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絕情(修)(1 / 2)

《改造反派計劃失敗後死遁了》全本免費閱讀

夜色如水,寒風凜冽。

雲葵回到玉衡殿,看到有個人影在她門口,那人坐在木質輪椅上,似乎等了她很久,衣肩上沾染了露水的寒意。

“唐師兄?”雲葵疑惑地問道。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唐靖詫異地將手裡的青色藥罐和紗布舉在雲葵麵前,“今天是十五,你忘了嗎?”

雲葵訕訕地撓了撓頭,她確實忘記了這件事。現在回過神來,隱約感覺到眼睛發疼。

她的眼睛受傷了,不能見強光,每個月的十五都需要用特製的藥水熏敷。之前她隻是靠著念珠存活的“行屍走肉”,五感遲鈍,對疼痛沒有明顯感覺,但現在她重獲新生,也具備了生命的征象,自然能感覺到痛楚了。

屋內,藥霧氤氳,雲葵閉著眼睛坐在床前,藥熏過後熟練地係上了紗布。

明明是重生之後第一次藥熏,但感覺這味道很熟悉,仿佛曾聞過無數次。聞久了反倒覺得不苦,清冽乾淨,帶來一種寧靜遠離塵世的氣息。

雲葵摸著眼睛的手停了下來,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這味道像極了晚欲雪身上的味道。

這詭譎的想法讓雲葵身形一凜,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為什麼要想起他啊?

雲葵搖搖頭,趕緊將這種想法拋諸腦後。

唐靖簡直是藥理天才,剛才雲葵還覺得眼睛疼,一副藥劑下去,此刻隻感覺眼睛舒服暖和。

雲葵問道:“師兄在藥裡加了什麼?”

唐靖正在收拾藥箱,“白芍藥,藥味太苦了,我怕你不喜歡,就在裡麵加了白芍藥原液,喜歡麼?”

雲葵愣愣頷首,“...呃...喜歡。”

“喜歡就好,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唐靖轉動輪椅挪向門口,門檻很高,他的動作也很吃力。

雲葵趕緊過去幫忙,看到唐靖毫無知覺的腿,心裡升起酸麻感:“勞煩師兄這麼晚了,還惦記著我的眼疾。”

唐靖:“彆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唐靖的靈根嚴重受損,幾乎不可逆,成了丹修後也儘量為門中弟子製藥看病,能多幫一些就多幫一些,這樣起碼看起來不全是個廢人,他心裡也好受些。

唐靖走後,屋子裡又恢複了往日,靜悄悄的。

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門扉上倒映出兩抹身影,薛宇敲響了門,小聲說道:“師姐,你歇息了沒?”

“進來吧。”

薛宇特意等唐靖走遠後,才帶著人進來,小心翼翼地關好門窗,生怕被人聽見見風聲。

要是讓師兄和師尊知道他們去凡間的南風館,定要扒了他們一層皮不可。

薛宇道:“師姐,咱們之前打聽的那家館子有消息了,這個人就是他們那裡的館主。”

那館主身材高大、魁梧壯碩,看起來很威猛,獨獨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峰。

他見到雲葵,戰戰兢兢,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自扇巴掌,“小的不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招惹了仙長的人,小的該死。”

“?!”

雲葵還被他這番操作弄得訝然,不知道的還以為雲葵長得多凶神惡煞。

薛宇也是一臉懵逼,看看雲葵又看向跪地上的館主。

“你,你在乾什麼呀?”

