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把他直接扔他家門口了?絕了你,我估計這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個舍得把叢烈扔大街上的牛人了。”傅晴端著一杯利口酒,不住地笑。
“也不是扔,就是他到家了下車了,我接著打車回我家。”雲集從杯子裡抿了一口枸杞茶,眯著眼睛看著舞台中央正在演奏的民謠樂隊。
“那也是啊,他明擺著是要拉著你回他家啊。說真的雲集,你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傅晴歪著頭看他。
“能是什麼情況,我單方麵的糾纏無疾而終了唄。”雲集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指台上,“聽聽那個主唱。”
他熬了兩個通宵才翻到這間live house,是認真來聽歌的。
傅晴耐著性子等這首歌結束,用手指點了點桌子,“能不能彆跟我打啞謎了?到底喊我來乾嘛?”
“這個主唱怎麼樣?”雲集朝著台上揚了揚下巴。
“還行吧,音色挺好,音準也很OK。就是歲數有點大,看著能有小三十了?”傅晴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拿著麥克風的男人。
半舊的套頭衫和水洗牛仔褲,粗框玳瑁眼鏡,稍微有點胡子拉碴的,挺有流浪詩人那味兒。
“你覺得他能火嗎?”雲集轉著食指上的六字箴言戒指,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吧?你跑這犄角旮旯來掘金呢?你也太……”傅晴想說,但還是把那句“心酸”憋了回去。
過去雲集一呼百應的時候,都是作為出品人直接到經紀公司掐尖兒。
每天都跟皇帝選妃一樣,各大公司都像是迫不及待被臨幸的三宮六院。
一說“雲大公子”來了,就跟真金白銀已經蓄勢待發堆在家門口了一樣。
但是自他從雲家淨身出戶,傅晴也被雲集捎帶著看了不少人家百態。
她隻是傅家不成器的二姑娘,彆人愛說什麼說什麼。
可是沒想到人們對往日裡呼風喚雨的雲集,能說出來那麼難聽的話。
過去那些恨不得能跟在雲集身後提鞋的雞零狗碎,一聽見他和雲家老爺子鬨掰的風頭,連麵都不露了。
誰不知道雲集還有個讀金融的弟弟,那才是雲世初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的心尖子。
“英雄不問出處。”雲集諱莫如深,“要不我們等結束了去認識一下?”
“……行。”傅晴拿不出太感興趣的樣子,聳聳肩,百無聊賴地支著桌子喝酒。
雲集不再跟她說話,她隻能聽聽樂隊的演唱。
慢慢心靜下來,她逐漸注意到了這個主唱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音域非常廣,轉音流利自然,而且是她在音樂學院裡聽說過很多次但很少真正見到的四腔共鳴型歌手。
這種嗓音極具爆發力。
她不由低聲感歎了一句:“這他、媽是天生的搖滾vocal,在這兒虛度什麼光陰呢?”
“你再聽不出來,我都要懷疑你那茱莉亞音樂學院的畢業證是買的了。”雲集抱著那杯格格不入的枸杞茶。
傅晴的眼睛都瞪大了,“老天,你一個五音不全的,從哪兒聽說的這麼一個寶……”
雲集抿了一口茶,撇了撇嘴,“秘密。”
他根本不用問就知道那個主唱叫什麼,因為再過一年那個名字就會燒穿大半個搖滾樂壇。
他重生一世,想要脫離叢烈有自己的事業,手裡一定要有完全屬於他自己的資源。
“唱的什麼狗屁東西?老子花錢是來這找罪受的?”一道公鴨嗓慢悠悠地打斷了酒吧裡的歌聲。
“怎麼又是徐鵬這個傻叉兒?”傅晴向後一看,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是不是在你身上裝跟蹤器了?怎麼就沒有一回他不跟在後麵碰瓷兒的?”
徐鵬,其實是一位和雲集從幼兒園一路同窗到高中的資深受害者。
首先徐鵬的爸就是一位爭強好勝的鬥士,從年輕的時候撒尿劃地盤開始就一直輸給雲世初,本來就是滿肚子不服氣。
生了個兒子好不容易比雲集大倆月,又天天回家哭,幼兒園老師發小紅花隻給雲集不給他。
小學熬完還有初中,雲集的名字頻繁出現在各種名單的第一位。
少年徐鵬做噩夢都會夢見自己跟在雲集後麵幫他搬獎狀,最後搬不動被壓死了,都來不及給他媽留個遺言。
熬到高考的時候,哪怕比雲集低了將近三百分,他也是相當高興的。
因為這位銀河係優秀高中生應該要遠走高飛出到遙遠的美利堅或者英格蘭,他再也不用聽見“雲集”兩個字了。
但他沒想到雲集就在京州本地上了大學,而且更加頻繁地出現在徐鵬他爸的念叨裡。
“老雲家那個小子,居然能跟李董說上話……”
“老雲那兒子是怎麼養的?才多大歲數就小嘴兒叭叭的那麼會哄人?都跟哪兒學的?”
“真看不出來雲家小子那麼能喝,一個人喝趴一桌子。一口氣拿那麼多項目他能全做好?年輕人就是貪多!”
“雲集”這個名字正式進軍名利場,作為一顆超新星又他媽.的冉冉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