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不勝煩。
“你怎知我懸鏡門的聆廟被雷擊中!”祁紅藥略有錯愕,隨後咬牙,“莫非是你搞的鬼!”
“我哪有那本事!”鳳襄邪肆而笑:“我若有那本事,就不是把你們的聆廟房梁劈斷,而是直接給你們燒成灰!讓你們百年基業永無翻身之日!”
祁紅藥:“你——!!!”
“行了鳳襄哥你彆口嗨了!!”秦雲盞撲過去使勁兒扒拉鳳襄:“我問你阿鯉到底是誰啊!”
“一個萍水相逢的臭丫頭而已。”鳳襄不以為意說:“這趴沒什麼可說的。”
“萍水相逢??”他一句話立時又點爆了祁紅藥,“阿鯉為了你連孩子都沒了!你竟然說與她隻是萍水相逢!!!”
如果說鳳襄方才的那句話是一點火苗,那麼祁紅藥的這句話就是一句定身咒,叫在場眾人齊刷刷石化。
鳳襄維持著低頭跟秦雲盞說話的姿勢頓住,過了不知幾許才難以置信道:“孩子?????”
“這下沒話說了吧?”祁紅藥冷笑道:“姓鳳的,還裝傻就不是男人了!”
“不是......我跟宋鯉怎麼可能有孩子呢?”鳳襄匪夷所思道:“我們倆連手都沒牽過!”
“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共臥一榻,你現在說你與她毫無瓜葛?”祁紅藥厲聲道:“姓鳳的你還是人嗎!”
“拜托,我那天晚上睡的是屋頂!”鳳襄大怒:“你現在就讓宋鯉出來跟我對峙!”
秦雲盞正在頭腦風暴。
宋鯉......宋鯉......這名字怎麼這般耳熟!
哦對了!
原文中,那個曾經對鳳襄情根深種,最後被傷心轉頭柳乘風懷抱的女修,好像就叫宋鯉!柳乘風最後還為了宋鯉,把鳳襄的臉給劃花了!
也就是說......鳳襄跟宋鯉的關係如何發展,直接就決定到鳳襄以後的人生結局了!
秦雲盞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祁紅藥還要發怒,秦雲盞忽而鬥膽喝止道:“紅姐!打住!!”
趁著祁紅藥愣神的功夫,秦雲盞一把把鳳襄推到了師雲琢身邊,示意師雲琢控製住他,而後對祁紅藥正色道:“紅姐,你且聽我說一句公道話!”
祁紅藥喘了一口氣,冷冷道:“你說。”
“我承認!鳳襄哥的私生活是有那麼一絲不檢點!所以我們簫下隱居才把他留在宗門內,為的就是教導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秦雲盞道。
鳳襄:“???”
他張了張嘴想辯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師雲琢指尖輕晃,好一個默訣。
“可男歡女愛的事情從來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半會兒掰扯不清的,我不是當理中客哦!我是覺得,現在的矛盾實在是太多了,矛盾很多的時候,就要先抓主要矛盾解決,比起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還有我們簫下隱居的去留問題,明顯你們懸鏡門的聆廟更重要嘛!!”秦雲盞苦口婆心道:“你們是懸鏡門,不是扶玉仙盟懸鏡分舵,更加不姓柳啊!對不對?”
他這番話說的循循善誘,簡直是直擊要害。
祁紅藥的眼神微動。
“喏,紅姐,我秦雲盞彆的不好使,就是力氣大,四肢發達!你們修聆廟要是缺人手,我可以去幫忙的!”秦雲盞道:“不光我可以,我們師門都可以!大家同屬扶玉仙盟,同氣連枝,關鍵時刻就得互幫互助嘛!對不對師兄?”他扭頭,衝著師雲琢擠眉弄眼。
“對。”師雲琢微微一笑,口氣清淡:“我甚至可以押著我們的師尊一同去。”
祁紅藥的麵色稍霽。
“你們簫下隱居真奇怪。”她冷聲道:“為了替這個混蛋開脫竟連九重仙尊的臉麵也可以出賣。”
這回她說的“九重仙尊”,而非“蘇九重”。
秦雲盞趁熱打鐵道:“紅姐,瞧你這話說的,怎麼叫開脫呢,鳳襄在我們簫下隱居呆著,那是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你完全可以等你們的聆廟修繕完畢,再來找他算賬嘛!”說完他生怕祁紅藥不信似的,照著自己的腦袋拍了一下,大聲道:“我話撂在這兒了,屆時你要是找不著人,我就把我的頭給你!”
