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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再嫁 芋孚 10700 字 4個月前

溫嫽條件反射閃開。

壯漢也條件反射一閃,並警惕著環顧四周。猛然,他看向一個方向,也是這時,這個方向中一男子持戟一躍,橫眉冷目直襲他頸項。

殺氣逼人。

溫嫽趁此頭也不回跑遠。

匆匆中,回眸一次,看到的是她分外意外的一個人。

竟然是王五郎。

這個已經許久不見的人……

他沒有遠離衢通城嗎?他竟然就待在衢通城外?

溫嫽停下了腳步。

王五郎這時也解決了壯漢,滿臉濺血的望向她。除此之外,他的衣裳上也都是血,像是經久未洗的模樣。

他抿唇向她靠近幾步,疲憊啞聲:“王家其他人,現今在哪?”

王家……那已是一個死地。

溫嫽灰一道白一道的臉微微抬了,她囫圇擦一擦,“燒殺劫掠,流兵肆虐,王家……所剩無幾。”

所剩無幾。

王五郎不禁握緊了染血的長戟,滾了滾後喉結,雙目赤重,“那我父親呢?”

“兄長呢?”

溫嫽搖頭未知。

他們看不上她,城破前逃走未帶她。

她是自己日等夜等,於今日城破混亂中找到的出城機會。

溫嫽給王五郎的回答隻能是搖頭。

王五郎抿了唇。

忽而,他轉身就走。

他沒有再向溫嫽問任何事,也沒有要帶上她的意思。

溫嫽哪裡看不出來呢,她握了握被石子確實咯出血的掌心,無聲嘶了一聲,也打起精神朝另一個方向走。

……

風聲鶴唳,風餐露宿,這些現在用來描述溫嫽的生活,最準確不過。

且還要再加上一個,邋遢狼狽。

溫嫽輾轉多日,直到到了四月二十九,才敢於河邊小心淨麵,讓自己短暫乾淨一些。

她望了望自己手心的傷口。

由於環境太差,這道傷反反複複一直沒有好全,現在,還有化膿的趨勢。

手都不敢握的太緊,溫嫽小心翼翼拿著蘆葦把膿挑開。

河對岸,響起馬蹄聲。

溫嫽下意識把手收進懷中,如驚弓之鳥望向對岸。

看規模,是一大隊門閥車馬,對方停下,準備於河邊飲馬。

溫嫽慶幸這時天色已經十分昏暗,對麵的人看不到她,緊繃之後,便猶豫著繼續處理傷口。

再不處理已經不行。

不知不覺,她埋頭間,河對岸豎起數十道火把。

看形勢,竟不僅僅像是要飲馬,更似乎,今晚要直接在河畔夜宿。

溫嫽覺得河麵反射出的火光太多了時,一抬眸,便見對岸仆從眾以百計,甚至,馬匹也眾能達百。

烏泱泱的馬兒並排立於河岸,埋頭飲水。

溫嫽下意識再往後瞥,還瞥見仆從之中站了一名著飄逸大袍的郎君,以及一位婦人。他們眼神尖,也早已借著火把燃起的光看到了她。

溫嫽遮麵轉身離去。

對麵一人眯了眯眼,在溫嫽轉身的那刻,俯首衝身邊的仆從附耳說了什麼。

於是溫嫽還沒能走遠呢,便被四名驅馬涉水而來的武士追上攔住。

馬兒俱是高大,溫嫽被迫仰頭看向他們。

武士們聲音分外宏亮,“我家主人請小娘子一敘!”

溫嫽:“……”

那,她能不去嗎?

默默看一看這些麵無表情的武士……答案明顯是不能。

她拒了,或許就得直接被他們拎上馬帶過去。

想了想他們還算有禮的態度,又憶及對岸還有數百人……溫嫽從來識時務,便微微螓首,作了半禮,“然。”

武士們挑一挑眉,直不楞登笑了。

對於她的識時務,好像比較滿意。

一人立即翻身下馬,抬手請她上馬。

溫嫽抬頭看了看,坐上去。

武士在她坐穩後,牽好馬繩,帶她再次涉水,回到河岸對麵。

“主公,人請來了。”

武士放下馬繩,朝為首最溫潤之人拱手作揖。

溫嫽朝那個人看去,男人高挑的丹鳳眼,筆挺的鼻梁,目光也正看她。

溫嫽收回目光,下馬後垂頭不語。

溫運伐對於她的不言不語到沒有不高興,剛剛掃視過,發覺她的容貌比剛剛隔岸看著還要耀眼奪目,如此,此時心下的決定倒是又變了。

看一眼旁邊的大嫂。

“大嫂覺得如何?”溫運伐說。

叫溫嫽過來,是看中她周正,想讓她給家中小妹當個婢女。小妹即將出嫁,仆從是越多越好,也越周正越好,不能選了醜的跟著。

溫大嫂看向溫嫽,先言:“抬起頭來。”

溫嫽頓了幾息,才回應她的話,抬起腦袋。

她先審視了這位婦人。

婦人麵盤圓潤富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從未吃過苦的。她滿頭的華翠此時也多而不繁,和王家未衰落前,打扮的喜好一模一樣。

又一個大姓大族,隻是,不知是哪的。

溫嫽輕輕斂了下頜,不言不語。

在未明白情況前,對方人多勢眾,她並不想惹怒了他們。

靜觀其變。

溫大嫂看了溫嫽許久,她幾乎從她的頭發一直看到腰上。

而看完,她覺得溫嫽無論是哪一塊,說實話都挑不出不好的。

這女子衣著臟雖臟,可這份內斂古樸的氣質,以及懂得看形勢的性情,很符合世家大族挑人的條件。

唯一的缺點就是……相貌太出挑了些,比家中小妹勝過三籌都不止了。若是讓她跟著小妹陪嫁,那到底是給小妹添嫁資,還是添堵呢?

在溫大嫂看來是添堵多一些,小妹肯定也不想身邊跟著個這麼出挑的婢子。

“不好。”溫大嫂說,“不適合跟著小妹去謝家。”

溫運伐倒也點點頭。

但他接下來說了一句讓溫大嫂十分意外的話,“那留在我身邊做個侍書的婢子吧。”

溫大嫂微微大了眼睛,驚愕不已。

武士們也十分驚愕,瞠目結舌。似乎都沒料到這位溫家掌權人會說出這句話。

溫嫽同樣微微抬眸,看向這個男人。

溫運伐也目視著她,他不看其他人的反應,隻看她,“你不樂意?”

溫嫽當然不想為奴為婢,更不想簽為奴的契書。

無聲刺探了下他的性情。

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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