾手快,在尉遲胥還在窺聽她雜亂的小心思時,她雙手已經搭在了尉遲胥胸膛的肌理上,但也隻是頓了一頓,這便又如若無事的挪開的一雙爪子。

【嗯,手感一般。】

尉遲胥:“……”

彼時,沈若汐滿心滿眼都是他,還說,隻要每日能夠見到他,便心生歡喜。為了嫁給他,她從幼時等到了昨年。

而今看來,這看似刁蠻癡傻的女子,如此心口不一!

“你走吧,朕要歇下了。”尉遲胥眸色一沉,側過身子,給沈若汐留一個蕭挺的側顏。

沈若汐方才“得償所願”,也沒打算繼續留在渣帝身邊,她還得回去補上晚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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