“咳咳咳......”
鳳襄在一旁差點兒沒被自己嗆死。
祁紅藥盯著秦雲盞看了好半天。
少年一張臉清俊如畫,眉間多了一根銀翠的額鏈,襯的五官精致到有些女氣的地步。
如今那根額鏈被他照著自己腦袋夯了吧唧的一掌給弄的有些歪了,略顯得狼狽,眸光卻始終澄澈明亮,豪情萬丈。
為了個蘇九重,為了個鳳襄,為了個簫下隱居。
祁紅藥實在不知道這小崽子為什麼這麼拚。
她終於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神色,伸出手去,替秦雲盞正了正發間的細銀鏈子,又勾指將他鬢角的碎發捋順。
“我要你的頭做什麼?”她低聲道。
秦雲盞怔了怔。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傳來一陣少女元氣十足的嚷嚷,由遠及近。
“就在前麵就在前麵!!哎呀你們不用擔心顛著我!搞快點啦!我又不是來這裡遊山玩水看風景噠!!”
眾人一愣,齊刷刷回頭看去,就見一個釵環滿頭,袖羅襦裙的嬌嬌小姐被個八抬大轎抬上了半山腰。
“停停停!”
石鳶珠光寶氣,笑容滿麵,她直甩手,示意家丁把她放下來,而後提著裙子一蹦三跳的衝到了秦雲盞身邊。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她激動萬分的握拳,一幅恨不能搖旗呐喊的模樣。
“你聽到什麼了?”秦雲盞懵道。
“有人要修廟!有人要修廟呀!”石鳶東張西望道:“誰啊,誰啊!”
秦雲盞:“啊......唔——不是我們,是......兄弟宗門!”
“兄弟宗門?簫下隱居的兄弟宗門嗎?”石鳶開心道:“那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啦!”
秦雲盞:“啊?”
“放心!建造的事情我們石家最擅長了!免費幫你們修!!”石鳶一把摟過秦雲盞的脖子,笑眯眯的看向祁紅藥。
這回換祁紅藥愣怔了,半晌訥訥道:“免費?”
“對啊!”石鳶點頭。
“修廟很費錢,而且很費時間的......”祁紅藥略有遲疑道。
“我知道,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們京沛商會的石家以前就是搞建造發的家,一座廟而已,有現成的框架,半個月就能修好啦!錢的問題你不用考慮,本小姐自掏腰包。”石鳶道。
祁紅藥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
“小錢!”石鳶笑道:“比起雲盞哥對我的恩情,這都不算什麼啦!”
“他......對你有何恩情?”祁紅藥生出幾分好奇。
“哎呀!這個可就有的說啦!”石鳶眉飛色舞道。
秦雲盞的心裡猛地“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可以不用說——”
他話未出口,石鳶已經“叭叭”的開始了,“我當時被壞人設計賣進了木犀鎮的勾欄院,差點兒小命不保,幸虧遇到了雲盞哥,雲盞哥俠義縈懷,為了助我脫困不惜男扮女裝!舍身替我在勾欄院裡接客!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穿著花裙子梳著大辮子塗脂抹粉胸前還墊了兩個大饅頭,著實是犧牲太多啦!!”
秦雲盞:“.........”
石鳶一口氣抒發完,發現周圍的人似乎都在隱忍著些什麼,也有人已然忍不住,捂著嘴趴在同伴肩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不免有些茫然,扭頭問秦雲盞,“雲盞哥,這是可以說的嗎?”
秦雲盞:“。”
他默默的轉身,走到師雲琢身邊,猛地把腦袋埋在了自家師兄的胸口。
“......彆攔我,我要連夜扛著劍逃離這美麗的招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