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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再嫁 芋孚 987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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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申具信,遣掾屬送往溫家,不日,掾屬帶回溫家回信。

溫家在信中,喜意溢於言表。

顯然,對於謝屹支會去拜訪,溫運伐十分激動。

羌申把信給主公看,謝屹支看完,嗯了聲。

是日,除道,率車馬四乘,隨行羌申寇初力,向西,往溫家郡望。

入城中時天色尚早,未暗。

羌申臨窗觀望,不久,瞥見一明顯屬於溫家的華貴馬車。

眯眼細看,羌申忽然笑一聲,謝屹支掃一眼過來。

羌申解釋發笑的緣由,指一指,“溫家委實富貴。”

看看那馬車的架勢,墜玉璫,懸金鈴,奏絲樂,寬似闊屋。以小窺大,恐怕這城中大半的財富,都集於溫家了。

謝屹支處變不驚。

於他而言,溫家這等場麵遠遠算不上什麼,他見過更奢靡的。

隻不過,那等人家已經成為黃土。

就是前王室,以及倚仗王室的那些外戚親族。

二十年前,先王昏聵,殘暴不堪,連大夫士族們也無法忍受,於是,王室顛覆,一朝成炬。

自那後,天下大亂已十餘載。至今,幾方抗衡,方有平定之勢。

燕城謝家便是其中的一方勢力。

謝家家主敏銳,混亂初期便先後占了燕、代、東、河四郡。後養精蓄銳,廣納賢士苦心經營,又占四郡。再後,謝父病逝,由謝屹支接手,又占四郡徹底穩固謝家勢力。

謝屹支占的每一處都是有目的的,也都是從舔血的刀口下奪下來的。白燕郡往北推移數百裡,至天險塞措山,固燕城北塞。

渭中郡西推鬼攔關,扼西塞之險,保燕城進可攻退可守。自那後,踞守燕城,兵力可減曾經四分。

穀牢郡苦戰一年,南奪齊山平原,地負海涵,沃野千裡,齊山平原南背山,西攔河,成為謝家養兵壯民的第二大糧倉。

謝屹支其後再占關山郡,齊山平原功不可沒。共占十二郡,民穩糧足,謝屹支再圖他郡,後顧無憂。

隻是一切也不算容易,若非此次婁傅過於冒進,謝屹支其實不打算一口氣吞了他的。

可誰想婁傅這人的急性子是一點也不改,見謝屹支勢如破竹,危機感之下,明明自己後方才出了亂子,也一定要奪下衢通。

甚至不惜給了周邊幾方小勢力大好處,就是為了一舉拿下衢通。

可婁傅怎麼可能真舍得給出那麼多的好東西,拿下衢通後他就先以回兵之由占了給他借道的盟縣,其後又以不貢盟禮為由占下第二縣。

馬上,欲圖第三縣。

謝屹支現在屯兵的亳圾郡,隻要再過一縣地,就和這第三縣接壤。

對方俱怕婁傅,在婁傅殺向第一縣時便倉惶之下密信向他投誠,謝屹支順勢而為,趁婁傅兵疲之時,派手下猛將突擊劫下婁傅攻城之兵。

隨後一鼓作氣,又連破衢通及二縣,打的婁傅見勢不好,隻留下一將,便暗中先行帶另外一路大軍奔回衢通州。

原本,謝屹支斬了婁傅大將後,該兵鋒再推,趁勢頭好對婁傅窮追不舍,可當時他得到密信,南麵的盟江郡有苗頭,因要確定消息是否準確,再加上婁傅已經走遠,便未繼續追擊,暫時先整兵休息。

整兵休息這二十餘日,謝屹支帳下之人其實已經蠢蠢欲動。他們非常想大司馬下令,命開拔再攻衢通州!

他們非常渴望立軍功,立了軍工便代表他們能和兆何大將軍一樣,主公要謀算哪,他們便能跟去哪,而不是被曉之以理留下守城。

對他們來說,守城總覺少些血性。

……

半個時辰後,謝屹支抵達溫家門前。

溫運伐親自來迎。

兩廂交談一番,謝屹支先於騰出的西屋休息片刻。

溫運伐為謝屹支的到來準備了許多。

西屋全部換新,連仆婢,也是他精挑細選。

另外,其他酒水珍饈不必細說,溫運伐還特地備了弓弩,清掃溫家山林,問謝屹支可有狩獵之意。他想求謝屹支射一匹雄鹿,留下鹿角鹿骨,以顯謝溫兩家親密。

這是時下十分盛行的一件事。

謝屹支自然允了。

數十匹駿馬東出,直至天有暮色,方獵收而歸。

他們歸來的當晚,連溫嫽這邊也分到了一碗鹿肉。且伺候她的小丫頭服侍她用膳時,喋喋不休。

“姑娘可知今日誰在府中做客?”

溫嫽哪裡會知道,擦拭好嘴角,順著小丫頭問:“何人?”

小丫頭咧了嘴,笑的嘴角好大,“是謝家姑爺家的人,北邊的謝姓大族。”

小丫頭倒不知謝屹支的具體身份。

隻以為謝氏實在重視這門姻親,溫家最小的女兒才嫁出不久,謝家便來人探望。

可見姑娘在謝家日子是能過順遂的。

溫嫽聽她這麼兩三句,也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人。隻能維持著笑臉,頷了首。

她一笑,小丫頭臉微微漾了漾,這位家主帶回來的不知來路的女人,是真好看,她看的都要癡了。

捧了捧臉,恰見她額上有汗,小丫頭便嘴快道:“奴去幫您備熱水,您現在沐浴?”

天色要黑了,也該是沐身準備休息的時候了。

溫嫽對她彎彎唇笑,“好。”

……

溫嫽沐浴後,出來就見她的小院裡站著一個人。

是溫運伐。

溫嫽不知他的來意。

定定看了他背影幾眼,不知想了什麼,隻有禮有節作揖,“溫二爺。”

溫運伐是特地在等她的。

回眸來看。

瞥見溫嫽白皙的頸側分於兩邊的垂發,以及她乾乾淨淨的一張臉,他目光上滑。

才沐浴出來的她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他不知道謝屹支喜不喜歡這類女人,但他覺得,至少她非常賞心悅目。

溫運伐聲音挺溫潤的,“家中來了客人,你隨我去見一見。”

溫嫽:“……”

略略微妙了眼神。

溫運伐從來沒打算瞞著他養她是有目的的,這不,這句話就向她透露了?此時笑笑,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回屋,兩人到屋裡說話。

溫嫽停頓幾息後,左右看看,跟上。

他說的客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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