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理,握手!”雲舒坐在客廳沙發上,對著一隻查理王小獵犬下達指令。
小獵犬顯然已經接受了這個名字,欣然把左前爪搭在了雲舒手上。
“怎麼樣,哥?是不是超可愛?”雲舒扭著頭,滿臉得意的笑。
“查小理?”雲集慢吞吞地吃著雲舒帶來的草莓,“你覺得你給一個小狗起一個跟你哥一樣的名字,很合適?”
“你叫charlie,它叫查小理。一個是英文,一個是中文,怎麼不合適了?”雲舒理所應當地說完,抱著狗貼到雲集身邊。
雲集感覺手背上一陣濕漉漉的,趕緊躲開了,“它怎麼舔人呢?”
“它喜歡你啊!”雲舒又依賴地抱住他的胳膊,“我哥,天下第一招人喜歡。”
雲集有點嫌棄地把他甩掉,“幾歲了你?還跟個孩子似的?”
“哥,我是感覺你一個人住太冷清了。要是老頭兒不打死我,我現在就搬出來跟你住一起。”雲舒抱著查小理的前爪,有一下沒一下地撓雲集。
“不用他動手,我直接親自打死你,小破孩子一天天的想著不好好上學。”雲集揉了一把雲舒的短毛。
“所以我把它送過來陪你,它不可愛嗎?”雲舒把查小理往雲集懷裡一堆。
很溫暖的小東西。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向上看著雲集,一點也不怕生。
垂著棕色大耳朵的腦袋就貼在他睡褲外麵,毛茸茸的。
“它見了誰都這麼親嗎?這能看門兒嗎?”雲集其實已經有些心動了,但他小時候養什麼死什麼,後來唯一一條撿回來的小土狗活下來了,卻被雲世初以“玩物喪誌”的理由扔了。
雲集甚至沒見到小土狗的最後一麵,還因為懷疑雲世初手下的人把它給燉了大鬨一場。
當時那些叔叔伯伯逗他,“一個小土狗有什麼好呀?以後你長大了讓你爸爸給你買最好的敖犬。”
“那沒問題,雲雲不哭了,你爸爸也是為你好。”
雲集認死了就是那群壞叔叔把小土狗吃了,把公司裡前前後後的花壇和菜地挖了個底朝天。
從那以後他都沒再養過狗。
查小理用自己溫熱潮濕的小鼻子碰了碰雲集的手腕,低聲嗚嗚了一聲。
“你拍拍它。”雲舒抓住雲集的手腕,在查小理頭上輕拍了一下。
查小理的尾巴搖得都快出殘影了。
“我剛帶它回家的時候,它除了吃飯的時候都不看我一眼。我還怕它不乖,特地找朋友教了它上廁所什麼的。好家夥,怎麼它看見你就這麼自來熟?”雲舒笑著捏了捏查小理的大耳朵。
“它還很小吧?”雲集有點擔心,“這麼小的狗,我不一定能養好。”
“放心,三個月大了,還沒認主。吃的用的我全準備好,你不用操心。”雲舒指指門口那些大包小包。
“你怎麼一天到晚這麼閒呢?”雲集說著說著就笑了。
“哥,我總算看見你笑了。”雲舒出了口長氣。
前幾天他花錢給雲集壓熱搜的事被雲世初發現了,難得吃了通劈頭蓋臉的痛罵。
老爺子頭回跟他發這麼大火,“他自己的風浪自己經,用得著你多管閒事?”
但好在就算後來他沒再壓,那熱搜也非常懂事地越掉越低,沒幾天就連搜都都不到了。
雲舒感覺是有其他人在壓,但是他哥本人根本不把這些玩意兒放在眼裡,更不會親自動手去管。
一時間居然很難想到誰肯給雲集出這麼大一筆閒錢。
但他不敢跟雲集說,怕他也為了自己壓熱搜的事批評他。
雲舒隻能抱怨點彆的,“你可不知道,你不在家,爸現在就二十四小時盯我。我成績單他比我拿到的都早,還問我有沒有談戀愛。我就納悶兒了,現在集團裡每天那麼多事兒,怎麼就不夠他忙呢?”
“那你就懂事點兒,彆添亂就行了。”雲集拉開一盒幼犬罐頭,查小理立刻哈著氣往上湊。
“為什麼你不許我跟爸頂嘴,”雲舒悶悶不樂地往雲集肩上趴,“每次都是他單向輸出我,我安靜掉血到暴斃。”
“他怎麼罵你的?”雲集笑著問他。
“他說話可難聽了,說我仗著自己腦子好使不學無術,自視太高心浮氣躁。”雲舒說著翻了個白眼。
雲集輕笑著搖搖頭。
他在雲舒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不挨雲世初的罵了。
但是在更早的幾年,彆說是跟著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就連被塞情書這種事他都能挨上一頓鹽水皮帶。
尤其是跟著父親初入名利場時,每次出去應酬一場,他都會被要求提煉在場所有人之間的利害關係。
說錯了,就是一天沒飯吃。
雲世初要求他筆直地向上地,稍有一點走偏的跡象都絕不允許。
所以對二十五歲的雲集而言,生意人隨意的一個眼神都是明碼標價,但情愛之事仍然是不著點墨的白紙一張。
雲集對父親的情感很複雜,不能用單純的愛或者恨來概括。
他知道嚴父有嚴父的不得已,上一輩子甚至很多時候想要去獲得雲世初的認可。
但很多時候,理解都不能等同於接受。