他的臉很快就打紅了,流了幾滴鼻血,“小的居然不識仙長的人,是小的錯,小的該死,但求仙長不要牽連小的家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曾經被他打罵唾棄的晚欲雪,會飛上枝頭當鳳凰,居然攀上了仙界的修士。

眼前的二人,雖然都沒有他體型龐大,但他們身懷仙術,在仙界,隨便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殺了凡人,凡人在修仙者麵前,弱得不堪一擊。

薛宇再三要求讓他起來說話,他就是不起來。

雲葵揉揉眉心,道:“你先起來。”

他痛哭流涕,慢悠悠地站起身,開始講述晚欲雪的過去。

館主是在海邊撿到晚欲雪,當時見到他時,他就昏迷岸邊,身上都是血痕,虛弱得隻剩下一口薄弱的氣息了。

兵荒馬亂年間,多的是無家可歸、餓死街頭的人,他們早已見慣,也並沒有想去管晚欲雪的死活。

可當他們擦掉晚欲雪臉上的沙土後,便改變了主意。

他們將晚欲雪帶回去,用最廉價的藥材保住他的命,同時以他的後半生為南風館賺錢。

少年的容貌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很快就成了館裡的頭牌。一些癖好頑劣的人,會專門到館子裡點名找他伺候。

雲葵眼神沉了沉,冷聲問道:“他真的去伺候了?”

館主心有餘悸,心虛地瞄了一眼雲葵,少女麵無表情,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同情。

他猜不透雲葵是什麼意思,但根據他多年的經驗,他覺得少女是不願意聽見晚欲雪有過不好的前科,畢竟金主們都喜歡乾淨的人。

仙界的修士也不例外。

他咽了咽嗓子,陪臉笑道:“沒、沒有。”

雲葵將一塊靈石拋給他,“你儘管說實話,我不會難為你。”

館主心裡穩定了不少,擦掉額角的虛汗,繼續說道——

“是真沒有,他後背有塊類似於胎記的東西,看起來很詭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那黑色的胎記就跟抽了芽枝蔓似的,滿身攀爬,客人們看見害怕就跑了,有的直接就嚇死過去。”

“後來,我們也不敢再留著他,就想著趕走他,然後就碰見製藥坊招人,就把他賣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竟然是仙長看中的人,要是知道仙長喜歡他,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讓他去侍客。”

雲葵臉色直接變黑,脫口而出,“誰喜歡他了!”

“呃...”肥胖的館主摸不清思路,不喜歡為什麼要為他贖身,還要將他帶在身邊?

雲葵內心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生過什麼隱晦之事,若真的有,她可能會忍不住把館主暴揍一頓。

倒不是想維護晚欲雪,雲葵純粹是覺得這種“逼民為娼”的下作行為荒唐,讓人聽之難受。

雲葵道:“那他身上留下的疤,也是你們打的?”

館主哆嗦著,“他那時候不聽話,我手下的人就下手重了些...”

館主可記得,當年館內可迎接了一個大人物,貌似是仙界大氏族的修二代,對方有狎男的癖好,指名點姓要讓晚欲雪過去伺候,晚欲雪不肯去,他們就把晚欲雪打了一頓,還斷了他的手臂,踩碎他的指骨。

館主當然不會把這些事告訴雲葵,都是仙界修士,萬一認識可就產生矛盾了。

他汗顏,還是不要純純找罵了。

雲葵了然,沒去再細究。晚欲雪抗打,多打幾次才能學會逆來順受,要不是有前人做指點,現在的晚欲雪也不一定會這麼聽話,指不定一肚子壞主意,哪天殺了雲葵也不是不可能。

挫挫他的銳氣,也不是不可以。

雲葵道:“我聽聞凡間有一種秘術,叫做合歡印,這、這咒印怎麼解?”

館主一口唾沫嗆住,猛咳了幾聲,認真去看雲葵,可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問題。

還以為這小姑娘中了這邪術了呢。

館主道:“這種咒印自初創起就是為了暴利,哪裡還考慮解法。但是,若中咒者死了,這解法不攻自破。”

畢竟,在館子裡麵,男倌的命低微如螻蟻。

雲葵頷首,與藥老板所言一致,看來藥老板沒有騙他。

雲葵又給了他幾塊靈石,讓薛宇帶他下山了。

——

雲葵出門上早課時,看到水瑤鬼鬼祟祟地從側屋出來,一抬頭看到雲葵還沒走,馬上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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