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集稍微反應了一下,“哦,你的外套,不好意思。”
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伸手拿給叢烈。
叢烈板著臉把他連衣服帶人塞進了出租車,自己上了副駕駛,“京華彆苑。”
那是他住的彆墅區。
一路上雲集都沒吭聲。
叢烈也盯著窗外。
隻有司機師傅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他倆。
“到了,三十整。”司機有點尷尬地把二維碼拿出來,不知道給誰掃。
叢烈利落把碼掃完自顧自下了車,碰上了車門。
“去悅府。”雲集往後座上一靠,捂著嘴掩住一聲輕咳。
“好嘞。”師傅趕緊答應一聲,一腳油門就飛出去了。
叢烈下了車,不光是司機,雲集也輕鬆一點。
那麼一尊大佛在這麼個小空間裡,他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叢烈更多的是一段失敗的經曆。
感情的事現在他不明說,但叢烈一輩子都沒跟他積極主動過,慢慢應該就會洗脫成單純的合作關係。
雲集不太習慣處理變質的感情。
因為其實除了叢烈,他也沒有那麼深地愛過什麼人。
這樣就會讓工作之外的相處變得雞肋。
隻要看到叢烈,他就會不自然地想起自己曾經愛得多窘迫。
好在叢烈走了。
剛剛鬆了口氣,雲集的電話響了。
他一按下接聽鍵,叢烈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又跑到哪兒去了?為什麼不下車?”
“我為什麼要下車?”雲集被他問得也有點火氣,“那不是你家嗎?”
“我下車拿東西,等會兒一起跟你去你家啊!你怎麼就直接讓車走了呢?”叢烈在電話那邊嚷嚷。
“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說過讓你來我家。”雲集淡淡地回答。
“醫生說了不是有昏厥危險不讓獨居嗎?你都聽哪兒去了!”叢烈的嗓門越來越高。
雲集自己有數,直白說了:“你不用管了。”
“怎麼就我不用管了?你有什麼事兒非得急著自己回家?”叢烈聲音稍微低了一些,“你讓師傅把車開回來,我拿上東西就走。”
“不用,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雲集拒絕得很堅定。
叢烈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在下車的地方站了一會兒,一腳把院子的鐵柵欄門踹開了。
院子裡新開了很多粉紅色的鬱金香,還是前段時間雲集一顆一顆放下去的。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死乞白賴地非要來我家住?”叢烈踢了一腳最靠外麵的鬱金香。
那朵柔弱的小花立刻就倒下了,粉嫩的花瓣散了一地。
“花和人一樣嬌氣。”他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客廳裡放著一台水晶三角,也是雲集非要放進來的。
其實叢烈很少會用到鋼琴作曲。
他一般習慣用MIDI鍵盤,方便一邊寫一邊改。
三角又大又笨,放在哪都是吃灰礙事。
而且透明的鋼琴擦得太乾淨就不太顯眼,剛搬來那兩天叢烈撞上過三次。
當時雲集還特地跟他說,這是全水晶打造的,世界上獨一無二專屬於他的斯坦威。
但鋼琴對叢烈來說隻不過是一張笨重的鍵盤罷了。
提琴、吉他、鍵盤,這些樂器的好壞對他的創作影響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